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将鹿十五叫进来,“联系似年,就说我要见他!现在马上立刻要见到他!快去!”

    鹿十五被她的吼声吓到,转身飞奔的时候,差点摔了一跤,最后连滚带爬的跑出去找人。

    半个小时后,似年匆匆赶来。

    他进去的时候,笙歌就坐在封御年那张躺椅上,双眼无神,正在发呆。

    手上攥着封御年的那件血衣,脸上的泪痕已经擦干,但是那双红肿憔悴的眼遮都遮不住。

    似年低着头,情绪也很低迷,“笙歌小姐这么急着找我,有什么事?”

    笙歌看向手中的血衣,强忍着哽咽,问,“你们去废弃工地那天,是真的遇到了秘查处的人?他是不是受了很重的伤?”

    似年没有回答。

    “都这个时候了,你就告诉我实话吧,你的实话改变不了任何结局,我只是想知道而已。”

    似年长叹了口气,才开始说:“没有遇到秘查处的人,是爷他不想你担心,所以撒了谎,但他确实受伤很重。”

    笙歌拧紧眉,“那他到底为什么受伤?”

    “爷他,其实……”

    似年敛了敛哭肿的眸,才继续说:

    “爷其实是国调局第十四队的…队长,那天是局里的紧急调令,这种命令是出了天大的事才会召回,可爷他不想不告而别,并且想为你做完最后一件事,所以请求推迟三天,他身上的伤,是违背命令的惩罚。”

    家族内乱,非同小可,稍不留神会大厦全倾,晚一天都面临着掌权被夺的危险,根本就不是简单的小事。

    可封御年为了她,宁愿受罚,也要推迟三天。

    似年掩下心疼,继续说,“三十鞭子,他被抽到吐血,最后是执行人于心不忍,只打了二十。”

    笙歌看了看手中的血衣,很不理解。

    “什么鞭子能这么重?才二十鞭,他就伤成这样,抽到吐血?!”

    “不是普通鞭子,是绞了金丝的黑鞭,鞭身布满细小倒刺,只需要轻轻一抽就能见血花,何况是没有放水的执行人,鞭鞭都能入肉三分,爷他因为灼伤,背上能抗刑的地少,最后五鞭甚至全抽到后腰上……”

    似年说不下去了,又气又心疼。

    笙歌根本不敢想,听着都觉得浑身犯疼。

    他背上本来就有伤,这么重的惩罚,是怎么抗下来的?

    难怪这次他会出事,拖着这么重的伤还要去替她杀人,真就不要命了。

    她紧紧攥着那件浸满血的衬衫,指节掐到泛白,鼻尖又开始泛酸了。

    但是当着似年的面,她还是将那股泪意强行憋了回去。

    似年见她明明都知道了实情,虽然面露难过,终究没有掉下一滴眼泪,心里深深为自家boss感到不值。

    爱上了这么绝情的女人,是boss的悲哀。

    但作为下属和旁观者,他没有权利指责笙歌做得不对。

    他叹了声气,尽量语气平稳的说:

    “其实我今天过来,是向笙歌小姐告别的,我要走了,我是爷的下属,现在他死了,我就要去跟新任上司办事,以后……恐怕不会再回方城,笙歌小姐,珍重。”

    笙歌只是看着他,没有说话。

    似年垂下悲伤的眸子,转身往门口走,刚走了两步,又觉得不甘心。

    “没有人生来就懂爱,爷他以为慕芷宁对他有恩,就强迫自己去喜欢她,却不自知他其实早在三年婚姻里就爱上你了,就算慕芷宁贴上来,他也没有碰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