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乔悠南尖叫出声。
突然的双脚离地真的太吓人了！
“秦城航！你放我下来！”
巷子里有不少人听到叫声都好奇地探头一看，发现是最近出现的小情侣，便装作没看见。
乔悠南用力拍打秦城航的背部，慌张道：“你做什么啊？！”
不会是因为她之前说得太过分，秦城航要打击报复吧？！
秦城航一声不吭地扛着乔悠南走到街边，路人纷纷议论，看得后者羞得捂住了脸。
然后，秦城航把乔悠南放到了共享单车的后座上。
“秦城航！你不解释清楚我就跳车了！”乔悠南抱着秦城航的腰，嘴里不求饶地威胁。
秦城航突然停下车子。
后座上的人直接鼻子撞到了男人的背部上。
“我想道歉。”秦城航突然说道。
乔悠南捂着鼻子没有反应过来，“什么？”
秦城航停好单车，拉着乔悠南往公园里面走去。
他继续说：“那天突然吻你，是我做错了，我想道歉。”
眼前的世界忽然明亮起来，树枝上挂满了彩灯，如同银河一般向前蔓延。
气球飘得到处都是，各种彩带随风飘荡。
人形玩偶们不停的和小朋友们互动着。
乔悠南呆滞地看着秦城航站在巨大的小熊维尼下面。
长长的睫毛落下一层淡淡的阴影，黝黑的双瞳中仿佛在闪着耀眼的光芒。
此刻，他正专注的看着她。
“对不起，时念。”
乔悠南眼角温热，全身酥麻感不断，就连心尖都不停地颤抖。
这“地狱”她甘之如殆。
第20章
“儿童节？”
乔悠南含着秦城航塞入她口中的奶糖，看到气球上的字，不禁笑出声。
秦城航露出为难地目光，说：“小时候说过要陪你过每一个儿童节的。”
在人身地不熟的地方，工作狂秦城航能找到这么一个办活动的地方实属不易。
“你喜欢吗？”秦城航问道。
乔悠南点点头，“喜欢啊。”
秦城航一时语塞，虽然乔悠南表现的很开心，但是他总觉得不能抵达她内心深处。
实际上，乔悠南激动地都想抱住秦城航。
她想吻他。
但她不能吻他。
这只是暂时的幸福，在儿童节的节日里，乔悠南依旧是秦城航的“妹妹”。
也是因为如此，他的“不变”再次深入她的心脏。
“时念……”
“哎！前面有糖葫芦，我要吃你买的！”
乔悠南拉住秦城航就往前跑。
秦城航跟在身后，回想起以前小萝卜头扎着两个马尾拽着他到处跑。
姜玉珏痛苦地全场找他们两个，而这两个人玩疯了。
乔悠南那张嘴一开就是“大哥哥大姐姐”，每次都能抱着一大袋零食回去。
姜玉珏看在零食的份上就原谅他们两个了，然后每年依旧如此。
现在，那个小萝卜头长大了，长发盘在脑后，是一个大人了。
敲诈的人选也从大人变成了他。
乔悠南吃了一个晚上，就像把多余的想法当食物吃下肚，它们就能消失不见似的。
活动结束后，大人和小孩儿都慢慢回了家。
乔悠南和秦城航并肩漫步在街道上。
摆放在身侧的两只手轻轻碰到手背，像触电一样倏然收回。
比起秦城航的紧张，乔悠南更多的是警惕。
前者好像看清了后者的情绪，微微蹙眉，手里的动作更快，一把握住了纤纤玉手。
乔悠南想要抽回，但是被对方紧紧握住无法动弹。
“时念，你听我说。”
秦城航停下了脚步，目光认真且专注。
乔悠南瞬间被他的目光所吸引，充满诱惑的禁品交织着她的心。
“我天性凉薄，对感情也不敏感，分不太清对你到底是亲情还是爱情。但是再次见到你的那一刻，我有点明白了。”
“虽然现在提出这个要求对你不公平，但是……你能不能等等我。”
这还是乔悠南第一次听到秦城航说出这么多话。
惊讶之外，更多的是心动。
她听到自己心跳声越发强烈且快速，脑海里的念头愈发强大。
秦城航……
和他在一起的机会近在咫尺。
只要她答应，只要她愿意再次回到当初——
以前，乔悠南总是想着，万一他答应了，她的追求就成功了！
可是如今，她却想到，万一他错意了，他发现还是亲情高于爱情……那她是不是彻底就完了。
秦城航突发紧张的情绪，这是他从来没有的感觉。
心脏跳动，手心出汗。
这就是躁动的爱情吗？虽然不安，却让他着迷。
他看着乔悠南，希望她能答应。
乔悠南面色无常，不知喜悲。
微风吹过，带来一丝夏日的暖意，但是她的手却冰如寒玉。
只听见风中飘过一句话：“对不起，我不能等你。”
第21章
话毕，二者之间弥漫出尴尬的气氛。
秦城航后退了半步，拉开他们的距离。
