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腾小说_书包族小说网 > 修真小说 > 慕容宣 > 章节目录 第7章 黑白双子
    

    此时琴声戛然而止,岩鹰实不愿破坏这幽美的琴音,但出于情势所迫,他还是推门立在了那里,“在下身受仇家追杀,此是亦是体力不支,只求暂避一时,别无他意。待风声一小在下便无声无息地离去,绝不扰姑娘雅兴!”不远处帘后一柔媚的身影,岩鹰一眼便识出对方确是女子。



    那女子站起身拉开帘来看到一身血污的岩鹰皱了皱眉什么也没说。



    也许只有云间的飞鹤,池间的仙子才形容的下此时如此美好的女子,她一身青衫,丝发垂肩如云,明眸间点点如漆,樱唇处泛上无限温柔,在抚帘欲出的一刻便无时不在牵动着门边岩鹰痴痴的目光。



    岩鹰竟不知如何是好,只知此女只应天上有,他一回头便要向门边走去。此时站在门边的自己已是对她的亵渎,他迈着艰难的步子走出这自己不该出现的地方。



    而他万万想不到的却是在他那只迈向门槛的脚尚未落地之际,他竟被一只纤纤如玉的手封住了身周的几处穴道,呆呆地倚在门边。随之,他被拉离门边便听到了关门的声响,然后自己便被那只如玉的双手搀扶着隐在了帘后。



    也许是伤后的迟钝,或许是乍见美人的游移,他竟如此轻巧地被制住了自己的几处要穴。想不到看似柔弱的女子竟会有如此的身手。



    他被扶坐在了桌边,然后是淡淡的清香飘来,那是一头如云的秀发。在那一转之际,他又看到了那张天人般的面孔。



    “你竟敢跑到这里来?”那张脸上却是一张娇媚的笑容,让人猜不出的用意。



    还未待岩鹰回答,就听到门外有人在轻轻地敲门,“小师妹!”那个声音熟悉地让岩鹰额头竟是冒出了涔涔的冷汗,这让他想起了那周身火光的火悔,那个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回荡着,不是他又会是谁。



    那女子轻轻地走到门边开了门,道:“火悔师兄有事吗?”



    那火悔的声音再次响起,“小师妹可曾见到一个满身血污的白衣少年?”



    此时的岩鹰心里亦是苦到了极点,不想自己“自投罗网”的功夫也是练到了如此的境界,难道今日便是岩鹰的丧命之日?



    “没有呀!”那女子的声音似在犹豫,但却还是渐渐确定下来。



    门边竟突然发出了“咕咕”的怪叫之声。



    血影看了看手中的雪蛙向火悔看去,“他肯定在这里,不会有错的!”



    那女子面上变了变色,道:“怎么你不相信我?”不会有人相信那张甜美的面容会隐藏着如此剧烈的表情,门边的两人振了振。火悔推了推血影,向那女子道:“小师妹,也许是血影弄错了,我们在附近找一找,说不定他就躲在附近,不过小师妹你也要小心呀,那人本领非凡,别让他扰了小师妹。”



    那女子渐渐恢复下甜美的笑容,道:“火悔师兄不用担心,他要是敢来,我非让他吃吃苦头不可!”那张柔媚的脸上竟悄悄泛上了诡秘的笑。



    “那我们就放心了!”火悔临走时,向屋内匆匆地瞥了一眼便带着血影离去了。



    “他明明在屋里!”血影握着手中似在哀鸣的雪蛙,道:“否则它不会有如此大的反应!”



    火悔道:“我相信你,可小师妹又为何要庇护他呢?”



    血影惊叫起来,顿足道:“难道他要挟小师妹?”



    火悔摇了摇头道:“小师妹为人机警,身手也是了得,而那人已周身是伤,想必他也难为不到小师妹的!”



    血影挠了挠头,道:“那……”



    火悔道:“总之,我们没有任何办法,还是去找大师兄商量商量吧!”



    “对了,也只有找大师兄了,无论什么原因,我想大师兄都会有办法的!”血影顿时茅塞顿开,当先奔去。



    “血影,你消耗过大,还是不要太急了!”火悔在身后不安地喊道。



    “没关系的!”那声音处已是渐渐隐没,不想此人的身手竟是如此之快。



    那女子拉上了门,慢慢踱回到这里,岩鹰茫然地望着他不知对方意欲如何。



    那女子动了动唇道:“想不到你遭了雪蛙的袭击,你知道吗,你差点害死了我!”



