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江正要探头去看，梁璟却猛地将纸张攥进了手里。
寒江一愣：“爷？”
梁璟摇摇头：“没事。”
却仍旧攥着那张纸不肯给旁人看。
寒江不知道上头写了什么，但见他如此忌讳，便体贴的走远了一些，梁璟这才重新将纸张打开，看上头有些模糊的字迹——
以梁之人头，换卿离昌之路。
短短十一个字，竟有些触目惊心，梁璟手微微一颤，再次将那纸张团进了手心里。
这般粗陋的挑拨离间，幕后之人不会以为他真的会上当吧？
那天晚上的信和刚才的信，果然都是要给他看的。
他嗤笑一声，将纸张放在烛火上点燃，看着那东西一点点化成灰烬，他才轻轻吐了口气。
寒江慢慢靠过来：“爷？怎么了？”
梁璟摇摇头：“没什么，跳梁小丑的小伎俩。”
可他脑子里，却莫名闪过那天晚上姜云衡躲闪的目光，她和送信的人，到底有什么瓜葛？
离昌之路......姜云衡要走吗？
可这怎么可能？姜云衡怎么可能会走？他们现在的日子多好？前几天姜云衡还亲了他，离昌？可笑。
然而他心口，仍旧蒙着一层阴影，犹豫许久，他还是没能忍住：“寒江，你去查一查，衙门有没有下发姜云衡的路引。”
这吩咐有些让人摸不着头脑，可寒江没敢耽搁，应了一声就走了，却不过一炷香的功夫就回来了，他脸色有些复杂：“爷......”
梁璟一看他这幅样子，心就凉了下去，他嗓音微微一颤：“......有？”
寒江点点头：“有，和越国使臣的一同签发的，奴才去的时候，越国的人正等着取呢，奴才就是看了一眼就看见了......”
如果可以，他倒是宁愿看不见。
他担忧的看了一眼梁璟，对方却没给出他什么反应，只是靠在椅子上，脸上带着几分孩子似的无措，原来姜云衡真的要走......
为什么要走啊......是不是我对你不够好？
你告诉我哪里不好，我改行不行......
姜云衡，为什么要走......
梁璟慢慢靠在椅子上，仰着头闭上了眼睛，他还以为时间还很多，有的是机会让姜云衡忘记那个孩子。
却原来是自己想多了，姜云衡从来都没想过给他这个机会，她要走了，以后连看见她的机会都不给自己了......
以梁之人头，换卿离昌之路......
离昌之路，离昌之路，离昌之路......
他呼吸陡然急促起来，已经消停了好些日子的咳嗽毫无预兆的涌上来，他不受控制的俯下身，胸腔剧烈起伏起来，寒江下意识要去扶他，就见他摆了摆手：“不，不必。”
寒江不敢再上前，可却有些着急：“爷，这里面说不定有什么误会，好端端的，她怎么会走？”
是啊，明明好端端地......
梁璟慢慢坐直身体，他要去留下姜云衡，就算那封信是真的，他也要给姜云衡这个机会。
如果，他是说如果。
姜云衡，如果你没能下得去手，就留下来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