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腾小说_书包族小说网 > 修真小说 > 醉梦狂啸 > 章节目录 第9章 无我神功
    

    朦胧的夜色下,笼着黑黄色的天。



    没有星星,没有了萤光,没有了柴火燃烧留下的火星。在黑色的天际,闪过一丝光亮,夹着隆隆的响声,照彻了整个大地,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在那一瞬间,它照亮了大地上的一切,照亮了剑都峰上狂笑的青衣老者,照亮了剑都峰上恐惧的少年和那张老而苍白的脸。



    笑声震撼琼宇,穿云而过,传向遥远的地方。是胜利者的讴歌,是志得意满者的欢声,也是称霸天下武林雄心的宣誓,老当益壮。



    这是一场发生在僻远而很少有人问津的地方的战争,集个人恩怨和一个派系的恩仇于一身。谁死,就宣告了他的时代即将终结。胜者带着欣喜,在雷电交加中享受那一片喜悦。



    为了自己的利益,什么都可以不顾。



    楚山道人的笑声没有断,他望着在闪电的光晕下奔驰而来的白衣人。提着李语羚的右手越来越紧,越来越用力。



    天山雪叟躺在地上,享受着雷雨来临前的片刻,那种惊魂蚀骨的感觉。听到沙沙的响声,苍白的脸上似乎有了血色。



    嘶哑着声音道:“放下他,我把心法给你。”



    楚山道人邪笑道:“早如此,咱师兄弟俩又何至于弄僵呢!”一手扔掉李语羚,一手便抓向天山雪叟。



    李语羚捂着胸口,喘着粗气,道:“前辈,不能给他,他疯了,连自己的师弟都忍心相害的,他不是人,是禽兽。”



    电光又击在峰上,倾盆的大雨涮洗着大地。涮洗着峰上的四人,李语羚的衣服湿透了,头上掉着水珠,直掉进眼里。闪动的电光中,他看见了天山雪叟那慈祥的脸,为了他,前辈宁愿交出神功心法。



    李语羚的心久久不能平静,望着楚山道人那人面兽心的脸,恨恨地瞪视着他。



    可又能奈何,拼了这条性命不要?



    李语羚在脑海里闪过一丝灵光,斜着身子,撞向楚山道人。虽然自己有被震死的危险,可天山雪叟前辈便可趁机逃走。他受了伤,可以逃走,可他不知将去往何方。八十年来,都呆在这里,外面的世界是乎还属于他?他犹豫了,眼前的少年舍身相救,我们本不相识,我能走吗?离开,离开自己生活了八十年的土地,不?这是一片充满了伤心和辛酸的坟墓。



    可他,再也离不开它。



    天山雪叟的眼里,充满了愤恨和感激两种难以言诉的痛苦。自己的一生,如斯了结。在他的心里,仿佛一下子什么都淡了,不再重要。所有的一切,包括自己的生命,一死,再也没有忧愁和烦恼。



    眼前的小娃娃,天真、活泼、可爱,也跟着命随黄泉,对他太残忍。他忽然想起《道德经》上的“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那是说天地是无所谓仁慈的,它没有仁爱,对待万事万物就像对待刍狗一样,任凭万物自生自灭。我又何必怨天地呢?都是我一生争名好利,才弄得如此下场。随即喃喃的念道:“圣人后其身而身先,外其身而身存,非以其无私邪?故能成其私。”



    李语羚听不懂他说的是什么,只觉得一股暖流朝自己冲来,立身不住,倒退了二十余步,方拿桩站稳。心口巨痛,气血翻涌,难受至极。



    再看天山雪叟,横飞身子,也撞向了楚山道人。他自也是同归于尽的打法。李语羚看得呆了,惊呼道:“前辈,不要。”



    天山雪叟也撞上了楚山道人,楚山道人微微一怔,双掌运力,朝天山雪叟的脑门拍去。



    谁也会想到这一掌拍实了,天山雪叟再难活命。



    李语羚闭着双眼,不忍望着相识只一晚的老人丧身在恶魔手中。但听得扑扑的几声响,李语羚泪流满面,一切都结束了。他的泪,一半是为天山雪叟流的,一半却是为顾盼怜流的。



    “圣人后其身而身先,外其身而身存,非以其无私邪?故能成其私。”那句话还萦萦的荡在耳衅,声音是那么的熟悉。可他已经不复存在了。



    李语羚睁开双眼,望向楚山道人站的位置。



    他擦了擦眼睛,不敢相信自己。



    惊呼道:“前辈,您……您…….。”



    天山雪叟淡淡地道:“没什么,让你担心了。”



    李语羚问道:“臭道士呢,怎么不见了?”