    岩鹰斜目看了看手臂,暗道:“看来我遭的暗算竟是一只雪蛙!”



    “现在你行踪已暴露,我们得想个法子!”那女子转了转那双透彻的双目,一副可爱的样子。随即在她嘴角泛上了那可以融冰释雪的笑容,打了个响指,道:“有了!”她挤了挤眼,神秘的笑容泛上了眉梢。



    此时的岩鹰只是任人宰割的份,也乐得一旁悄然无声。



    “睁开眼来,听到没有!”那女子见岩鹰竟对自己想的主意竟似毫无兴趣,不禁生起气来。



    岩鹰似对这个女子没有丝毫的办法,他懒懒地睁开眼,盯着她看。



    那女子见岩鹰十分听从自己的话,便转过头自言自语起来,“我一定要藏起他来让师兄他们都找不到。哼!让他们平时看不起我,到他们都着急的时候,我再……”那女子随即转过脸来,望着岩鹰,一脸的娇笑。



    岩鹰不由地打了冷颤,那一瞬间投来的目光竟如冰似雪。



    “你等一会!”那女子说罢便转身离去。



    盏茶工夫那女子一脸笑容地走了进来,却是拿着一样细小的物事进来,岩鹰目力极佳,一看去却是一根柳叶般的银针。



    她得意地摇着那根银针道:“终于让我找到了!这可是专制雪蛙的千寒冰针!”她走近岩鹰身侧,问道:“哪只手臂受了伤?”她在等岩鹰的回答,可对方却没有任何作答的意思。她望了望岩鹰的眼神,笑道:“看不出你还挺有骨气的!”她看了看岩鹰满身的血污,用指甲轻轻拉了拉岩鹰的手臂仔细地看了看,岩鹰也不由好奇地斜过目光看去,却见那葱玉般的手指间捻着一枚细如毛发的银针出手如电的点向那手臂的突起处,只觉臂间绿光映出,似为银针的刺射下迅急地在岩鹰手臂间游走。“扑”的一声,一道绿光自腕间射出,落入了那女子事先准备好的一个小锦囊里。而这一切却未给岩鹰带去任何的刺痛,也许手臂在这之中已是处于麻痹状态。



    她的脸上终于绽开了那如梦的涟漪,“这下可好了!”只见她轻轻走到一扇窗前,打开了窗子,缓缓打开锦囊,一道绿影瞬时消失不见,那女子合上窗嫣然一笑道:“这样他们就要忙上半天了!”她放出雪蛙让血影四处寻找,打乱几个人的章法意在隐藏下岩鹰的行踪。一切停当之后,那女子停下来看了看岩鹰一脸的厌恶,“要不是本姑娘有计划在先,你现在早已不知死过多少次了!”



    岩鹰懒懒地一笑道:“看来在下在姑娘眼里也只是个棋子罢了!”



    “你以为你是什么!待我捉弄够他们之后就是你的死期了!”那女子诡秘的一笑,道:“看你的狼狈相!”他此时才看到岩鹰的腕部竟是血流如柱,她动了动脸部的肌肉,道:“你还真是个硬骨头,竟然一声不吭!”说罢从腰间抽出一条止血带,走上前便替岩鹰敷药并包好了伤口。



    岩鹰看了看被她处理过的伤口,一时忍俊不禁。只见伤口处已被她用止血带胡乱地缠在一起,尤如一只丑陋的大布袋。



    那女子自知自己的手艺,不由红了脸,嗔道:“你笑什么笑?你以为你笑得很好看吗,一脸的鬼相要多丑有多丑!”



    岩鹰顿下了笑容,这还是他第一次听到别人如此的评价自己的相貌,不想一向风流洒脱的他此时竟被人说成是一脸的鬼相,甚至那一直视己为敌的海棠也未曾对自己有过如此的诋毁,这可是他此生首次有过如此的无奈。



    但如果岩鹰此时能有一面镜子的话,连他自己也可能要笑出声来的。此时的他满脸血污,面色苍白。想必任谁都不可能会将这副德行和那个潇洒俊雅的岩鹰挂上钩的吧。即使是他的师弟师妹出现想必也难立时认出这个落魄的大师兄吧。



    过了片刻,那女子便冲着堂外,道:“宁心!”



