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烟把手递过去,在许棉给她号脉的时候偏头看着林清雪,“你怎么忽然打算跟安鹤要孩子了?”

    提起这个,林清雪就很激动,“谁想跟他要孩子了,安鹤这个狗男人,偷偷扎套子不说,还把我的避孕药换成了安胎药。

    “我前一阵是打算给他演一出美艳娇妻带球跑的戏码的,结果我人还没出北城就被他抓了,好说歹说的他才肯放我出城潇洒。

    “现在我走到哪里,他就跟到哪里,典型的跟屁虫,哎呀,烦死了!”林清雪握着拳头,摇着脑袋,烦躁的小表情跟微信上孙悟空那个表情包高度契合。

    沈烟忍俊不禁,“我怎么听出了点秀恩爱的味道?”

    林清雪眼睛一瞪:“哎哎,禁止造谣啊!”

    许棉手上看病,嘴上补刀的道:“我这几天都要被她的狗粮吃撑了。烟烟,换一只手。”

    沈烟依言的把另一只手递给她,道:“安鹤这个年纪的男人想要孩子陪在身边也正常。兴许,也是家里面催的呢。”

    林清雪托着腮,怅然道:“什么啊,他家里顶他说了算,他自己其实根本不喜欢孩子,他只是不想让我出去工作,故意用孩子把我绑家里,继续当他圈养的金丝雀而已。”

    沈烟:“你老公占有欲这么强?”

    林秦雪:“啊……可不嘛,我跟你说,很夸张的,我有次跟一个男的旅游博主在网上聊得很不错,他发现后,那个旅游博主就频频被爆出黑料。自此我在网上刷到什么喜欢的男博主,我都不敢点关注发私信了。”

    沈烟:“……”

    怪不得能跟薄御白当兄弟,还真是物以类聚。

    林清雪喝了口牛奶,撑着额头看许棉,“你怎么号这么久?”

    许棉理了下沈烟的袖子,收回手,道:“烟烟,你现在都在吃些什么药?”

    沈烟:“褪黑素,还有治疗焦虑的药。”

    许棉:“失眠很严重吗?”

    沈烟:“生完孩子觉就越来越少了,只有吃了药,才能安睡几个钟头。”

    许棉:“把这些都断了吧,我给你做几个香囊,你放在枕头边上,有助于睡眠。还有……你跟陈映南真打算要二胎吗?”

    林清雪眼梢上扬,暗暗推了下许棉,不想让她提这个。

    沈烟笑了笑对着林清雪说了句没事,然后从容不迫的回了许棉的问题,“我和他说过三年内不会要。”

    三年内不要,那三年后呢?许棉欲言又止:“他很想要儿子吗?”

    沈烟听出了别的意思:“我是……不能再生了吗?”

    许棉:“能怀上。但从你的身体情况来看,你和孩子一起存活的概率很小。”

    什么?林清雪惊得一把捂住嘴巴,目露出担忧之色。

    陈家二胎想要儿子的事情早就传的沸沸扬扬了,沈烟要是不能生了,日后在陈家怎么可能站住脚?

    许棉也知道这个对沈烟和陈映南的婚姻影响很大,劝慰道:“无论男女都到底是陈家的骨肉。你和陈映南多做做父母的工作呢?毕竟这关系到你自己的健康问题,不能涉险。”

    沈烟张开嘴巴想说什么,最后到底是什么也没说的笑笑。

    薄御白现今的情况,晗晗的身世她还是继续瞒着别节外生枝了。

    至于她和陈映南……

    好像从她年少时候把救她的人错认成了薄御白后,她和陈映南的感情即便开了花,也注定不会结果。

    ——

    在海外谈生意的陆景序得知薄御白出事,风尘仆仆的赶来。

    虽然他衣服都没来得及换,但还不忘记买上一个俗气的果篮。

    “哎呦,陈总也在,稀客啊,”陆景序掏了个丑橘,“吃一个不?”

    一屋子都是薄御白的弟兄,他待着实在是违和。

    “不了,”陈映南风度翩翩的起身,“薄总,你好好修养身体,我不打扰了。”

    薄御白客气的颔首:“陈总慢走,砚舟,帮我送一下客人。”

    “咳……咳咳咳……”陆景序闻言,险些没被自己的口水呛死。

    对情敌竟然这么有礼貌,不要老婆啦?

    陆景序贴着安鹤的胳膊,咕哝着问啥情况。

    安鹤偏头,低声把薄御白忘记挚爱的事讲了一遍。

    陆景序第一反应,“装的吧他!”

    安鹤耸了下肩膀,表示他也不清楚。

    要是装的,那只能说薄御白装的太像了。

    陆景序剥开橘子,坐在床边,仰着身子去寻薄御白被纱布蒙在后面的眼睛,“御白,你真忘记沈烟了吗?你还记得不,你每次喝的烂醉叫的都是沈烟的名字,还有你九死一生,命都快没了,却只关心脖子上的项链丢没——”

    薄御白抬手把脖子上项链用力扯了下来,“你说这个吗?”

    陆景序短暂失声,“啊……”

    薄御白随手的扔给陆景序,“帮我处理掉吧。”

    陆景序摸着链子上的婚戒:“真的假的?”

    薄御白用手腕抵了抵太阳穴,“你们以后别提这个名字了,我一听就头疼,心烦。”

    陆景序跳下地,满脸的不可思议,“他,他……”

    安鹤拍了拍他肩膀,“淡定。”

    “安鹤,景序,你们俩出去吧,我想休息一会儿。”

    “不是御白,你别——”

    陆景序话没说完就被安鹤捂住了嘴巴,强行拖拽走了。

    眼睛看不清,耳朵就格外敏锐。

    隐约听到了门外陆景序的说话声,“安鹤,你干嘛啊你!你信为了沈烟多次不把命当回事的人,会谁都记得,唯独忘记了他爱到骨子里的女人吗?”

    “你较这个真做什么?”

    “我看不得他把自己活的这么窝囊!”

    忍着伤口的疼,俯身去够垃圾桶里饭盒的薄御白,在听到这句话时身形僵了僵。

    ——

    第二日。

    陈晗发烧是因为急性扁桃体炎,在医院观察一晚上没事,沈烟就给孩子办了出院。

    陈晗手伸出车窗,一只手拽着沈烟的衣服,一只手拽着陈映南,央求着:“爸爸妈妈,我们一起回家吧!”

    她不想自己回去,她害怕见到爷爷奶奶。

    沈烟摸了摸陈晗的脑袋,柔声细语的哄着道,“晗晗乖,你奶奶生病了,妈妈得和爸爸去看看奶奶。”

    陈晗愣了愣,睫毛扑簌着松开了手,原来奶奶不在家啊……

    陈晗趴在车窗上,声音像是石臼里的糯米,软的不像话,“妈妈,奶奶会健健康康的对吗?”

    她是很怵奶奶的,但是也不希望奶奶一直待在医院里,医院可闷了,她讨厌医院,希望身边的人,都不住那里。

    沈烟:“会的。”

    陈晗露出开心的笑颜。

    目送着车子远去,陈映南牵住沈烟的手,“我们走吧。”

    沈烟没动脚步,往回拉了下男人,“映南,我想和你谈一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