    天山雪叟转眼望向远处站着的白衣女郎,道:“多谢姑娘救命之恩。”



    李语羚满脸充满了迷茫之色,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



    “只是让他跑了。”那缕娇音飘了过来,荡在耳旁,令人魂消。黑夜里,只看见她那随风飘舞的衣袂,苗条的轮廓。



    天山雪叟道:“看姑娘出手的路数,很像七星剑法里的‘鹰击长空’,何以又出手相救?”



    白衣女人从黑暗中走了过来,跪在地上,泣道:“师父,徒儿不肖,来迟了一步,让您老人家吃苦了。”



    天山雪叟老泪纵横,哽咽半晌才说出话来。李语羚自很难体会到他师徒二人的久别重逢。两人都从未见过面,相拥在一起,哭着一团。良久才听见天山雪叟苍劲的声音道:“你…….你就是英儿。”



    李语羚重燃起了火,照在白天英的脸上,见她不住的点头。李语羚呆呆的望着她,心想,少说也是八十几岁的老抬婆了,还这么年轻,简直像个十七八岁的少女。比之顾盼怜,似还要年轻几许。前辈是不是被人骗了,她有什么阴谋。



    想毕,头口而道:“前辈,小心中了歹人的奸计。”



    天山雪叟露出了一丝笑容,道:“小娃娃,这真是我的徒弟白天英。只因她练就了返老还童的碧血神功,才看起来如此年轻。来来来,有幸一见,都是缘。你就自我介绍一下你自己吧!”



    白天英一愣,道:“师父,您不认识他?”



    天山雪叟道:“多亏了他,才将我从这破洞里放出来。”



    李语羚略作陈述,白天英恭谨地向李语羚一礼道:“多谢小公子。”



    转而又对天山雪叟道:“这些年我一直在找师父,还是半月前才在楚山偷听到他们的奸计,匆忙赶来,想不到师父还健在。”



    天山雪叟笑道:“一切随缘。”他面色恢复了红润,比受伤前更加精神攫铄。李语羚暗自佩服他的运功疗伤本领,不须臾间,便全然无事。



    白天英道:“我师徒二人重逢,想请师父上剑削崖上去散散心,何如?”



    天山雪叟道:“待我为这为小姑娘把毒逼出来再说吧!”



    李语羚喜出望外,道:“多谢前辈。”



    天山雪叟皱眉道:“想当年玉女剑派的令狐雪云,硬要和柳素梅这孩子作对,才搞得玉女剑派至今还没炼制出解药,可见好胜并不是好事啊!不过将毒逼出来后再上玉女峰便不怕七色寒梅了。当年我想一火烧了那片梅林,可又不忍心。”



    说着,伸出右手,在顾盼怜头顶上轻轻一按,连绵不断的真气缓缓注入,顾盼怜吐了几口黑血,幽幽的醒转过来。



    李语羚忙跪下道:“多谢前辈救命之恩。”



    天山雪叟道:“没什么,只是我元气大伤,恐怕不久人世了。师兄活了这把年纪,还执迷不悟。那招“七星软骨掌”是本派禁用的武功,他却用来对付同门师兄弟,狠毒可见一斑。”



    李语羚和白天英都同是一惊,望着天山雪叟。



    只听他又缓缓道:“中了‘七星软骨掌’,就是神医降世,也难耐它何。小娃娃,你眉宇间有青黑之气,中毒也是不浅,须急早延医救治。恕我无能为力。”说着,全身也软了下去,面色又变得苍白难看。