    不一时,便从后堂走出一清秀的丫头,她款款地走来,向那女子躬身道:“小姐,有什么吩咐吗?”



    那女子道:“这位公子的血已止住,你去领他出去换洗一下再拿来见我!”



    “是!”那叫宁心的丫头扶起岩鹰就要向外走。



    那女子看着宁心要出堂外时,又嘱咐道:“千万不要让其他人知道这件事!”



    “是!”宁心转身一礼便去了。



    经过一番洗漱,岩鹰被两个丫头又扶回了那间房中。他万万没有料到这些丫头对其小姐的嘱咐会如此用心,她们竟不顾自己是男儿之身替自己洗身换衣。苦于自己全身穴道被封,百劝对方亦是毫不理会,岩鹰的面颊大姑娘似的一直红到了现在,再想起那些姑娘个个娇美的脸庞,心里竟久久平静不下。



    只闻一阵脚步声在门外响起,渐渐的近了,只听一个丫头的声音道:“小姐!”



    “好了吗?”那青衣女子的声音响起,便推门而入。她一进门便冲着帘内道:“我倒要看看宁心说的是真是假!”



    那女子轻轻掀开帘子处一张引人暇思的脸在望向岩鹰的一刻竟是红霞飞舞,她只咬了咬唇低低地道:“想不到你的一张鬼脸还挺英俊的嘛!”



    岩鹰懒懒的一笑,俊逸的笑容泛在唇间,一脸的自豪更不用说。此时的他早是脸色苍白但那挺拔的眉宇间散发出的英气是最能令女孩子心折的标志。



    “姑娘打算什么时候动手杀我?”岩鹰一开口就先探听自己受死的刑期。



    那女子怔了怔,问道:“你是人族的人?”



    岩鹰笑道:“算是吧,但也不全是!”



    那女子不觉好奇道:“那是什么意思?”



    岩鹰却道:“我本是人族出生,却是在鹰族长大成人!”



    那女子点了点头道:“你们的种族很排斥灵血族是吗?”



    “灵血族?”岩鹰还是首次听到如此的种族。



    那女子不觉忸怩起来,低声道:“就是你们种族所说的‘噬血族’!”



    岩鹰打了个哈哈,笑道:“正邪不两立,即使是‘灵血族’又如何?本质也是相同的!”



    那女子闻言脸上隐隐有了怒色,嗔道:“可你们是否真正了解我们的种族,你们所讲的正邪之说又有几分可信,你又知道多少?”



    岩鹰见对方袒护自己的种族属人之常情,也不计较。他待那女子脸色稍稍缓和后,才道:“你的话我也明白,人族、鹰族中也有败类,而噬血族中也不乏慈善之人,但是就整体来说,似乎你们的种族作出的事并不如何光彩!”



    “光彩?你所说的光彩只是一种手段。而你们人族的暗器、施毒难道就光彩的很?”她说到这里声调便不由地提高了几分。



    岩鹰对种族并无偏见,只是觉得噬人精血之事太过卑劣,但此时被那女子一阵抢白也是无从答起。



    “怎么?你没有话说了吧!”那女子见岩鹰败下阵来,便自鸣得意起来,但脸上随即又泛上了凄苦的颜色。



    岩鹰无心争辩便静静地坐在那里看着眼前这轻嗔薄怒的女子,嘴角上泛起庸懒的笑意。也许下一个时刻便是自己的祭时也说不定,此时的他似乎安静更胜争辩。那女子见岩鹰半晌不语,语气便软了下来,“其实‘灵血族’的人也不全是靠吸食人类精血为生的,那只是噬血门的专长。只可惜灵血族一直受之操控。在近百年来,他们大肆袭击其他种族,以至落下了如今这坏的名声。”他说到这里竟似是感怀心事,黯然神伤起来。



    在那目光中闪现出的一丝神伤颤抖着幽怨的琴音,款款地在喑哑的空气中一波一波地荡开,那是为谁而湿的眼眶?那是因何紧锁的眉头?岩鹰看到她此刻游离失魂的目光,莫名地怜惜起来。也许一声安慰便可以舒展她紧蹙的眉头,或许一丝呵护就能够化解她忧伤的眼眸。



    “姑娘,其实……”他竟是语塞难言,似为这如雨的情绪感染起来。



    那女子抬起眼来,秀目盈雾,“你不会明白的!”



