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已经很干净了，去浴桶里泡一泡吧，再冲下去该着凉了......”
梁璟没吭声，仍旧又冲了两桶水，才丢开木桶转身进了屋子，两人连忙跟上，却不等进去，就听梁璟用和以往没什么区别的语气道：“我自己洗。”
虽然他以往也不用人伺候，可是......
两人都不大放心：“爷，你背上还有伤......”
“谁都不准进来。”
说完这句，梁璟便没再开口，两人对视一眼，思来想去，还是没敢违抗，只是在外头等待的时间太难挨，总觉得很久很久过去，里面都没有传出声音。
两人再次对视了一眼，从对方脸上看出了和自己如出一辙的忧虑，云水狠狠一咬牙：“我迟早得弄死他们，你可别想拦我。”
寒江苦笑了一声：“拦你？算我一个。”
两人不约而同沉默下来，靠在墙上许久都没吭声，直到屋子里终于传来说话声：“进来吧。”
两人几乎是跳起来窜了进去，争先恐后的样子，看的梁璟微微一怔：“这么慌张干什么？”
他这么平静，倒是衬得两人很小题大做，两人一时都有些无言：“那个，我们就是......”
梁璟扯了扯嘴角：“一点小事而已，不必放在心上。”
两人忙不迭点头：“是是是，爷说的对。”
两人一个去拿布巾，一个去拿衣裳，凑到浴桶边想伺候梁璟起身，一低头却愣了，浴桶里的水，是红色的。
“爷......”
他们愣愣的看着梁璟，就见他全是都是红肿的，细小的伤口到处都是，后背本就有伤，眼下更是触目惊心。
两人的手都是一抖：“爷......”
梁璟抬手拿过布巾擦了擦身上的水：“没什么。”
两人都有些说不出话来，身体却微微打着颤，垂着头僵硬了很久才强迫自己露出笑容来：“对，爷快把衣裳穿上吧，别，别着凉了......”
梁璟接过衣裳：“今天应该不会再出什么岔子了，回去吧......别告诉她和母亲。”
云水应了一声：“保证不说，奴才这嘴，严实着呢。”
梁璟没再开口，转身走了。
守城卫看见他，脸色都有些尴尬，虽然明知道他洗干净了，可仍旧会下意识捂一下鼻子。
校尉有些气恼：“你们这群混账，侯爷是为了救人！”
守城卫纷纷低下头，不敢和梁璟对视，怕因为自己的小动作被他记恨，梁璟却什么都没说，抬脚回了自己的位置，然后便宛如木头一般，一动不动。
只是被注视的感觉却有些无法忽视，他犹豫片刻，还是扭头看了过去，却是姜云衡。
他一愣，脸色有些僵硬，姜云衡什么时候来的？刚才不是自己的错觉？
姜云衡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没走，反而停在这里，直到梁璟发现她......或许是觉得这些还不够吧。
梁璟不肯告诉她自己被贬去做守城卫的事，兴许就是想要维持他在自己面前的形象，不想在自己面前丢人。
可现在，他想隐瞒的事，自己都知道了。
她笑了笑，抬脚朝梁璟走了过去：“这种事，为什么要瞒着我？”
梁璟低头闻了闻自己身上，可刚才的味道太剧烈，让他现在有些无法分辨身上到底是个什么情形，他只好往后退了一步。
“这里太乱，我不想你担心。”
担心？
这借口找的，倒是很不走心。
她心里有些嘲讽，可却仍旧笑着摇了摇头，还抬手轻轻碰了碰梁璟的脸颊：“看见你现在的样子，我才算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