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跟着皇帝老爷子伺候,大风大浪见得多了,这点小场面,也跟看戏一般。
大家伙越吵越热闹,唾沫横飞,互不相让。南诏使臣眯着眼睛隔岸观火。
最末了,皇帝老爷子搁下笔,将刚写字的纸叠吧叠吧揣进袖子里,起身,拍拍屁股走了。
禄公公怀里抱着拂尘,也跟在屁股后面颠儿颠儿地走了。
将大臣和使臣全都晾在了下边。
冷相一直袖手旁观,一句话也没有说。见皇帝老爷子起身走了,他揣着手,招呼沈临风:“沈世子啊,咱们也走。”
沈临风义愤填膺地一甩袖子,跟在冷相身后先出了大殿。
大臣们也面面相觑,然后散了。
最后剩下南诏使臣,一瞧蒙圈了,怎么都没人留下来负责招呼一下?这就把自己晾在这儿啦?
沈临风出去又回来了:“本官乃是京兆尹,凡是这上京城里的大小事儿都归我管。几位使臣若是在上京城有什么好歹的,本官也难辞其咎。所以,您几位的住处就由下官来安排吧。当然了,为了您几位的安危着想,本官会派人负责保护你们的安危。”
长安皇帝竟然无视自己的要求,并且一走了之,南诏使臣觉得没面子,气哼哼地数落长安不讲礼数,还要等皇帝老爷子给个交代,一边数落一边出了皇宫,就被一群御林军给围住了。
个个铁甲银枪,威风凛凛。
美其名曰:保护。
感情沈临风不是负责招待,是负责囚禁加监视。
使臣顿时怒气冲冲,说话更加难听。
“你们长安这是什么意思?我们乃是使臣,代表的是我南诏王上!你们这是囚禁,简直岂有此理,竟然目中无人,不将我们南诏放在眼里。”
沈临风早就瞧着这几个人不顺眼了,如今出了皇宫就是自己京兆尹的地盘,一点也没有客气,上前左右开工,朝着那个嘴巴最碎的使臣就是两个嘴巴子。
他是习武之人,那是多大的劲道啊,平素里打人,都是碎石开碑一样的掌力,哪能跟女人打架似的扇巴掌?
虽说手生,是大姑娘上轿头一次,但是这力道绝对不小,真正的打得人满地找牙。当然,没有满地找头已经是手下留情。
使臣直接吐出一口血,混着两颗牙。缓过神来之后,跳着脚地不干了。
“你长安人简直太猖狂了,我要面见皇帝陛下!我南诏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
说话漏风,口齿不清。
沈临风掏出帕子慢条斯理地擦擦手心,然后顺手丢了:“上次攻打南诏,也有我沈临风一份功劳。所以让我把你南诏人放在眼里,你们也要有这个本事。谁要是不服,可以上来比划比划。”
话音一落,御林军手里的银枪“哗啦”一声全都举起来了,气势惊人。
使臣们蔫了,谁也没敢往跟前凑,更别说像刚才似的骂骂咧咧的了。
好汉不吃眼前亏,自己还是不要跟一群莽夫争高低。更何况,他们明白,一个小小的京兆尹,你给他两个胆子他也不敢自作主张对着使臣无礼,这分明是人家皇帝在身后撑腰呢。
他的态度就是人家皇帝的态度,压根就没有将南诏的威胁放在眼里。
所以说,使臣是个高危差事儿,两国相交不斩来使,那分对谁。
沈临风挥手,依旧笑得暖阳和煦:“来人,带下去,一定要保护好,不得怠慢。”
御林军应命,使臣蔫儿蔫儿地被带下去了。
衍庆宫。
皇帝老爷子将手里的纸折叠得整整齐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