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云衡心口一颤，梁璟是什么意思？
“他......应该以为我死了才对，为什么......”
云水抬眼看过来：“这您恐怕得去问爷才行，但奴才有句话，斗胆想问一问。”
姜云衡沉默下去，她知道云水想问什么。
既然没死，为什么不回去？
更难堪的，是她还留了那样一封信给梁璟。
不怪云水气不过，但凡真心为梁璟着想，总会忍不住生气的。
“我是......为了他好。”
姜云衡只能说这么一句，却不指望这句话能说服云水。
对方果然笑了：“奴才还以为这种事，是爷说了算的。”
冯不印听出他话里带着的指责，眉头拧起来：“你什么意思？你以为姜云衡这些年过得好啊？”
姜云衡抬手阻止了冯不印为她争辩，不管怎么说，她过得都是比梁璟好的，别的不提，至少她知道梁璟好好地在凉京城里呆着，知道一府的下人和长公主都会照料他。
可梁璟对她，什么都不知道。
他甚至拿着一个荷包当成了宝贝。
心口又揪疼起来，姜云衡抬手摁住了伤口，她看了眼床榻上的梁璟，浓郁的疼惜几乎要溢出来。
云水大约也并不想以下犯上，他很快就叹了口气：“奴才说这个并不是想指责夫人，只是想问问您，以后打算怎么办？”
他也看了眼梁璟：“这些年爷的日子过的不太好，如果您能回去，他应该能......”
“我不能回去。”
不等云水说完，姜云衡就打断了他的话，也因为这几个字，让云水的脸色变得很难看。
“为什么？”
他不自觉走近了一些：“夫人，奴才看得出来您心里是有爷的，为什么不能跟我们回去？是因为名分吗？真的那么重要吗？”
他话里带着满满的不可置信，他不懂，既然当初是以妾的身份进的府，为什么现在就不行？
“爷的心里只有你，你......就不能为他委屈一下吗？”
姜云衡看着满脸的期待，心里沉沉地叹了口气：“云水，你以为我是在意这个吗？”
她看向床榻上仍旧无知无觉的梁璟：“你的主子，你伺候了那么多年，难道不了解他的脾气？你明知道他心里有我，你觉得他还肯让我做妾吗？”
云水一时被问住，是啊，姜云衡肯，梁璟肯吗？
他若是肯，又怎么会要求所有人喊一个本该已经死了的人做夫人？甚至是无视了长公主的大发雷霆。
可终究是人死已矣，长公主退了一步，可若是人活着，事情一定会再次回到之前那么糟糕的情况的。
他家爷胸口上那成片的疤，现在看着还触目惊心。
云水说不出话来了，他心里很茫然，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
明明人活着是天大的喜事，却仍旧将他推到了两难的境地，他到底该不该劝姜云衡回去......
他苦笑了一声：“夫人，对不起，奴才......”
姜云衡摇摇头：“怪不得你，当初我留下了那样的信，临走前还说了很绝情的话......我以为他会恨我的，会忘了我的......”
只是她怎么都没想到，梁璟既不恨，也没忘，反而相思入骨，成了心结。
你啊你，怎么就这么认真......
她心疼的说不出话来，只有眼神，再次黏在了梁璟身上，怎么都挣脱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