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很低,可字字句句都叫人心里发苦,莫名地升起些许怅然。

    “我。”

    “没事,只是酿了几坛酒,好几年了。”语调和缓,不疾不徐。

    那年他在停车场里等她,那个时候她失去了记忆,封序陪着她去电音节玩,年纪相仿的两人出来时,身上酒气很重,可也笑的很开心。

    他总去回忆那些从前。

    可能那会就对她生了别样的情愫。

    他羡慕封序的自由,羡慕他可以陪她疯闹,更羡慕他岁数轻,羡慕他同她没有隔阂。

    所以,在那之后,他调走了封序,只把更沉默的周丛留在她身边。

    可他也想过,有一天,可以陪她笑,陪她闹,与她独酌,同她共饮,那酒便是那会酿下的。

    是烈酒。

    她不知道的。

    他想着,在她生日时开坛。

    只是,再后来,便没有机会了。

    那天,下着大雪,他在津大,见到她的第一眼。

    他就知道,没有机会了。

    他知道的,什么都知道的。

    至此,千千万人海,灯火阑珊,她都不在。

    可,总也不愿意放弃,便也只能等着,年复一年的等着。

    你看,其实也能找到些甜。

    比如说,刚才这一把瓜子。

    比如说,她下意识的愧疚。

    又比如说,他赌,她心中总也有一块特殊的位置留给他。

    那落叶啊,纹路斑驳,泛着萧索的黄色,被呼啸的风卷起,慢慢地飘远,便也看不见了。

    他将剥好的瓜子仁一颗一颗放在折成小盒子形状的纸巾里递给她。

    阮羲和下意识捏紧手里的手机。

    唇齿间微微发苦。

    总是无言。

    他的手机微微振动了下。

    男人看了一眼,起身,去外面接电话。

    她点开手机,打开软件,烦闷时,听些歌曲,心情总会好一些。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他方才坐在自己身边,软件竟向她推荐了他今年播放最多的歌曲。

    鬼使神差地,她点开了播放键。

    “我就在这里

    等你披星戴月乘着风而来

    我就在这里埋好

    烈酒候你故事开

    千千万万人海灯火阑珊

    你多少次不在”

    那边,娄未白和傅修都换好了衣服过来。

    两人都穿的单薄,赤着脚踩在地板上。

    穿袜子容易滑倒。

    这么看,小和尚虽然年纪小,但是身材真的不输于傅修。

    突然想到刚才娄妈妈说想象不出他总裁是什么样,其实真要挂个标签的话,这孩子也挺emmmmm狂野的。

    少年第一时间跑到阮羲和身边,弯腰,低头,眼睛亮亮的,眼尾薄红未散,乖张极了:“姐姐,摸摸头,充点电~”

    她对上他的眼睛时,下意识便扬起嘴角,许是因为他爱笑,许是因为他总笑着看她,许是因为同他在一起的日子里,少有烦忧,所以,好像只要他靠近自己,总叫人下意识升起些愉悦的情绪。

    “摸摸~”

    阮羲和抬头,伸手摸了摸他扎手的脑袋~

    突然就怀念娄未白光头的时候诶,光溜溜的大脑袋,很好摸~

    摸完头,他扭身对上傅修的视线时,勾唇笑的乖张,嚣张的不得了!

    她看着少年的背影,恍惚中好像可以从他们的只言片语里拼凑出他的过去。

    真是肆意啊。

    真好。

    两人面对面站着,中间保持了大概三米左右的距离。

    几个人也算是从小玩到大的交情,当哥哥的平日里可能会让着别的弟弟,但是娄未白这小子,让不了,他下手是真的狠!

    娄未白摆出了一个公园里小老头们练太极的架势,收了平日里嬉皮笑脸的劲,拿出了平日里讲佛授道的佛子气质。

    唔,这感觉,很难评

    以前都是玩闹着打架,第一次搞这么正式!

    弄得傅修有些不习惯。

    不是上来就打么?

    就在他想着要不要同那些武道比赛一样先抱个拳时,或者自己也摆个架子出来时,一道狠厉的拳风袭来!

    艹!

    这个小兔崽子不讲武德!

    本就严肃的表情一瞬间显得更加严肃了,身体本能比脑子更快地退后一步出手去挡!

    “砰!”

    这么精彩的开场,阮羲和看的眼睛一眨不眨,连瓜子都忘了磕!

    比赛事先就说好了,谁先出线谁就输了。

    谁能想到娄未白那一拳只是虚晃一枪,他真正的狠招在左手上!

    那一爪直捣黄龙!

    艹!

    娄未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