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话说得平静如水。
却犹如巨石,落在海面激起万千浪潮。
沈时易眸子暗了暗。
他将情绪压抑在眼底,声音隐忍道:“爷爷身体不好,现在还不能离。”
唐暖清清冷冷地说:“那你来做什么?给纪念念讨说法?”
沈时易神情冷峻,分辨不出什么情绪。
唐暖手握了握拳,自嘲一笑,“如果我说是她故意摔倒,你信吗?”
沈时易眼底浮起一丝暗色,低沉的声音说:“不说这些了,走吧,跟我回老宅,你不回去爷爷会生气。”
唐暖却读懂了他的意思,“你不信我,你认定是我害她受伤,对吗?”
沈时易失了耐心。
他神色一沉,“念念人在医院,摔伤了臀骨,她本来就有躁郁症,你不该动手。”
听他亲口这么说,唐暖心脏像被攥紧似的疼,疼得一抽一抽的。
她心越疼,越觉得可笑。
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么。
期待他信她?
是她太自以为是了。
她又怎么可能比得上,两年来他念念不忘的初恋?
但她就算再难受,还是不想白白被冤枉。
唐暖解释说:“我没有动手,是她先开口侮辱妈妈,我才推了她一下,力气不足以把她推倒。”
当时她背对着门口的方向坐着。
纪念念极有可能,早就看到沈时易过来。
所以故意说话刺激她,逼她动手。
等她伸手去推的时候,沈时易就进来看见了。
沈时易脸色更阴沉了,“这件事念念没有怪你,你还这么说?她还担心你会不开心,叫我来找你。”
顿了顿,他失望地说:“没想到你现在会变成这样!”
唐暖犹如针扎。
心脏疼了一阵又一阵。
疼多了,好像就麻木了。
两年婚姻,两年陪伴。
本以为就算他不爱她,也会对她有夫妻之情。
结婚两年,他对她一直很温柔体贴。
然而在纪念念回来后,似乎就变了。
这一刻,她的心好像跟着死了。
好一会儿,唐暖恢复平静,淡然地说:“麻烦你跟爷爷说一声,我就不回去了。”
“唐暖,不要在这个时候耍性子!”沈时易声音克制,眉心紧拧直勾勾盯着她。
以为他是担心沈老爷子的身体。
唐暖对他说:“爷爷没有生病,只是听说我搬回家住,又知道纪念念回来了,所以才叫我们回去,爷爷一片苦心,你也别怪他。”
沈时易眸色毫无波澜,似乎早有预料。
唐暖望着他,眸子清清冷冷的,声音平静地说:“沈时易,这个婚我想早点离了。”
她太累了,太疼了啊。
爱了他整整八年,却从未走进过他心里。
她想放下了。
放下这段她永远不可能得到的深爱。
沈时易咬了咬后牙槽。
情绪抑制在眼底,声音极沉,“爷爷不会同意。”
是啊,爷爷不会同意。
在沈家,也就只有爷爷疼她吧。
唐暖勉强扯了扯唇,苦涩地说:“到时候我去跟他说吧,他会同意的。”
沈时易默了默。
眉心一直紧拧,神色看起来很烦躁。
他脸部线条分明,面容冷硬深沉。
不说话的时候,莫名让人感到压迫。
没一会儿,他手机响了。
看了眼来电显示。
沈时易压下情绪,划开接听。
那头娇滴滴的声音传来,“时易哥,见到唐暖姐了吗?你好好安慰她一下,别因为我闹不愉快了。”
沈时易声音淡漠,“见到了。”
纪念念愣了下,又温柔体贴地说:“时易哥,你不要怪唐暖姐,她应该不是故意推我的,你们好好聊,别伤了和气,我就先挂了。”
听到她声音,唐暖一阵头皮发麻。
就像吃了死苍蝇一样难受。
挂了电话。
沈时易望着她,盯着她看了许久。
半晌,他眸色暗了暗,将情绪隐藏,掀起薄唇淡道:“好,那就尽早离了,明早我接你去民政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