    突然,天山雪叟怪叫道:“小娃娃,过来。”李语羚依言过去,坐在他的身旁,他将右手用力往李语羚头上一按。李语羚顿感有泰山压顶般难受,一动也不敢动。



    待他醒来时,只有顾盼怜守在他的身旁。



    问起天山雪叟和白天英,她只是摇了摇头,似是什么也不知道。或许天山雪叟前辈也撒手尘世,被白天英带回天英帮总坛安葬去了。听他所说中了“七星软骨掌”的掌力再也没有活命的可能,那至是没错的了。可惜这样一位大英雄,便无声无息的结束了他凄惨的一生。不过在他临走之前,见到了想见的人,心里应该感到安慰。



    想着天山雪叟前辈坎坷的一生,李语羚眼里充满了晶莹的泪花。



    忽然间,他看到了石壁上的几行篆字“五色令人目盲;五音令人耳聋;五味令人口爽;驰骋畋猎,令人心发狂;难得之货,令人行妨;是以圣人为腹不为目,故去彼取此。”他故不知道这是《道德经》上的句子,也是无我神功的心法精要。日后见到了他写在石洞内的词句,才知天山雪叟前辈不仅是武林上的剑学高手,也是一位难得的文学天才。见他身材枯瘦,干瘪的病脸,只在要离开尘世时留下了片刻的回光返照,没见过之人,很难想象他是叱咤风云的人物。



    只听顾盼怜笑着对他道:“我们可以下峰了,日后谁问起剑都峰上发生了什么,我们都不知道。”



    他不知白天英临走时对顾盼怜说了什么,大概是关于不要透露她们行踪的事。他哪知道是要让他们不再提起这事,是为了避免楚山道人的追杀。但他对天山雪叟,恐怕今生今世再也忘不了。他要为他报仇,为他查明七星剑派五大高手和剑青云的真正死因。



    听到顾盼怜的话,默默的点了点头道:“我们是得离开了。”转身望着她湿润的双唇,水旺旺的眼睛,千言万语涌上心头,。



    这种感觉一闪即逝,想回味什么,却什么也抓不住。



    李语羚想着最近发生的一切,望着远处的山,淡黄一片。秋,卷上人的心头。昨夜的雨,雷声,仿佛是为天山雪叟前辈一个人而来。远近都被洗成浅浅的绿色,无数飘下的落叶,徒增秋凉之感。



    顾盼怜深情的望着他道:“峰上的风景真美,可别忘了赶路。”



    李语羚笑了笑,笑得勉强、难过。



    但他又不愿让顾盼怜担心,掩饰着内心的痛苦和悲伤。轻轻的道:“走,我们下峰。”说着,背上冷月宝剑。



    顾盼怜将身子凑了过来,道:“抱我下去。”



    李语羚道:“自己走着下去。”



    顾盼怜探了探头道:“你看看多高的峰,我也不知你是怎么上来的。”



    李语羚探头一望,吃了一惊。暗想昨晚幸好没从这下去,否则早粉身碎骨了。才想起那晚心急,才念什么父亲让自己常写的东西,身子一轻,再停不住,便落到了峰上,得此奇遇。在心里微微一笑,却没有告诉顾盼怜。



    伸手揽住顾盼怜的纤腰,道:“我也只能再试试,不知道能不能下去。”



    顾盼怜笑道:“好,可别占我便宜。”



    李语羚默念着心法,冲天而起。顾盼怜被吓得搂紧了他的脖子,闭上眼睛,不敢看峰下的风景。良久,顾盼怜睁开眼睛,见早也到了峰下,忙道:“放我下来。”



    李语羚急道:“我不知道怎么才能停下来,别动。”



    顾盼怜没有听见,一回头,两张小嘴,对到了一起,像磁石般再也分不开。李语羚一分心,从几丫树枝上摔了下来。顾盼怜一纵身,飘然而起。倚着几丫枯枝,足点着树干,抓住李语羚的手,娇笑道:“骗人。”



    李语羚正挂在树丫上,道:“我本不会轻功,不知为啥,念着爹爹让我写的字后,便能飘起来。”他呆呆的望着顾盼怜,想起了表姐,想起和他一起写字,一起练剑,一起堆雪人,特别是那刻骨铭心的摘桃。脑海里闪现着曾经的一幕幕,轻身道:“姐姐,你现在过得怎么样?”



