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见惯了妇人间的事情，隐约察觉到了苗头，她带着几分惊诧道：“这个孩子是不是有问题？”
梁璟手里抓着的蒲扇咔吧一声断了。
长公主苦笑了一声，他们母子，险些为此反目，这个孩子却根本就没办法生下来......
果然是天意弄人，若是早知道，她何必做那么多事情......
她叹了口气：“她怎么说？”
想起以往见过的姜云衡，那么怯怯弱弱的样子，可上次，却也敢壮着胆子和自己对峙。
她心里十分唏嘘：“她心里应该十分不好受吧，要是闹你吵你，你就哄哄......”
梁璟硬邦邦的打断了她的话：“她还不知道。”
长公主一瞬间以为自己听错了：“这种事，她怎么会不知道？你没告诉她？”
梁璟仰着脸看着长公主，眼底全是茫然：“我怎么告诉她？她若是问我孩子为什么不好，，我要怎么说？”
他苦笑了一声：“我难道要告诉她，因为你出身青楼，早就吃了虎狼之药，所以这孩子才保不住吗？”
因为这阵子的事，青楼两个字，在梁璟这里几乎成了禁忌，如果可以，他这辈子都不想在姜云衡面前，提起那两个字。
长公主一怔，顿时恍然，原来如此，的确应该如此。
青楼那种地方，既然做的是女人的皮肉生意，自然不能让她们怀孕生子，否则就算是小产，也要好些日子不能接客。
她心里有些不是滋味，瞧不起归瞧不起，可人总是有怜弱之心的，她又叹了口气：“你不告诉她，这药要怎么给她喝？”
陶罐里的药汁咕噜噜沸腾了起来，翻滚的水花四散迸射，梁璟仿佛感觉不到那滚烫的温度，目不转睛的盯着，语气平静的诡异。
“她会当成安胎药喝下去。”
“安胎药......你疯了？你要是这么做，她......你以后不打算把她留在身边了？”
虽然她心里的确是想两人断了的，可这种做法，姜云衡怕是要恨死梁璟了。
这一点梁璟不是不知道，可他别无选择。
他还记着姜云衡听见长公主要对孩子下手时的样子，她当时以为时自己的出身连累了孩子，眼底都是自责和愧疚。
那时候，只是有人行凶未遂，可这次不是。
如果最后她发现这个孩子保不住，问题真的出在自己身上，她会怎么样？会不会羞愧之下就......
梁璟摇摇头，不愿意再想下去，他宁愿姜云衡根本不知道这些，就让她把账算在自己身上吧。
反正他做了那么多事，也不差这一件。
“我已经决定了，母亲不必劝我，回去吧。”
长公主看着他欲言又止。
梁璟语气彻底平淡下去：“府里这么大的火，青藤殿下还有命妇们怕是都要来探望，母亲去应对吧。”
长公主叹了口气，只能转身往外走，可梁璟却又忽然喊住了她。
“还有件事想告诉母亲一声。”
“什么？”
“我......可能要抗旨悔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