乔悠南脸色一白，虽然是她拒绝了，但是没想到秦城航居然这么快就避开她。
秦城航侧过头，为难道：“抱歉，我说这些话果然还是太鲁莽了。”
此话一出，乔悠南的脸色才好一点。
他继续说：“你不等我没关系，我会努力追上去的。”
暖流划过指尖，冰凉的指尖慢慢变热。
乔悠南差点被击溃最后一道防御。
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和他在一起！答应他！让他只属于你！
可是突然痉挛的肌肉告诉过她曾经的痛苦。
一步向前，可以得到梦寐以求的他，也可能是踏入万丈深渊。
可是，她不敢赌，所以她后退了。
秦城航没有怪乔悠南，他还是将她送回来家。
回到家中，乔悠南机械般地吃掉了所有药丸，清醒的大脑终于被副作用催眠了。
没关系，睡一觉起来所有都会淡忘，她又会变回“正常人”了。
……
自从那天后，秦城航和乔悠南之间的气氛不停交缠着，但是又有一道无法突破的壁障。
秦城航忙碌于跨省的案子，商业案牵扯的资金很庞大，他几乎每天都在熬夜。
尽管如此，秦城航每天还会空出两个小时来咖啡馆坐一坐。
仅仅喝一杯咖啡，看着乔悠南忙碌就满足了。
小于几乎每天都要调侃一边乔悠南，闹得乔悠南面红耳涨。
“你这次好像出差时间有点长。”乔悠南给秦城航的咖啡添了半杯，同时询问他。
秦城航从笔记本电脑后抬起头，眼下带着淡淡的黑眼圈。
“快收网了。”他说，“之后的工作应该也在魔都。”
跨省的案子不小，身为检察官的秦城航自然不能缺席。
乔悠南已经很久没有接触法律了，现在听秦城航说起来觉得有点物是人非。
晚上的客人不多，乔悠南干脆坐在了秦城航旁边，听着他说案子一些能告知的内容。
虽然不能帮他分担工作，但也能顺便帮秦城航梳理思绪了。
“你来魔都，为什么没有做律师了？”秦城航突然转开了话题，问道。
乔悠南身子一僵。
“我想考法官，但是因为一些原因过不了审核。”乔悠南轻描淡写地说。
秦城航自然知道“原因”是什么。
患有偏执症的乔悠南连第一关都过不了。
秦城航想知道乔悠南病情的具体情况，但是见她神色不自在，便不再开口问了。
他只能期望有一天，乔悠南能抛开隔阂，亲口告诉他。
深夜降临，万家灯火慢慢熄灭。
小于已经收拾好了店铺，关上了大门。
秦城航背着熟睡的乔悠南想带她回租房。
小于说：“姐夫，时念姐太重了，我可能搞不动她，你要不把她带回去吧。”
秦城航被一句姐夫收买了。
“你不怕我做什么？”秦城航好笑得问道。
小于打趣道：“害，我早就打听好了，姐夫和时念姐是青梅竹马，能做啥早就做了，依我看姐夫人品绝对没问题的。”
秦城航没有拒绝，默认了带乔悠南回去。
在魔都工作的期间，秦城航没有选择和同事住在一起，他背着乔悠南上了民宿。
安静的小楼里只有蛐蛐叫唤的声响。
彩灯照在花坛里，衬得鲜艳的花朵给这间民宿增添了许多浪漫感。
将乔悠南慢慢放在床铺上。
女孩一碰到柔软的被褥，瞬间就滚了进去，嘴里还不停嘟囔着什么。
这副样子，不禁让秦城航笑了。
还是和小孩子一样。
“秦城航……好喜欢……”
溢出唇角的告白在寂静的夜晚格外清晰。
秦城航微微收敛笑容，黑色的瞳深邃且浓重。
他伸手抚摸了一下乔悠南的秀发，指间穿过发丝，柔软又顺滑。
良久，一句低喃轻叹：“……我也喜欢你。”
第22章
过快的心跳根本无法掩饰，乔悠南无比庆幸心跳声是常人无法捕捉到的声音。
其实在上楼的时候她就已经醒了。
此时，乔悠南睁大了双眼看着眼前的白墙。
和之前的坦白不一样，这是一句完整的告白。
乔悠南想要起身告诉秦城航她其实醒着，想要抛掉之前的想法，想要和他在一起。
但是有股力量压住了她的四肢，让她全身变得柔软无力。
这时，秦城航站了起来，关上了卧室的门。
一切融入黑暗中。
乔悠南无力地躺在床铺上，眼角渗出泪水——她明白这是为什么。
长期服用精神药物，身体早就习惯了在偏执症发作的时候冷静下来。
她想的，她不一定会做到。
笼罩在充满秦城航气息的被褥里，乔悠南从来没有感觉到如此的无能。
为什么她要患上这个病？
为什么爱一个人这么难？
卧室外，秦城航坐在沙发上，随意披了一件毛毯。
他仰头闭上了眼，无奈地用胳膊搭在双目之上。
刚才，他看到了乔悠南醒了，也明白自己的话被她听到了。
