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两点半。

    沈烟抱着个饭盒,在陈映南的陪同下来到了hk酒店。

    到了薄御白住的房间门口,沈烟紧张地不断深呼吸。

    “叮咚——”

    “叮咚——”

    陈映南神色坦然的抬手按了按门铃。

    很快的,房门打开,京九对着他们颔首着侧开身,让他们进去。

    卧室里站了很多人。

    池砚舟问:“御白的眼睛要多久才能康复?”

    叶青萍收拾着医药箱道:“最快也要两周。”

    池砚舟追问:“康复后会留什么隐疾吗?后面还会复发吗?”

    叶青萍:“不好说,这个得等老板的眼睛能见强光后再做检查才好结下定论。”

    池砚舟双手环抱着,忧心忡忡的看了眼靠在床上,脸上蒙着纱布的薄御白,“那他丢失的关于沈……”

    话没说完,就见薄御白扭动脖子,被罩在纱布下的眼睛对向了门口,见状,池砚舟和病房里的其他人都随着看了过去。

    薄御白的眼睛没有伤到眼角膜,但双目被齐霆恶意报复的用枪柄狠砸了几下,眼眶外伤,眼球受损,目前的视力就像是正常人戴上了六七百度的镜子那样模糊。

    “是陈总吗?”

    男人开口最先问候的不是沈烟,而是陈映南,不仅如此,他对陈映南的语气是从来未有的友善。

    陈映南面带着微笑应声,“薄总的身体感觉怎么样了?”

    “好多了,谢谢搭救。”薄御白用手示意了下床边的椅子,“陈总,过来坐下说话。”

    陈映南偏头看向沈烟,轻声道:“烟烟?”

    “……”

    沈烟低着头,随着陈映南走到了床边。

    来的时候陈映南跟她说了薄御白的情况。

    男人断了三根肋骨,左侧小腿骨折,腹部中了一枪,跟齐霆从悬崖上坠落下来时齐霆摔在了地上当场死亡,薄御白运气好的坠海,让陈映南以及赶过去的京九,池砚舟等人合力救了上来。

    回来在船上医生给他进行了系统的救治,没有耽误任何的治疗黄金时间,才让他能有现在这样活生生的姿态跟她见面。

    还有……

    薄御白把她忘了。

    唯独忘了她。

    拍了脑部ct,他脑袋里没有任何的血块和阴影,目前连医生都搞不清楚他为什么会什么都记得,偏偏不记得她这个人。

    沈烟想这应该是上天送给他大难不死的厚礼。

    让他日后不会再执着于她,可以毫无负担的去欣然迎接下一段感情了。

    挺好的……

    真的挺好。

    沈烟把饭盒放到了柜子上,道:“我做了一些食物,你……”

    啪嗒!

    男人在她要拧盖子的时候手一扫,饭盒直接倒扣着落进了垃圾桶。

    沈烟身子僵了僵,卧室里的气氛凝固住,池砚舟从旁倒抽了口气,正想开口打圆场,薄御白冷冰冰的道:“抱歉。我没看清,手滑了。”

    “啊,哈哈哈,”沈烟收回手,很无所谓的样子笑了笑,“没事,又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

    “烟烟。”

    “烟烟。”

    林清雪和许棉俩人叫着她,一左一右的挽住她胳膊。

    林清雪道:“好久没见了,我们姐妹去楼上的咖啡厅坐下聊聊天吧?”

    “好啊!”沈烟笑靥如花的点了点头,旋即回眸道,“映南,我离开一会儿。”

    陈映南:“好,我这边结束,给你打电话。”

    沈烟:“嗯嗯。”

    她们离开后,京九,叶青萍和护士也撤了。

    安鹤和池砚舟站在病床的另一侧,陈映南面对着他们坐在椅子上,他视线不经意的扫过垃圾桶里的饭盒,道:“薄总当真不记得和烟烟之前交往的那段时光了吗?”

    “怎么,陈总要讲给我听吗?”

    男人慵懒的语调带着对这件事的厌恶感。

    陈映南自然也不是个爱上纲上线的人,“别误会,我不是怀疑你。”

    薄御白头靠了靠枕头,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比起我们的三角恋,我倒更关心齐霆和陈总二叔陈武之间的关系。

    “当然,这次陈总救了我,我不会恩将仇报的找陈家麻烦,但我想听听,你打算怎么处置陈武。”

    陈映南忍不住笑了声,没了恋爱脑的薄御白,还真是难搞的很。

    “薄总希望我给你什么样的结果?”

    “想弄死我的人很多,目前活着的也就薄屹尧一个人,我不希望还有第二个人。”

    “他是我亲二叔,大义灭亲的事情我做不出。”

    “你这么菩萨心肠,小心下次变成自己躺在这里。”

    “要真有下次,我不会手软。”

    薄御白难得好说话的道:“叶青萍说我得在床上养一个月,让你二叔陪我一起养着吧。”

    陈映南点点头:“可以。”

    伤在病床上,总比命在棺材里强。他知道,薄御白已经很给他面子了。

    ——

    咖啡厅里。

    林清雪点冰美式的时候被许棉拦住了,对着服务员道:“三杯热牛奶,谢谢。”

    “哎呀~”林清雪摸了下尚且还平坦的小腹,娇嗔道,“才四周不到,不用这么小心的吧,安鹤管我就很严了,你比安鹤还夸张,还有怎么还让烟烟陪我一起吃锅烙呢,多不好啊!”

    沈烟:“没事,我刚好想补钙。”

    服务员很快的把三杯牛奶端了上来,许棉一杯推到了林清雪面前,说:“杜绝你品尝我俩饮品的机会。”

    转而手遮着嘴巴,小声掀林清雪的老底,“昨天晚上,她强烈推荐我吃申城这边的麻辣兔头,她老公看到了,美名其曰是给我点的,结果外卖到了,全进她的肚子了。”

    林清雪:“烟烟你瞧见没,棉棉自从离开池家就学坏了,现在都赶着当着正主面说正主的坏话了。”

    沈烟怔了下,稍有意外的道:“棉棉,你不在池家了吗?”

    许棉:“嗯,当年你出意外后,池砚舟就让我走了。说是我跟他父亲没有领证,在池家无名无分,总留着也不是长久之际,便放了我自由。”

    沈烟弯起眼睛,由衷感慨道:“真好!那你现在住在哪里啊?”

    “池砚舟送给了我一套四合院,说是这些年的补偿。现在在十里巷的四合院住,离我开的医馆很近,每天骑自行车十五分钟左右就到了。”

    说到此处,许棉倾了倾身子,“烟烟,你把右手给我,我再给你看看身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