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了一声，压下了心里所有莫名的情绪，既然非要送人来给他们添堵，左右都躲不过的，还麻烦什么？
她看了眼梁璟，美人梨花带雨的哭求，没能让他心软，反倒是脸色眼看着一点点青了起来。
看起来气得不轻。
她抬脚走了过去，安抚的摸了摸梁璟紧绷的身体：“别生气，不至于。”
梁璟扭头看她，语气硬邦邦的：“喊人来把她们拖出去，去教坊司又不是去死，喊什么？”
他气的心口疼，姜云衡却不动弹，他狐疑的看过去：“怎么了？”
“你刚才听没听见那位公公说，这些不满意，还会有下一批？”
梁璟原本就漆黑的脸色更黑了些：“你想说什么？”
姜云衡叹了口气：“皇上这是摆明了非要你收，四个八个能拒绝......可是四十个八十个呢？这么多人要是都送进教坊司，你心里过意的去？”
梁璟一顿，开口时声音压得很低：“我自有法子。”
姜云衡也跟着压低声音：“你打算偷偷把她们赎出来送走？”
梁璟脸色缓和了一些：“你也这么想？”
“我就是好奇得多少银子。”
“也就几万两。”
姜云衡一时没了声音，梁璟催促的看了她两眼：“怎么不说话了？”
姜云衡看了眼底下瘦弱的美人们：“我觉得养她们一辈子都花不了一万两。”
梁璟顿了顿才明白过来她的意思，顿时有些恼怒：“这根本不是一码事，姜云衡，我是承诺了你要和你成亲的，怎么会再去养别的女人？你心里在想什么？！”
他情绪实在有些激动，姜云衡连忙安抚他：“没有没有，绝对没有多想......这不是觉得没必要这么麻烦吗。”
现在不收，以后也是会收的，他不愿意，也会有长公主，有其他梁家人逼着他收。
“早晚都要收，何必再惊动旁人。”
梁璟瞬间就听出了她话里的意思：“母亲和宗亲，不会在这种事情上逼我。”
姜云衡笑了笑：“那她们现在就该在慈安堂，而不是这里。”
梁璟一时哑然，姜云衡心里哂了一声，抛出了杀手锏：“留下吧，就当是为了梁家的名声。”
守城门这事还没给梁家宗亲们一个说法，要是再出这么一茬，的确不好交代，可......
梁璟沉默下来，却仍旧没松口，反倒脸色越来越紧绷。
姜云衡抬手将他眉宇间拧起来的疙瘩抚平，语气清缓又柔和：“留下她们又不是让你纳了她们，不用这么愁眉苦脸......我相信你不会做对不起我的事。”
大约是最后这句话还算好听，梁璟沉默半晌，轻轻叹了口气，这就算是答应了。
姜云衡轻轻吐了口气，这样其实没什么不好，她需要有人提醒，而梁璟，也没必要再往成婚的牛角尖里钻。
对他们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