她转头朝楚玄说道:“楚大医,您可在前院四处看看,我先带宁州,去祠堂一趟。”
楚玄轻笑着点头:“好。”
眼中并无对黎清鸢姐弟俩身份的诧异,依旧是那般波澜不惊。
黎清鸢和黎宁州并肩,一同走到祠堂。
推开门,这里也整洁如新,就连灵牌前的香灰,都扑了厚厚一层,显然是时时有人看着。
黎宁州不解开口:“二姐,我们家好像并无旁支了,会是谁呢?”
黎清鸢压下心底疑惑,轻轻摇头:“无妨,能替我们保存着将军府的一切,未必是坏人。”
说着,她从香炉旁取了两簇香,点燃后递给黎宁州一簇,低声道:“跪下,好让列祖列宗知道,黎家后人,回来了。”
黎宁州依言照做,黎清鸢则是跪在了黎长铮和黎雲清的灵位前。
她低声喃喃:“二哥,大姐,我和宁州回来了。”
“大姐,我没有辜负你的期望,宁州,我保住了,他如今知善恶,明是非,日夜不缀的练武,断不会丢了我们黎家的脸。”
黎清鸢跪着上前,将香插在香炉里,心中涩意难忍。
“大姐,唯有一事,我对不住你,你曾说,让我好好活着,可如今,我这幅残躯,却是不久后,就要与你相见了。”
“望你与二哥在路上慢慢走,等我追上你们,咱们也好续今生缘分,来世,我便要做那最大的,护着你与二哥。”
等黎清鸢在正厅坐下,才从两位老人口中知道了这两年将军府的变化。
将军府的仆从都被遣散,留下张、陈两位老人。
至于守着府中的,有宫中侍卫,也有曾跟将军府上过战场的老人,大家自发的每七日一轮。
至于两年前的宫中旨意,黎清鸢也知晓了。
张伯道:“旨意上言明,若有朝一日四少爷回来了,可享朝廷俸禄。”
“而大姑娘那边的旨意,却是由她夫家接旨,封大姑娘为县主,只是自圣旨下发,大姑爷那边,除了领旨谢恩,便再无其他动作。”
听着他们的诉说,黎清鸢不由看向门外皇宫的方向,在心里默念:“皇伯父圣恩,清鸢记下了,只是此等殊荣,黎家不该受。”
黎家历代,奉行忠君爱国四个字,从不是为了荣宠。
黎清鸢想着,便对问道:“张伯,我离京两年,金陵可发生了什么大事?边境不宁,又是什么宵小作祟?”
两年前,她领兵迎战突厥大获全胜,想来,他们并未恢复元气卷土重来才是。
“二姑娘,您有所不知,这两年,陛下与摄政王励精图治,整治朝堂,如今的朝堂已是清明一片,就连军中军饷和抚恤金,也尽皆到位,我们的日子也好过多了。”
“去年,陛下下令扩充军队,百姓富足之后,参军的后生也多了起来,听说陛下甚至动用了自己的私库,以充军中装备齐全。”
“而边境如今,以南疆突厥为首,聚集周边小国,妄图再次犯我大朔,为此事,摄政王这段时间日日在军营中与终将士商议对策。”
“好在他们如今似是兵力不全,尚且只是骚扰,边境暂且无恙。”
黎清鸢眸色冷沉:“这群豺狼,今日或许只是小打小闹,若大朔疏于防范,他们趁机发难也未可知,如今边境守将是谁?”
“是当年黎家军的右将军,宋孟然。”
黎清鸢一怔。
黎家军众将士,向来在军中不会担任要职,既是爹爹说过上阵杀敌者不可沾染权势,也是朝堂之上反对之声重重,认为黎家军众人,只有一个认定的主人,不能掌权。
直到此刻,黎清鸢才理解到他们说的那句,整治朝堂是什么意思。
黎清鸢看着夜色,低低道:“陛下的身体,又是怎么回事?”
陈叔叹息一声:“两年前,摄政王殿下查出,当初对将军府做下的错事,皆是因为周家勾结南疆,给他下了情蛊,不仅如此,南疆竟还潜入皇宫给陛下也下了蛊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