    岩鹰的心似被重重地捶击,他痴痴地望着对面倔强的女子,那一脸的失望竟是让自己无名的愧疚。



    “你好好休息吧!”那一阵淡淡的清香自她衣衫飘动的片刻吹香了屋中的氛围,纤细柔弱的背影在帘后朦胧出泪的影子。岩鹰竟不知如何是好,如此无言的哀伤,这样痛彻心扉的自卑。是自卑吗?难道她这样绝色的女子也会自卑?岩鹰无奈地摇了摇头。



    休息?也许坐着休息也不失为一种优待,此时的他穴道被封。不禁让他想到了那个满面怒容的姬湖老妪,想不到他在对手身上所做的事全都一一应验在自己身上,先是衣衫的烧焦,再是现在……他实累了,渐渐地闭上了双目。



    而在那月华皎洁的院落,岩鹰分明听到了细碎的脚步声,凭这轻柔的脚步之声,那已是极深的道行了。而更要命的是那脚步却在向这间屋子而来。岩鹰睁开了眼向窗外望去。那脚步声的目标似在这虚掩的窗外,行的近了,岩鹰已分辨出那是三个人,是三个移形幻影的高手。



    “你确定在这里?”一个低低的声音问道。



    “哼,尽管他将雪蛙从身体中逼出,他却不知雪蛙对气息的分辨已至出神入化。我在之前便听到雪蛙的哀鸣,那人在此处是绝然不会错的!”岩鹰自能听出这是血影的声音,看来另一只雪蛙已到了他的手中。



    只闻先前那个声音道:“小师妹既然庇护于他,我也很为难,看来也只有趁此时动手了!”



    “也只能如此了,此人道行了得,今日若纵虎归山,日后必为大患!”这却是火悔的声音。



    岩鹰不由叫苦,听三人对话,片刻便会冲进来。只火悔、血影两人岩鹰平时亦难对付,而此时又多了一个高手,他又是穴道被制,他思绪乱转,竟是无一良策。



    而那三人脚步虽缓,却片刻也不停留。声音渐渐近了,岩鹰甚至可以听到自己沉重的呼吸声。



    在白雪皑皑的山峰间极难想像会有如此的桃源盛地,云鹰走下那雪山,眼前竟是鸟鸣蜂舞的世界。花间清新的空气竟在奇寒的山脚下迎风怒放。云鹰深深地吸了口气,脸上绽开了那如花的笑颜。这一动人心魄的笑容也不知在她的世界里封存了多久,自从那个他消失在云鹰的世界之后,她仿佛就已失去了笑的本能,而如今这羞花赛月的笑靥却在这陌生的世界徐徐地荡开。



    而那一刻却短暂的可怜,云鹰收了笑容,向不远处几个围坐在树丛间聊天的孩童模样的人走了过去。



    “小兄弟,你们家的大人在哪里?”云鹰蹲下身问道。



    “小兄弟,哈哈!”围坐在一起的四个人竟是觉得这一称呼很是可笑一般,一个个笑得前仰后合。其中一个孩童站起身来仔细看了看云鹰道:“老夫已逾百岁,不想却被你这小娃娃叫作‘小兄弟’,真是大煞风景!”



    云鹰惊异更甚,她只觉此人噪音丝毫没有孩童的稚气,一时不知如何应答。



    “你是外族人?”先前站起的那个人问她。



    云鹰道:“你如何得知?”



    那人笑了笑道:“很容易的,在我们精灵族中似你这般丑陋的长杆身材是少之又少,不是外族人又是何人?”



    云鹰闻言苦笑,不想自己一向自负的身材到此时竟被评为丑陋的长杆。这可是自己在未到此处时是做梦也不会想到的结果。但再看眼前数人,虽不确定年龄,却是个个身材矮小,最高的也只及云鹰腰身而已,看来这里也必是精灵族无疑了!



