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离愤怒的冲出门,可是等到了门口,腿上却被一个人狠狠抱住。
“殿下,您不能出府啊,陛下已经很生气了,您有什么事,等三天过了再说!”方七扑倒在他脚下,眼中焦急万分。
他还以为沈瑾来了,沈离就能冷静下来,谁知道沈离更加冲动了。
“您要去找四小姐,也不急于这三天不是?”
“滚开。”沈离脑子里完全冷静不下来,他一想到沈琢在殿上是如何针对自己的母妃,一想到沈琢跟白蓁蓁有私情,恨不得现在就奔到金吾卫的营地里去。“本王难道还怕别的责罚不成?”
“您是不怕,可是郑嫔娘娘呢?”方七劝道。
沈离紧抿着嘴,郑嫔,他的母妃。
他从小到大都很听郑嫔的话,如今做什么都还要顾念着她,他真的觉得像是龙困浅滩,有什么能耐都使不出来。
沈离咬着牙:“她已经疯了,难道父皇还会真的杀她不成?”
说完,他一脚踢开方七,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
府内的众人都看着这一幕,默默地低下了头。
谁都知道,自从靖王妃和离之后,靖王殿下越来越疯了。
现在他居然连自己的母妃也不顾了,实在让人有些心冷。
方七愣愣的待在王府门口,似乎自己也想不通,沈离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连亲娘都不顾了。
沈瑾从身后出来,拍拍他的肩膀:“倒是个有心的。”
说完,也不管方七是什么表情,也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方七蹭的一声喊起来,眼神冒火:“凌王殿下,你是故意的对不对?”
沈瑾回头,一副茫然的表情:“你说什么?”
方七见他这样,顿时哑了火。他算什么东西,不过是一个侍卫,哪有什么身份去质问沈瑾。
沈瑾朝他露出一个笑容,爽快的走开了。
宫城中的承明帝很快便听到他擅自离府的消息,浑身都生气的战栗了起来。
“逆子,真是个逆子,他将朕的话都当成什么了?”承明帝气得捂住胸口,重重咳嗽了几声。
赵怀连忙去给他拍胸口,迟疑的问道:“陛下,您看怎么办?”
“朕不是没有给过他机会,是他自找的,”承明帝转身看赵怀,眼中全是愤怒,“当朕真的没有别的人选了吗?他是不是以为,朕非他不可?”
赵怀赶紧再给他捂胸口,宽慰道:“陛下息怒,靖王殿下最近因为靖王妃的事情,或许有些事做的有些过火,但这不是他的本意……”
“削了他的爵位,让他连郡王也不要做,”承明帝这下是真的而生气了,他道,“他不想禁足是吧?好,他爱去哪去哪,朕不管了,让他自生自灭去吧!”
赵怀公公心中多少有点叹息,这十几年,他是看着沈离怎么样成为炙手可热的亲王的,没想到一朝踏错……
算了,也是他自找的。
沈离还没走到金吾卫的营地呢,承明帝的旨意已经追了过来。
沈离看着传旨的小太监,脸色冰冷,声音高傲:“本王不会回府的,你去告诉父皇,本王绝不会放弃白蓁蓁。”
小太监有些缩着脑袋:“殿下误会了,陛下没有让你回府。”
沈离诧异了一瞬,随即又了然道:“那就是用母妃的性命来威胁本王?呵,母妃是他的枕边人,他若是真这么狠心,本王也说不了什么。”
话语间,居然真的是将郑嫔的性命于不顾了。
小太监抿着嘴,将圣旨双手捧给他:“陛下说,靖王殿下身上所有爵位与职务全部解除,殿下以后爱去哪去哪,他都不在过问。”
沈离的脸色刹那间变了:“不可能!”
父皇怎么会这么对他?父皇难道还有别的宠幸的儿子吗?
没了他,父皇还能依靠谁?
沈离一把扯过那张圣旨,粗略的看了一遍,又仔仔细细看了一遍,终于不得不信。
小太监行礼告退,沈离呆呆的愣在原地。
承明帝真的生气了,不再管他,而是放弃了他。
他不知道发呆了多久,听到有人问他:“殿下,我们回府吧。”
说话的人是方七,他追过来,就看到沈离在发呆。
沈离回过神,摇头,眼神坚定:“去金吾卫的军营。”
反正已经这样了,圣心可以以后再挽回,但白蓁蓁,他真的不能失去了。
白蓁蓁早就已经到了京郊东方的军营,只查了没多一会儿,就查出了原因:“水源被人下毒了。”
沈琢轻轻皱起眉头:“本王刚刚接手金吾卫,就有人在水源中动手脚。”
这不就是在告诉皇帝,他连区区一个京城十六卫之一都管不好吗?
白蓁蓁眼底浮现一层冷色,她道:“这毒名为软浮草,很容易查出来,而且只是看起来凶险,晕倒个一天,没力气两天,其实没有大碍。下这样的毒,又有什么目的呢?”
沈琢也听明白了,下毒的人,目的不是真的要让这些人中毒而死。
白蓁蓁又凝眉:“这样简单的毒,军医难道没有查出来吗?为什么一定要找我?”
一般来说,按照流程,她只治别人治不好的病。
毕竟这种话她早就放出去了。
“军医也昏迷了。”沈琢道。
不过话说完,他立刻就又补充道:“本王原本是要让许初宸来的,但刚回城就正好遇到了凌王,他说这么大的事,不如直接请你来。”
况且沈琢跟白蓁蓁也算熟识,他也没觉得这个提议有什么不对。
白蓁蓁思忖了一会儿,轻轻开口:“我不知道我猜的对不对,但……”
话刚说到一半,许初宸已经匆匆过来:“殿下,我查出来了,他们中的是……”
“软浮草的毒。”沈琢接话。
许初宸一怔,然后看看白蓁蓁,顿时明白了:“属下已经配置了解药,但这软浮草毒,解药的作用不大,睡个两天就好了。对了,还有件事,我好像看见靖王殿下来了。”
“沈离?他来干什么?”沈琢冷笑一声,“他不是在禁足吗?胆子真大。”
白蓁蓁顿了顿,道:“我来之前,差点就走到郑嫔的玄武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