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人们都离开后,他才从沙发上起来,慢吞吞地走进厨房,打开冰箱门,从里面拿出一瓶矿泉水。

    修剪的极为干净平整的指甲上有一弯健康的小月牙,清透的水纹在他指腹下荡漾,一切都相衬极了。

    男人盯着某处失神,很快唇畔又弯起一抹弧度,眼角眉梢间都是愉悦。

    关上冰箱门,“踢踢踏踏”的脚步声在屋里响起。

    现在局势不是很好,有点风吹草动都会被盯上。

    要找一个高质量的药人太难了。

    新品就是用之前那个研究出来的,只是,实验的时间太短,有点可惜,用过了极品的,普通药人他已经看不上了。

    电视柜上面没有电视,只有一排一排的试管。

    里面装着每一个药人的血液样本。

    顶板的射灯落下昏黄的柔光,可同血液相融的那一刻,只叫人觉得毛骨悚然,后背凉意顿生。

    试管上面标着数字,可他能清晰地记得每一支试管所对应的药人特性。

    那个他最满意的是第59号。

    如果玫瑰能抓到那个人给他当药人。

    那这架子上就可以再添一支,99号,最完美的99号!

    他微微闭了下眼睛。

    握着水瓶的手指骨节却隐隐泛白,他兴奋地颤抖!

    最近学校和周边城市几个大学联合研学,每个学校都要分出50名教学能力出众的老师去别的学校轮班上公开课。

    这事其实是肥差。

    到时候写进履历里也好看。

    一共有四个学校,每个学校三天,每天只需要上一节课。

    顶多也就是半个月。

    工资按足月的发,外出的这几天所有费用,学校报销,老教师们都挤破了头的想去,毕竟这跟公费旅游也没什么区别了。

    阮羲和一开始都没往这方面想,毕竟她充其量就是个临时工,这种好事怎么着也落不到她头上。

    但就是那么巧,今儿个天上真掉馅饼了。

    阮羲和拿到任职表格时,有那么一瞬间的懵圈,不是,她豪言壮志都放出去了,让副校长永远拿不到冠军,这领导们怎么还能把名额给她呢?

    就特么跟做梦一样!

    说起来,阮羲和这个名额还是副校长特地拨出来给她的,100米这姑娘拿了冠军,学校里的学生都说,小阮老师赢了副校长,可能会被穿小鞋。

    这不,为了打破流言,副校长硬是从资历深的老教师手里抠了一个名额出来,给这姑娘!

    至于娄未白。

    校长被娄未白气得快背过去了。

    这小崽子居然叫他设置老年组,他没当场罚这小东西写检讨书就已经算很慈祥了,哪还会给他拿名额,做梦去吧!啊,呸!

    中午吃饭,阮羲和拿出表格给娄未白看。

    “你说我去不去?”

    玻璃窗里映着少年漂亮的侧脸。

    他的睫毛很长很翘,精致的好像用睫毛夹卷过一样。

    低着头认真看研学表格和注意事项的样子,少了几分稚气,那种矛盾的稳重无端禁欲勾人。

    “去啊。”

    “那你怎么办?”她其实是想去的,没什么特别的原因,就纯粹是想去。

    指腹无意识地点在桌面上,一下又一下。

    “我请半个月假陪你啊。”

    阮羲和沉默了几秒后,随即低头笑出了声:“这么黏人啊,一天都离不得我?”

    “对~离不得。”

    “行吧,不过研学的话就抽不出长假期了,我们在周一出发前,先去京市见你爷爷。”她之前答应过娄未白回去,这事自然也就放在心上。

    “可以啊。”

    正好今天周四,下午最后一节课上完,两人回家收拾一下行李,晚上出发,坐飞机两个多小时也就到了

    周五

    天气阴

    刚吃完早饭,鹤老爷子偷摸瞄了眼早不回晚不回,偏偏今天回来的小孙子。

    指腹抵着刚出炉的早报,磨的手指发烫。

    密密麻麻的字,他是一个也没有看进去。

    报纸往上竖了点。

    借着这个动作,看了眼手上的表。

    都八点了,这孩子今天不忙么?怎么还不去书房?

    封序这小子干什么吃的,还不来接人!

    这个干部那个干部平时不都催命似的,电话、文件、会议,一个接着一个,今天都在家里玩泥巴嘛!

    凑,急死老头子了!

    又等了五分钟,鹤南弦还在慢条斯理地吃着早点。

    等不了了

    鹤老爷子咽了下口水,装作自然地放下报纸起身,一边摆弄着自己的老花镜,一边朝衣架子走去。

    外面风大。

    天阴的时候,吹到脸上,跟刮刀子似的。

    他得给自己裹的严严实实了才行。

    磨蹭了一会,他忍住回头瞄鹤南弦的冲动,又慢吞吞地把自己的保暖手套带上。

    随即,若无其事且目不斜视地向大门走去。

    餐桌前的男人终于放下了筷子。

    清越的声音响起,直接吓得鹤老爷子抖了一下!

    “您是要去娄家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