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路上,漆黑的夜幕飘起了毛毛细雨。
薄御白偏头,静静的看着窗外,这是今年的第一场雨,下完后,天气就会越来越暖和了。
开车的沈墨突然开口道,“我觉得,这件事还是得告诉我姐。”
薄御白深邃的眼底流动着别样的情绪,淡声道:“再等等吧,让她多消停几天。”
沈墨焦躁的道:“你现在就相当于是命被桑月攥在了手里,她要是想使什么坏对你,不过是一念之间的事情,你不跟我姐说清楚,难道要哪一天你突然出了点什么意外……你让我姐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
薄御白正过身子,沉声道:“那现在告诉她,她除了一直提心吊胆外,还能做些什么?”
“乖乖的身体情况,在她心里已经是个定时炸弹了,你再告诉她这件事情,无异于是要再给她是增加一份压力!”
沈墨喉咙瞬间被什么东西堵住一样,苦涩难忍的皱了皱眉头,怨怪道,“你说你,真是自己给自己找麻烦,非要上来拦那一下做什么!”
薄御白看着他,神色认真的问道:“你喜欢桑月吗?”
沈墨五官都扭曲了,“你问的这是什么话?从第一次见面她就算计我,还给我下蛊,我是有病吗?喜欢加害的我人。”
薄御白淡然道:“既然你不喜欢她,情蛊种在你身上,还不如种在我身上。”
沈墨难以苟同的道,“你这是什么逻辑?你有我姐,还有乖乖,我孤家寡人,被她牵制就牵制了。”
“你真是,我告诉你,你别以为你这舍命相救我就对你感恩戴德,你要是一直解不了身上的情蛊,我只会更加反对我姐和你重归于好!”
“对你姐来说,爱情远不及亲情来的重要。”薄御白把车窗降下一半,点了一根烟,眼神落寞的道,“她如今,最不能失去的两个人,一个是乖乖,一个是你。我对她来说,更多的是乖乖的亲生父亲,仅此而已。”
“你信不信,有一天我和她说分开,她会毫不犹豫的对我说好。”
“总之,我可以有事,你不能有任何意外。不是为了讨好你,是不想让你姐陷入她身边剩下的唯二亲人,都有可能离开她的痛苦中。”
车厢里残留着没飘散开的烟草味,沈墨心情很压抑的侧目看了眼薄御白,男人的身子陷在座椅里,棱角分明的轮廓隐在了昏暗的光线中,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是能清晰的感受到他身上死寂。
沈墨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这一刻,他不知道为什么,觉得薄御白很可怜。但很快,他觉得自己的姐姐更可怜!
这都叫什么事情啊!该死的桑月!
……
沈烟这边。
她和林清雪还有许棉在游乐园里放纵的玩到了凌晨,累的都不行了,三个人回到酒店里的大床房,横七竖八的往床上一瘫。
沈烟四肢酸软,大脑轻飘飘,失去了思考能力,只剩下了一片空白。
“谁的手机响了。”
跟她头挨着头的许棉出声问了句。
沈烟卡巴卡巴眼,迟钝的用手摸了摸身上的衣服口袋,还没等她摸出手机,她对面的林清雪说了声喂,然后起身去了卫生间。
沈烟翻身趴在床上,许棉也翻了个身,双手托着下巴,道:“应该是安鹤打来催她回去的。”
果然,五分钟后,林清雪出来的时候,脸色有些为难的道,“我得回去了,你们俩要不在这里住下吧?后面还有温泉,可以去泡!很舒服的!”
“没事,你去吧,不用管我和棉棉。”沈烟从床上下来,递了围脖给林清雪,说:“你什么时候有空,我们随时约。”
“嗯……”林清雪一步三回头,依依不舍的对着她们摆手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