    “姑娘到这里来有事?”那人道。



    云鹰点点头,从怀中摸出那枝在威虎堂发现的精灵蓝羽,道:“不知老者可曾见过此物?”



    那人见了精灵蓝羽,眼中放着奇异的光,道:“你从何处得来此物?”



    云鹰见对方表情已知此物关系重大,忙收入怀中道:“我只是受人所托找寻此物之主,并不知得自何处!”



    “姑娘还是走吧!”那人一脸地惊悸道。



    云鹰茫然道:“为什么?”



    那人幽幽叹了口气道:“此乃双子城的标志,姑娘既与此派有关,那便尽快离去才是!”



    “我既已至此,又岂会轻言放弃!”云鹰既知此物却属此族一派之物,信念更加坚定。



    “我只是好心相劝,姑娘既如此执着,老夫也无能为力,不过此物关系重大,难免惹祸上身,还望姑娘好自为之,告辞!”那人说着便向林中踱去,其余几人从头至尾不发一言的跟随而去。



    郁葱的林木遮住几人的身形,云鹰已远远地离去了。那一直与云鹰交谈的人脸上掠过一丝浅浅的狞笑。他一抖身躯,身边几个一直毫无言语的人一阵虚幻模糊,渐渐都附在了那人的身上,他果然有一张年迈的脸,苍桑阴毒的笑容,此刻更是在这张皱纹纵横的脸上蔓延着。



    精灵城的双子城,云鹰终于打听到了它的存在,意料不到的却是城中是一张张稚气的脸,那孩童一般的面容恐怕任天下最好的易容术也休想扮得一二。但她有了前车之鉴并不敢唐突询问。她只是四处观望,希望可以找到一两个可以说话的人。而自己却似乎很不受人欢迎的样子,路上的行人或远远地躲开自己,或是在一旁向自己怒目相视,更有无礼者会低声的咒骂。当然也不乏路边窃窃私语之辈。云鹰没有理会她只是不知内情,也许外族的人在这里并不受欢迎,更何况她还有任务在身并不愿节外生枝。



    “闪开!闪开!”拥挤的众人也顾不上街心与众不同的云鹰一个个躲到街道两侧,俯身下跪,头低低地向地下垂去。云鹰向前方望去,一队身着皮甲的武士举着兵器一路的吆喝推挤,疏散人群。后面是一顶露天垂幔的大型软轿,前后是八个轿夫一晃一晃地向前抬着。身侧则是漫花飞舞。软轿里的人看不清楚,但却可以断定是个绝绝的美人。因为在那白的透明幔布后是一身的淡装。因为凡是有权势的女人都喜好浓妆艳抹,试图掩盖自己的不足,但这反而会欲盖弥彰,而现在轿中的女子却是如此的轻雅,除非是对自己的容貌十分自信外,是绝不敢如此的。因为大凡女人都是奢华的。轿外身侧是两个身着短衣的孩童模样的人,每人身下独角奇兽浑身赤羽,似鸟似兽倚在轿边神威凛凛,而后面更是连绵不绝的军队远远地望不到端。



    云鹰不想惹事,便静静地退到人群中,但他却也没有离开的样子。



    走的近了,云鹰方看清轿边那飞舞的花瓣均是出自站在两侧的两个女童之手。她们玉指轻捻篮中花瓣,一路抛洒,不可谓不美,云鹰不觉地向这边看了看。



    只见身边一个骑独角奇兽的孩童一挥手,那长长的军队却是戛然而止。人们的目光也不自禁都向那个人群中卓而不群的云鹰望去。单若众人站立着云鹰也是高大的很,更何况现在的人人都是屈膝垂目了,那不群的气势便更加的引人注目。



    “你是什么人?”那孩童望向云鹰道。



    云鹰认为是时候离开了,因为她已预见到对方眼神中的炽烈。也许平静的离开会是不错的选择,她知道自己还有更重要的事去做,并不需要在这里耽搁。



    但却是为时已晚,她身旁的人群早已被一队人推开,那一队将她围在中间,已开始出手准备拿下她。



    只闻一声声惨呼,一个个坚实的身躯被她如玩物般地抛了出去。她的眼神在告诉那些人,她不动手并不代表别人便可以动手碰她。



    开始问话的那个孩童面色已在变了,因为他身下的奇兽眼中已布满了那幽蓝的光彩。他纵身一跃,腾空而起。“扑”的一声幻化一对白翼落在离云鹰不远的地方。而此时另一旁的那个孩童也已落在了对面,他却是一对乌黑的翅膀。



