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璟似乎从她的反应里察觉到了什么，侧头看了一眼墙外。
赤跶眼睛眯起来：“怎么，有接应的？就是那个漏网之鱼？”
两人都没理会他，姜云衡扭头朝梁璟看过来：“你先走......”
却不等话音落下，一支羽箭就嗖的射了过来，姜云衡一惊，连忙侧身躲了过去，脸色却难看了起来。
这些人竟然真的敢射箭。
“你们真的不管他死活？！”
守卫们没有回答，倒是赤跶笑了一声：“军令如山的道理，你不明白，但梁璟一定懂，是吧？”
姜云衡朝梁璟看了过去，两人四目相对的瞬间，脑海里冒出了同一个念头：“我断后......”
“我断后......”
姜云衡顿了顿：“这院子我来回好几趟了，比你更熟悉路。”
梁璟张了张嘴，却不等开口就被赤跶截住了话茬：“就算你们有翅膀也飞不出去。”
这话一出，两人都沉默了下来，情况的确是让人绝望，可总得拼一把。
“梁璟，”姜云衡忍不住开口，“你比我更......”
“我能理解你想救人的心情，”赤跶打断了姜云衡的话，他看了眼院墙，外头就藏着他掘地三尺也没能找到的人，他眼底闪过寒光，“其实你想救他也不是没有办法......”
姜云衡并不想听他说什么，很快勒紧了他的脖子：“你闭嘴！”
赤跶被忽如其来的力道勒得被迫扬起脖子，可他却并没有将窒息的痛苦放在心上，甚至还笑了，自顾自接着刚才的话茬开了口：“本王可以放你走，你想就这么离开也可以，但如果你想带梁璟走，就得拿着漏网之鱼的人头和本王丢了的东西来换，怎么样？”
姜云衡怔住，漏网之鱼的人头？他是说......云水？
她下意识摇头，脸上带着恼怒：“我怎么可能做这种......”
“答应他。”梁璟忽然开口，短短三个字却说的姜云衡愣住了。
她惊讶的看过去：“什么？”
梁璟直视着她的目光，一字一顿的重复道：“答应他。”
姜云衡一时没开口，赤跶先笑了出来，语气里带着几分嘲弄：“是啊，有什么好不答应的，外头的人再重要，也只是个下人，怎么比得过金尊玉贵的侯爷？”
他歪着头看向姜云衡：“本王可以保证，你把东西和人头带回来，本王就亲自送你们出城。”
姜云衡神情没什么波动，只是再次看了一眼梁璟，男人没有移开视线，始终直视着她。
在这份沉甸甸的目光里，她不自觉抓紧了手里的匕首，梁璟语气柔和下去，却仍旧坚定：“小梨，答应他。”
她只好开口，声音却有些艰涩：“好，赤跶，你最好说话算话......”
梁璟抬手接过了她手里的匕首，接替她继续挟持赤跶，目光却仍旧落在姜云衡身上：“我会在这里等你回来。”
他眼神微微一闪，抬手轻轻抚摸了一下姜云衡的发丝。
赤跶离他们太近，近到他们什么都不能说，可这种时候大约也没必要说什么了。
“走吧。”
他催促了一句，姜云衡却迟迟没有抬脚，她看向赤跶：“如果是要去取回东西，不如让他去，外头的人会......”
梁璟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你去。”
姜云衡垂下了眼睛，第一眼看见的是他伤痕累累的手腕，再往前才是他有些浮肿的手背。
她收回目光摇头：“反正你还会回来的，谁去都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