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璟拦不住她也没再动作，却也没说话，歪着头抿着嘴，一副并不想开口的样子。
姜云衡索性也不再问，伸手去解那些脏污的细布，梁璟却又忽然开了口：“你刚才是不是生气了？”
姜云衡手一顿，不自觉垂下了眼睛：“没有。”
梁璟应了一声，没再开口，可视线仍旧落在姜云衡身上，看的她有些恼怒，可要发作却又毫无理由，她只好咬了咬牙，片刻后却又忽然反应过来，她刚才好像说错了话。
她其实应该说是的，她应该让梁璟觉得，自己是在乎他的。
可......下意识就反驳了。
她有些苦恼，自己最近时常做出错误的反应来，这很不好，她明明那么努力的想要忘记过去的自己，做另一个人了。
她心里叹了口气，犹豫了一下，还是抬头看了梁璟一眼，原本想着补救一下的，却瞧见对方不知道什么时候闭上了眼睛，仿佛是睡了过去。
可这种情况下，怎么可能睡得着？
“梁璟？梁璟？！”
她抬手拍了拍对方的脸，梁璟眉头皱了皱，似乎很不高兴被人打扰，可到底还是睁开了眼睛。
“姜云衡，我睡一会儿，就一个时辰......一个时辰后再把我喊起来看账册......”
这副样子一看就不正常，姜云衡哪里敢让他睡：“我们去床上，去床上睡......秀水，秀水！”
秀水急匆匆赶过来：“姑娘。”
“快来帮我一把，把他扶到床上去。”
梁璟却忽然甩了甩头：“我自己来......不用人扶。”
他果然扶着墙艰难的站了起来，一步步朝着床榻走了过去，步子虽然缓慢，可好在并没有要倒下去的意思。
姜云衡松了口气，觉得自己刚才大约是想多了，梁璟可能真的只是累了想睡觉而已。
可她还是跟在梁璟身边，不错眼的盯着他。
梁璟笑起来：“怕我摔？”
姜云衡盯着他苍白的嘴唇看了一眼，视线不自觉下移，落在他血淋淋的胸口上：“......好好走路。”
梁璟便闭了嘴，抬手扶了一下手边的花架子，慢慢坐到了床上。
姜云衡将他的外袍脱了下来，刚扶着他靠着床头躺好，外头就响起了脚步声，先进来的却是寒江和云水，他们后面跟着大夫，再后面才是彩雀。
“阿姜姑娘，爷他怎么了？”
“大夫先看看吧。”
她也不知道梁璟的具体情况，真要说起来，其实寒江云水应该比她更清楚才对。
“是是是，奴才糊涂了......大夫这边请。”
看诊讲究望闻问切，大夫还没诊脉，只看了眼梁璟的脸色，神情就严肃了起来：“这是有外伤？得解开看看伤口。”
姜云衡伸手过去解布条，却被梁璟抓住了手腕：“你出去吧，大夫来就好。”
姜云衡脸色不由自主的沉了下去：“我非要看呢？”
梁璟张了张嘴，似乎很犹豫，可纠结片刻后还是叹了口气，将手收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