    “精灵蓝羽怎么会在你手里?”那个白翼童子瞪着精明的目光,因为他看到了云鹰怀中那枝蓝羽已在泛射着夺人的光彩。



    云鹰看着眼前这突如其来的光彩也是惊异不已。但她在一瞥间却看到那轿边两只奇兽竟泛着同样的光彩后,她便完全明白了,只是那两束光更炽更烈。



    “你们去过威虎堂?”云鹰的话很简单,但她料定对方听的明白。



    那白翼童子扫了她一眼,道:“什么‘威虎堂’?”



    “大哥,少和她废话,先夺回蓝羽再说!”一旁的黑羽童子早已按捺不住振翅而上。



    云鹰见对方倏忽而至,弹手御气催动,顿时紫气升腾。此时那黑翼却已袭到,云鹰紫衫大动,在此时一只鹰爪幻化而出,奇光不可逼视。那厉爪直扑黑翼,黑翼童子见势不妙,忙收翅侧身,却是躲避不及。一片黑翼竟被生生扯下。黑翼童子看着自己心爱之物眼中的火都烧了起来。



    白翼双翼合一,直坚背项。白翼童子伸手一探,竟是一柄满是白羽的剑形之物。而此“剑”之上却是风动羽飘,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黑翼童子见势亦是一柄黑羽之剑斗然而出,两人互相对望一眼便合身而上。



    云鹰自腰间抽出一只通体碧绿的玉箫,便迎了上去。



    而此时场中那光彩夺目的光晕在三人的箫羽碰撞中愈见柔美。一般的嘶杀,三人却如立仙池,华光普照,竟大是沁人心脾,眩人眼目。



    两柄羽剑,两道奇形的光晕护住剑身,轻柔如耳边的呢喃;一支玉箫,一束如雾的玉色,惹人如湖边的田田荷叶。如此如诗如画的场面,已是让四周的人看的痴了。



    一群下跪的人也已抬起了头,而一直隐在白幔后的那个女子也已掀开了帘露出了欣赏的表情。四周的人却没有一人向这边望来,她那张足可令人窒息的脸孔此刻却是无人留意到。只见她眼中那奇异的光彩完全吸引在了场中三人的身影上。



    剑化的双翅却有不同寻常的威力,云鹰手持玉箫,脸颊上已有了细密的汗珠,相反再看两个童子却不神色自若,攻守如一。



    云鹰觉出两人羽剑的气势,她不得不且战且退。而此时她周身御气升腾,玉箫的碧绿之光华光耀目,却见箫孔中窜出一道道碧绿的气流,漫在箫身渐渐融合。随之一道道地以平行于箫身之势向四周蔓开。



    箫身更壮,可那气势却未见丝毫的消减,黑白两童子一见玉箫的气势面上一惊,两人双羽一攀却是羽剑相击,斗然羽毛尽数幻化如箭直射向云鹰。



    云鹰一抖箫身,那玉箫外的光晕势如一道道气剑直迎上两童子激射出的羽毛。一阵轰鸣,无数的气剑羽箭激荡开剧烈波动的气流,漫过了三人的身子,愈漫愈远,愈散愈淡。



    三人依旧平静地立在那里,显然此番下来双方竟是平分秋色。



    “啪!啪!啪!”此时从不远处的屋顶上传来了清脆的击掌之声。众人好奇地望去,却见屋顶上三人身材高大显是外族之人。史见三人一跃而下,其中一剑眉星目的少年缓缓向这边走来,他看了看云鹰,笑道:“云师姐的‘云箫碧浪’果然了得!”其余一男一女一并走来,向云鹰恭敬一礼,齐道:“师姐!”



    云鹰向他们点了点头道:“你们怎么来了?”



    先前走来地个应道:“师父怕师姐会遇到麻烦,特意派我们来助师姐一臂之力!”



