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像，仍旧还是当初那个骄傲的忠勇侯，可却温和了不少，姜云衡已经不记得自己多久没看见过他用那种带着不耐和催促的目光看自己了。
到底是这个人变了，还是因为自己变了所以他才跟着变了？
姜云衡一时没办法判断，倒是想起来这只是茶楼：“换个地方用饭吧，这里只有茶点。”
梁璟却在椅子上坐了下来：“他们去买菜了，等一等就好。”
姜云衡便也跟着坐下来，茶楼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安静了下来，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梁璟这个当事人在，所以开庄的下注的都不好意思再开口，可外头的安静却衬得雅间里颇有些尴尬。
彩雀有些受不了，拉着秀水走了。
姜云衡不自觉地摩挲着手指，目光落在梁璟脸上，长公主那一巴掌声音不小，不知道会不会留下巴掌印。
梁璟因为发热又出了汗，整张脸都是红的，姜云衡仔细看了两眼才看出来，他左脸的确是有些肿的。
“你......”
梁璟原本看着窗外发呆，听见姜云衡开口就扭头看了过来：“嗯？”
姜云衡又有些不知道该不该问了，梁璟却忽然笑起来：“姜云衡，有什么话想说就说，我现在又不敢生你的气。”
他隔着桌子伸过手来，试探着勾了勾姜云衡的小指，声音轻轻的：“那么多人喜欢你，不小心就要被别人抢走了。”
姜云衡愣住了，她震惊的看着眼前的人，这是梁璟？
她做梦都没想过梁璟会说这种话。
“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梁璟仿佛觉得她的目光很有趣，又多勾了她一根手指：“我说的不是实话？”
姜云衡想摇头，当然不是，这世上没有人真正的喜欢她，所有人，不管是程邓两人也好，青藤皇子也罢，他们喜欢的都是这张过于精致漂亮的脸，一旦毁了，就什么都没了。
或许因为有过交情，他们本性又还良善，所以还肯施舍几个眼神，可若是从开始就没有这张脸，他们就连有交情的机会都不会有。
她垂下眼睛，看着梁璟用他那伤痕累累的手勾着自己细腻光滑的手指，一时间竟然不希望他松开，明明这个人，其实是比所有人都恶劣的......
她猛地一摇头，她今天可能是喝了太多茶水的缘故，脑子不清醒了。
她强迫自己将手指收了回来，梁璟的手却仍旧放在桌子上，他隔着桌面看过来：“姜云衡。”
“嗯？”
梁璟却又没再开口，只是看着她，目光有些深，让人一眼看不透，仿佛藏着很多很多的东西，看的人心里莫名发紧。
“梁璟......”
“爷，饭菜来了。”
寒江的声音传进来，将姜云衡的话完全遮了过去，可梁璟还是抬眼看了过来：“你刚才是不是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