可惜，他并没有看到她的欢喜。
沉默不动已经是她的回答了。
走到这个地步，果然是他自作自受。
乔悠南以前受得苦，现在要让他一点点偿还。
“秦城航，这是你应得的。”秦城航自嘲道。
后悔和悲伤交织，编笼成黑暗笼罩了内心，也笼罩了这间小屋。
就算迎风吹起的爬山虎都变得阴森起来。
……
第二天，秦城航早早离开了民宿，留下了一张纸条。
乔悠南双眼挂着黑眼圈走了出来，脚下没有穿上鞋，冰冷的地板让她慢慢清醒。
她拿出手机：“小于，今天我不去上班了。”
请完假，乔悠南回到家中换上衣服，重新梳了头发。
镜子中的她脸颊微微发黑，目光呆滞，让她梦回了两年前。
离开秦城航的第五个月，精神接近崩溃的乔悠南就是这副模样。
放下梳子，乔悠南拿出粉底把眼底遮了遮。
随后，她叫来出租车前往了诊所。
心理医生看着新出炉的病例，他皱着眉扶了扶眼镜，唉声叹了一口气。
“小姜啊，虽然我能理解你的情况，但是你的病况不能让你再这样下去了。”
乔悠南询问道：“陈医生，如果我答应他，病情会不会有好转？”
陈医生沉默了一瞬，“感情的事还要靠你们自己解决，但是我必须说一句……”
“你的病况大部分原因是患得患失的矛盾促成的。”
“在他不能给你绝对的安全感之前，尽量少接触吧。”
医生的话如同魔咒一般悬在乔悠南的脑袋上。
独自一人来到海边，她漫步在沙滩边上，远处的两个小孩儿堆着沙子。
乔悠南找了一块地方坐下，就这么看着小孩儿玩耍。
以前他们生活的地方没有海洋，有一次他们发现了一个不大不小的水塘。
姜玉珏跳到水塘里，秦城航很嫌弃地看着他。
最后秦城航走到乔悠南身边，帮她搭城堡。
星星手链也就是在此之后送她的礼物。
乔悠南慢慢起身走到海边，她提起高跟鞋，让双脚融入沙子中，咸咸的海水偶然冲上来，与她轻触一下便离开。
秦城航和她就像沙滩和大海一样，明明可以触摸到，却永远界限分明。
大海一次次冲刷沙滩依旧无法改变任何事物。
沙滩还是沙滩，大海依旧是大海。
永远界限分明。
海水渐渐漫过脚腕，乔悠南看着一望无际的海洋，心里突然平静了下来。
又待了一会儿，乔悠南想着该回去了。
“小于刚才发来短信，林倩又去了咖啡馆，瞪了她一天。”乔悠南说，“你不在的时候她也经常过来。”
秦城航皱眉，“她在找你麻烦？”
“没有，就是坐在那里瞪我而已。咖啡馆开门就是做生意的，也不能赶她走，更何况她也没做什么。”
秦城航扶了扶眼镜，“抱歉。”
乔悠南一听，嚼着肉的动作一滞，随即装作不在乎地说：“你道什么歉，你和她又没有关系。”
秦城航沉默。
气氛忽然微妙起来。
乔悠南试探一问：“你和她……以前真的交往过？”
“没有。”秦城航立刻否认，“她的父亲是我的导师，老师总是撮合我们，所以让她产生了错觉。”
乔悠南心里松了一口气，笑道：“那你更没必要道歉啊，这又不是你的错。”
“终归是因我而起。”秦城航伸手握住乔悠南的手，真诚地说，“这件事我会处理的。”
乔悠南没有回话。
其实她不想掺和进去。
她已经决定要避开秦城航。
可是，当他听到林倩的父亲撮合他们两人的时候，还是感觉到心痛。
秦城航上大学的时间，是她初心懵懂的时刻。
乔悠南还背着双肩包，而秦城航已经遇到了各种不同女人，而她根本无法插入他的世界。
那四年是最空白的时光，就算他们是邻居，可以接触的时间也只有寒暑假。
一想到秦城航和别的女人度过相同的时光，都让她嫉妒地面目狰狞。
乔悠南去了一趟卫生间，吃了一点药才勉强撑过这顿饭。
或许是老天爷都看不得她这么快放下，回到咖啡馆的时候，林倩刚好走出来。
三人面面相觑。
林倩一步上前，想要拉住秦城航的手臂，却被后者避开。
乔悠南沉默地看着这一幕。
林倩尴尬了一瞬，随即抬头问道：“你们去做什么了？”
秦城航微微皱眉，对于林倩质问的语气感到不满。
虽然工作上这种强势让他们搭档工作减少了不少麻烦，但是不代表他在除工作外的场合也要面对她的咄咄逼人。
比秦城航反应更快的是乔悠南。
在听到这种类似“正宫”宣誓主权的语气，不禁让她笑出了声。
“你是以什么身份来质问秦城航？”
乔悠南几乎在林倩说完之后立刻还了嘴。
秦城航一愣，立刻把话憋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