    云鹰看了看三人道:“雪鹰呢?”



    那人道:“雪师妹自然和夜师兄在一起了,因此便只有我们三人!”



    云鹰点点头,她知落花飞雪四鹰一向是并出齐回,是故有此一问。



    原来此处的三人却是绝天崖的四大护使“落花飞雪”四鹰之三。四人担任绝天崖重任要务,一向位高权重。



    当先行出的那人是落羽鹰,而其后的一女一男,便是花喙鹰和飞鹰了,再加上雪鹰便是绝天崖的四大护使了。



    只见那落羽鹰转身向黑白两童子淡淡一笑道:“两位好!”



    黑白童子互望一眼,觉得此人邪气的很。



    落羽鹰见对方似听不懂自己所说的话一般,并不答话。他又向身后的云鹰道:“师姐,你暂且休息片刻,待我三人去和他们较量较量!”他也不待云鹰答话一挥手便冲了上去,而一旁的花、飞二鹰也一并跟随而到。



    半空中落羽鹰折扇轻摇直取两人,而飞鹰则是一柄青钢长剑与花鹰手中的红绫攻到。



    两童子见三人气势甚大,忙操起羽剑蹂身迎到。



    花喙鹰的红绫本是至柔之物,但此时为御气激荡竟是韧如金钢,如此红绫且柔且钢,忽而蛇舞缠粘,时而力透劲至,两童子不想如此娇美柔弱的女子道行竟至如此,一旁的飞鹰更是剑势轻灵,在一个个剑花中幻化出无数的剑气,时紧时急。而最令两个人头痛的却还是那落羽鹰手中那看似普通的折扇了。只觉此扇在此人手中,扇影成型,光袭影随,堪堪风啸扇舞,两人手中羽剑竟为其扇影封的手足无措,一时间两人竟渐渐落了下风。



    却是此时,两童子倏地直冲向上。



    只那一片柔柔的光晕便会让人有无尽的遐想。在那一瞬间两童子竟是黑白相合,在那前后的两张童子的脸旁,左边的白翅,右边的黑翅,两人以背相对手中各持着一柄羽剑。紧接着在两人融合之处双羽幻化,渐渐的一只巨大的飞鹤在四周泛开。而两人则围坐在一只巨大的金色火球中。飞鹤身形更大,大到足以抵到面前的三人。童指操控,那飞鹤双翅扇下,击向面前的三人。



    落花飞三鹰面对如此庞然大物只得运起兵器迎向那排山倒海的攻击。呼吸间的风声足以大到欺至三人的身形,三人凭着自身的御气,千斤压身才阻下这剧烈的风势,也因此三人的动作便缓了下来。



    云鹰看了看场中三鹰的狼狈之状,玉萧指天,吟咏不绝。片刻那天空如惊雷般乍然裂下,在那通天的阵式中,雄鹰飞舞。光华中,鹰目急闪,一只只冲向那只巨大的飞鹤。



    在那一瞬,雄鹰的飞势终于被强行缓在的飞鹤的身前,一只只雄鹰在这飞鹤的撞击下幻化无形,飞鹤依旧稳如泰山。而三鹰却一时缓了一口气。只这一时,红绫幻化如虹,象那飞鹤倒卷而去,一路红光泛射。飞鹰双手一捻,手中长剑幻化弓形,他自空中空弦一拉,却是一片片蓝色的箭羽如雨般倾泻而下。在这惊天动地的场面中,落羽鹰手中的折扇每一扇下却是沙石滚滚,端的气势非凡。



    飞鹤的身形已在摇晃,金球中操控的两人额上的汗珠以在缓缓流下,而金球中的光彩也以在暗淡。



    混乱中却闻飞鹤一声尖利的鸣叫,一旁已退的远远的观看者不得不捂住了耳朵。在那声哀鸣中一切都已消失,两个童子口角挂血倒在了地上,飞鹰以剑指着黑翼童子的咽喉,落羽鹰折扇点在白童子的背心。



    “别伤他们!”却见那轿帘轻启,在众人惊喜的声音中款款走出了那一直不愿露面的女子。她的确有惊人的容貌,有迷人的面孔,这便是双子城的传说,是双子城的女神,是双子城的领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