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心舟直接把韩婉慧的话接了过去,也不管她亲妈是不是心有不满,看了她妈一眼,道:
“妈,您怎么想的,那宋熙跟我们家非亲非故的,谁大过年跑人家家里去过,但凡那个宋熙要点脸,也不会大过年跑人家家里吃年夜饭吧?”
“舟舟……”
“妈,我一直挺奇怪的,我怎么觉得你喜欢她比喜欢我这个亲生女儿还喜欢呢,要不是看您一心想要撮合她跟我哥,我都怀疑她是不是你亲生的了。”
陆心舟想来心直口快,也因为叶笙的关系,陆心舟多次跟韩婉慧吵架,导致这几年母女俩的关系不算很好。
再加上她一向是嫉恶如仇的性子,更是看不上宋熙那种野心都写在脸上还想知三当三的货色,自然也不会把话说得太委婉。
这一下,韩婉慧被她气到了。
“舟舟,你怎么说话呢,熙熙就是合我的眼缘不行吗?她可比你这个亲女儿乖巧多了,你倒是我的亲女儿,我也没见哪个亲女儿成天跟自己亲妈对着干的!”
韩婉慧的声音拔高了几分,把陆心舟的脸都气红了。
“是啊,您倒是想让她当您儿媳妇,千方百计地挤兑我大嫂,带个野心勃勃的女人登堂入室,我也没见哪个当妈的带个小三回来破坏自己儿子儿媳妇的婚姻的,可惜了,您再撮合也没用,大哥就是看不上宋熙那个不要脸的货色!”
“你……你闭嘴!”
韩婉慧气黑了脸,甚至扬手就要往陆心舟的脸上扇巴掌,却被一声苍老却有力的声音给喝住了,“住手。”
韩婉慧被吓住了,抬眸便对上了老爷子冷厉的目光,吓得下意识地收回了手,也意识到自己刚才的反应过于大了。
“阿慧,这个宋熙是谁我倒是没兴趣知道,我倒是也有些好奇,你怎么会为了一个外人想对自己女儿动手的?”
虽然陆老爷子不会轻易干涉儿子儿媳的事,尤其是儿子已经过世多年,他更加不会多管儿媳妇的闲事。
可这会儿,即便他没见过那个叫宋熙的女孩子,亲眼见到儿媳妇为了外人打自己的孙女,心里已经对那个宋熙生出明显的不满了。
韩婉慧对上老爷子审视又不满的目光,下意识地避开了他的双眼,垂眸心虚地闪动了两下眼睑,才僵硬着解释道:
“爸,我只是觉得舟舟这样说话太没礼貌了,我是她的母亲,不应该教育她吗?”
陆心舟闻言,讽刺地笑了一下,看韩婉慧的眼神明显失望了。
她从小就觉得自己这个妈妈对他们兄妹三人都不亲,二哥跟爸爸出了意外之后,陆家面临危机,大哥拖着重伤接下陆氏。
那段时间,他们有多艰难她心里最清楚,可她这个当妈的,非但不关心大哥的身子,却一心算计着一旦陆氏破产,她身为董事长陆怀烨的妻子等分到多少家产。
好不容易陆氏被大哥稳住了,她才歇了分家产的心思。
却也不知道宋熙那个女人哪里冒出来的,让她一心扑在她身上为她铺路,甚至千方百计破坏自己儿子的婚姻,也要让那个三进门。
现在,竟然还想动手打她?
老爷子轻哼了一声,“如果那个宋熙真的明知道别人有老婆还动着歪心思,还确实不是什么好货色。”
“爸……”
韩婉慧脸色微变,但她敢打自己的女儿,却不敢对老爷子心生不满,韩家现在还要靠着陆家呢。
“爸,您别听舟舟瞎说,我跟宋熙好,是因为那个孩子真的合我眼缘,熙熙也从来没有过什么歪心思,不然……不然她也不可能交别的男朋友不是?况且,她现在还怀着她已故男朋友的孩子呢……”
说到这,她看了一眼一旁一直蹙着眉似乎并不在状态之中的陆廷洲,道:
“庭州也知道的。”
陆庭州似乎完全没有参与到这个话题里,思绪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飘远了。
“庭州。”
韩婉慧见儿子没理她,心里原本夹着点火气又添了几分。
陆庭州回神,没有起伏的双眼看向韩婉慧,“什么事?”
韩婉慧气结,她觉得自己这一双儿女都没把她当回事,她刚才说了这么多,他们根本没把她的话放在心上,只把她当成一个跳梁小丑一样在这里表演吗?
她深吸了口气,压着怒火,重复道:
“我说,我想让熙熙来我们家过年,她父母都没了,在S市就她一个人,我们家也不缺双筷子,我想……”
“不行。”
陆庭州一口回绝,不容置否的语气,容不得半点商量的余地。
韩婉慧表情一僵,眼中的不满和怒火瞬间溢了出来,“为什么?她一个女孩子孤身一人在S市,让她来我们家吃顿年夜饭怎么了?”
见陆庭州脸上的表情没有半分松动,韩婉慧咬牙牙,又放软了语气,道:
“就算不是为了熙熙,你也想想她腹中孩子他爸,如果他没死,熙熙也不至于一个人过年,你忍心让他们母子俩过个年都孤孤单单的吗?”
果然,陆庭州在听到韩婉慧提起孩子他爸的时候,原本凌厉的表情有了几分软化,可却并没有改变主意的意思。
“我说不行就是不行。”
陆庭州从沙发上起身,“叶笙说过,她除了躺在床上好好休养之外,哪都不准去。”
一听到儿子提起叶笙那个小贱人,韩婉慧便气不打一出来,直接从沙发上站了起来,道:
“叶笙,叶笙,她又不是什么神医,她的话就能信?她不过就是一个抛头露面的戏子罢了,你真把她的话当圣旨了?谁知道她有没有什么私心,就是存心针对熙熙。”
陆庭州原本就带了几分不耐的脸上此刻蒙上一片凛冽之色。
“妈,我再说一遍,叶笙是我求着去给宋熙保胎的,如果宋熙老老实实地养胎,这个孩子就不会出意外,我也不会被叶笙拿这个条件逼着我离婚。”
陆庭州眼中迸射出忍无可忍的冷芒,从沙发上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