    顾盼怜松开他的手,只听啪的一声,李语羚哎呦的哼声从林中响起。



    顾盼怜几个兔起鹘落,跳到李语羚跟前,幽幽的道:“疼不疼?”



    李语羚自觉得羞愧满面,强撑着道:“不疼。”



    顾盼怜笑道:“天山雪叟前辈让我转告你,让你三天后上玉女峰去。见到那个叫什么欧阳逊美的跟她说声:‘在水一方’。”



    李语羚奇道:“就四个字。”



    顾盼怜的眼神里闪过一丝怅落,默默的点了点头。良久才道:“前辈说这样她便会解你所中的毒。”



    李语羚惊讶地道:“前辈果然利害,一句话便能求得解药,可惜他已经仙去了。”



    顾盼怜转开了头,道:“时候不早了,得找个地方歇下来。”



    李语羚从没见过她如此反常的表情,但又怎么好问她心里的事。



    她想着天山雪叟对她说的话语,心在滴血。



    她不想让他离去,可她更不想让他死去。



    如果能让时间停留,她希望留在对吻的那一刻,永远也不分开。她知道送他去玉女峰后将意味着什么,也知道从那以后自己的命运。



    放弃,或许是一种美。



    如果怕痛苦,就选择冷酷;如果怕有分别,就选择离开;如果怕有泪水,就选择回忆;……..



    放弃,意味着曾经、以往所追求的一切随之风去,宁愿不要《玉琼剑谱》的高深武功,宁愿不要一切的一切,到头来却都是伤心的结果。



    李语羚不知道这些,更不懂一个女人的心,它在想什么。



    残酷的现实压得她好累,好疲惫。或许找个地方躲起来,让这种累化着回忆,让回忆慢慢的变成睹物时才有的思念。



    颉颃的小鸟,从林中飞过,顾盼怜抬头望着蓝蓝的天,道:“你看天空中的鸟。”



    李语羚不解其意,低头看着倒在地上的朽木,道:“那有什么好的,叽叽喳喳的吵死人了。”



    顾盼怜痛苦地低下了头,瑟瑟的反问道:“是吗?”声音低沉而又凄凉。



    她长长的叹了口气,人生就是这样无奈,迷惘。



    许多事哦她都不敢想,不敢向前跨出半步。



    两人慢慢的在官道上走着,淅沥着细雨,淋湿了他们的头发,灰色的衣服。



    远处的炊烟袅袅升起,和秋天雨幕里的云相接在一起,美又有些萧瑟。



    李语羚叹道:“看来今天是走不到对面升烟的地方了,不如就在林里生上火,我去打几只野物来充饥。”想着和表姐一起出猎的一幕,心在沸腾。



    顾盼怜生怕早到了玉女剑派,自己见到那让自己永远心痛的场景,只要能多耽一会,她都会想方设法去珍惜。



    遂答应道:“好,我去拾枯枝。”



    李语羚将火石递给她,柔声道:“在这等我。”



    顾盼怜苦涩地笑道:“你去吧!小心点。”



    李语羚冲她笑了笑,虽然天山雪叟离开了人世,他很伤痛,可他还是面带微笑,让顾盼怜感到放心。



    火光冲天,喷香的斑鸠野味,在雾雨的林间袅绕。



    李语羚将烧熟了的野味递给她,她尝了尝,点头道:“真香。”他想,要是能听到表姐这么说该多好啊!可他做得就是没表姐做的好吃,是盼怜鼓励的话语吧!只得冲她笑了笑,算是回答。



    其实他现在头晕脑胀,眼冒金星。他怕顾盼怜担心,强忍着这份苦楚。



    “德、德………”一连串的马蹄声由远而近的响起,两人均感意外。有谁会在深夜经过这前不着村,后不挨店的鬼地方?



