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想之下,好像从一开始,这就是有人设下的圈套,诱导着局势发展。陷害轩王,栽赃那扎一诺,刺杀皇帝,然后令皇帝一怒之下不管不顾地赐死那扎一诺。
之后南诏使臣进京之时,对方又巧妙地将证人,证据摆放到南诏人跟前,也或者说,其实暗中早有勾结,让南诏人针对清欢,朝堂之上咄咄逼人。
冷相低垂下眼皮子默然不语,沈临风终究是年轻,沉不住气,上前掷地有声地指责:“尔等小国,好大的口气!”
南诏使臣不卑不亢:“我南诏虽说在上次麒王爷的进攻之下递上降书,但是我们严格履行了两国之间的约定,纳岁贡,留人质,两国和平共处,互通有无。
反倒是你长安,过于目中无人,竟然纵容一个王妃嚣张跋扈,害我南诏公主,栽赃罪名,实不可忍!”
皇帝老爷子“呵呵”一笑,一脸的不以为然:“要是我长安不答应呢?”
“一诺公主乃是我南诏王的掌上明珠,今日遭遇不测,我南诏即便倾尽举国之力,也要向着贵国讨要一个说法。”
意思就是不服就打。而且是趁人之危,令长安南北夹击,顾此失彼。
南诏使臣话音一落,朝臣里面有人站出来了。
“启禀皇上,此事乃是因为麒王妃而起,其中是非曲直,兹事体大。臣请皇上,可将此事交由麒王妃,协助南诏人查清南昭公主一案。免起兵戈,让黎民百姓承受战乱之苦。”
一人说话,十人附议。朝臣弯着腰,偷偷地交换眼色,然后越来越多的人出列,恳请皇帝老爷子千万不要护短。一个女人就能解决的事情,为什么要让三军将士前去抛头颅,洒热血呢?
尤其是现在形势正危机。
交出冷清欢,大家全都不痛不痒,岂不正好?
皇帝老爷子没吭声,不说答应,也不说不答应。
冷相一看又急了,再也沉不住气。老爹还在这里杵着呢,这些人竟然就堂而皇之地欺负闺女,墙倒众人推。
他清清喉咙,还未开腔,有人比他还不乐意,而且说话一针见血,十分难听。
“麒王爷还在战场上披肝沥胆,保家卫国,你们在上京高枕无忧,锦衣玉食。当事到临头了,就欺负人家孤儿寡母,将麒王妃推出去挡枪。传扬出去也不怕被人笑话。”
大家伙扭脸一瞅,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以脾气又臭又硬出名的御史大人严老头,他倔脾气上来,连皇帝老爷子的颜面都不给,更不用说文武百官了。
对方有人反驳:“这原本就是麒王妃招惹出来的事情,她就应当负责。”
严御史意味深长地一笑,轻描淡写地来了一句:“是吗?”
对方被他的语气激怒了:“严御史,你这是什么意思?”
严御史吹吹胡子:“事情还没有查清呢,你就断定,此事跟麒王妃有关系了?人家不过就是奉旨看病而已,当初皇上遇刺,是谁义愤填膺地弹劾,要皇上对那扎公主严惩不殆的?”
当然,严御史这边,那也不是孤军奋战,冷相在朝堂之上兢兢业业二十年,也是根深蒂固,枝繁叶茂。他一声不悦轻咳,就是指令,门生群起而战。
眼见,朝臣们兵分两拨,就要吵起来了。
皇帝老爷子隔山观虎斗,捉起案上搁着的朱砂笔,在纸上笔走游龙,唰唰唰地不停。
身后禄公公踮起脚尖,偷偷地瞥了一眼,一缩脖子,低垂下头,偷偷地抿了抿嘴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