    “德、德、德………”马蹄声急促,前面一骑,好像后面又有多人追赶。



    李语羚望着倚在自己肩头熟睡的顾盼怜,她是那么的美,令人陶醉。轻轻的将他挪开,将自己的灰布衣服给他披在身上,缓步来到官道旁。



    官道上,袅起的浓雾遮住了路的前、后两方,夜色下,抬眼只能望到十余步远。马蹄声越来越近,越来越响。终于出现在李语羚的眼前,一匹黑马,黑衣人左手揽着马缰,右手扶着马背,眼望着后面追来的数十骑。



    绵绵的细雨,滋润着烤得发臭的衣服,寒气逼人,一股不自然的杀气随着骑从的到来,越来越重。



    李语羚只觉全身有股难以抗拒的气流,从上而下,又从下而上,从丹田到肺腑,又从肺腑到丹田,来回不断的逆流,让他难受至极。真想狂吼数声,才能将郁积的那股外来真气消泄。



    很快地,数使骑白马,从官道左右两边包抄住前面奔逃的黑骑。



    骑白马的数十黑衣急服劲装的汉子,不答话,便拔出腰间佩刀,攻向困在亥心的黑衣人。



    但见骑黑马那人从马背上除下长剑,朝围过来的四人刺出。快如闪电,疾如风。不到片刻,便听得两声尖叫,显然已有两人挂了彩。李语羚见他出招之快、之准,好生钦佩。



    众白马黑衣人见同伴受伤,抖搂精神,风驰云涌般扑向被困的黑衣人。李语羚阅历尚浅,并不知是何门何派的人有何过结要选择这种地方来了结。只怔怔的望着双方,不敢则声。他越逼,那股气流越是乱窜,很想闷闷的打上几个喷嚏,可又深怕被人知觉。



    众白马黑衣人吃了回亏,再也不敢欺身逼近,只围着圈子递招,想用车轮战术把敌人拖的疲了,一举而灭。



    李语羚见众人斗了十余回合,再也忍不住。朝天一个喷嚏像闷雷般响起,数十白马仰天长嘶,纷纷倒地。



    李语羚哪知道有突如其来的变故,吓的面如土色。众人因马倒地都跳下马来,只有那匹黑马,朝林中驰去。



    众人提刀喝道:“谁?偷偷摸摸的暗算人,算什么英雄好汉。”但他们还是围着困在骇心的黑衣人。



    李语羚吓得斗大冷汗从额头上滚滚而下,不禁暴喝一声,将久积于胸的那股恶气释放出来。众人倒在地上,再也没有爬起来,连哼也没哼上一声。



    李语羚顿觉心中舒坦,见着这等奇事,还没交手几招便都纷纷惨死。暗想,今晚定有高手在场。



    寒风中,腥味扑鼻而来。



    李语羚不敢久呆,驰向顾盼怜睡得火堆旁。火没有熄,火星还在哔剥地上冒。顾盼怜没有醒,拥着他给她盖上的衣服,睡得正甜。



    一阵冷风拂过,李语羚打个寒颤,一叶黄的树叶从树上飘落,落在顾盼怜的脸颊,将她从睡梦中惊醒。



    李语羚正坐在火堆旁,拨弄着火碳。溅起的火星,飘在空中,一忽儿不见了,融在空气中。用那双黝黑的眼珠来回不停的望着四周。



    顾盼怜望着自己身上披着的灰衣,心里涌起了一片甜意。幽幽的道:“你没睡?”



    李语羚点了点头,柔声道:“把你吵醒了。”



    顾盼怜把衣服递给他,笑道:“快穿上,别着了凉。”



    一声长嘶,先前钻进林内的黑马跑到火堆旁,用蹄刨着地上的黄土,扬起的腐树叶,喷得李语羚全身都是。



    天色朦胧着曙光,两人牵着黑马,走上官道。李语羚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故意在林内向前行了一程,才走回官道。



    雨细细的下,如丝如帘。



    两人上了马,顾盼怜偎依在李语羚的怀里,慢慢的在官道上前行,有说不完的甜言蜜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