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腾小说_书包族小说网 > 穿越小说 > 风弋清风弋 > 章节目录 第四章 第一女商
    “醒醒,醒醒!”



    风弋清的耳边想起了一阵一阵似有若无的呼唤声,她不愿醒来,只觉得很累,好像整个人被什么重压着。她知道是她这段时间太累了,每天奔波于各个特长班和各个学校招聘单位,临近毕业,这是每一个师范生的宿命,所以每每见缝插针的睡一觉。耳边的声音还在继续,即使她不愿被人打扰,可还是忍不住睁开了厚重的眼皮,因为这声音是在太好听,如同天籁。眼前茫茫一片烟海,而唯一的亮色便是眼前这个身着大红长裙的女子,那声音莫不是她发出的?



    “鬼啊!救命啊!不要伤害我啊,我和你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你不要找我啊,我还有一家老小要养活呢,求求你放过我!”风弋清第一反应就是遇见了鬼,只有鬼才会大白天穿这么红的衣服,那红裙好像要将那少女燃烧吞噬,竟是如此的鬼魅。



    “你已经死了”那女声又幽幽的传来。



    “我跟你到底什么仇怨啊,死你也要让我死个明白吧?”风弋清依然懵了,难道眼前这个少女是个神经病?可这周围的茫茫烟雾有着实诡异。



    “我也不知道你是怎么死的,总之我们都死了。你若不信,你现在感受一下你自己的身体,可有感觉?”



    风弋清听话的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身体,可是却凌空而过,毫无感觉,这不正是电视剧里演的人死后的灵魂状态吗?



    “告诉我,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是谁?”风弋清无法解释也无法相信眼前这一切,刚才她还在为明天的面试做准备,怎么一觉醒来就有一个莫名其妙的女人告诉她她死了,如今她快要崩溃了。



    “我们是同一个人,风弋清!”红衣女子如是说道,相对于风弋清的惊恐,她却是格外的冷静,甚至是忧伤。



    闻言,风弋清才细细看了看红衣女子的模样,果然与自己长得几分相似,只是在红衣的衬托下,脸色更加苍白,十分瘦削,到底不是同一张脸。



    “你想活下去吗?”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能不能说清楚啊?”风弋清简直要疯了。



    “我本是楚都左丞相之女,可是却生来自带奇症,如今生命不堪重负,已经消失,可是我不愿这样死去,我还有要爱的人去守护。或许是天意,让我在这轮回的空间里碰到了你,如果愿意的话,我想你代替我活下去,帮我好好的爱一个人,弥补我对他的亏欠。”红衣女子凄凄道来。



    “姑娘,你的意思是你是古人,如果我要活下去就必须穿越到你的朝代?天哪,这是什么狗血剧情?”风弋清差点翻白眼,难道言情剧用滥了的穿越梗就这样落到了自己头上?



    “虽然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但我想你已经明白了,你选择吧,要不然来不及了。”红衣女子的声音越来越弱  ,好像要消失。



    “那你呢?你怎么办?”风弋清仍然满脑子疑惑,但是却一片混沌。突然只觉一阵凉风吹来,似要将这一缕灵魂吹散。但见那红衣女子正一点一点消散成烟沙融入这白色之中,风弋清只感觉到耳边传来那女子如梦如幻的声音:替我好好爱他!



    到底爱谁?



    又是一阵沉重之感,风弋清徐徐睁开眼睛,她想验证刚才发生的一切,希望这一切都只是一场梦。可是,引入眼帘的是古色古香的陈设,空气中还有丝丝缕缕香薰的味道,她说不出是什么香,只觉好闻,便多吸了几口。而正是这一举动似乎惊动了身旁熟睡的人,这倒是风弋清刚才不曾注意的,这房间还有人。



    男子许是感受到了她呼吸时的颤动,也随之醒来。



    “清儿,你醒啦,饿不饿,想吃点什么?小晚,快去给王妃把参汤盛来,书剑,快去宫里请御医。”男子对于风弋清的苏醒很激动,但是举止却十分温柔,生怕惊到了她。温文儒雅,品貌端正,待人却又这般体贴入微,果真是人中龙凤,怪道那女子对她念念不忘。风弋清听得男子称她为“王妃”,才真正相信自己真实穿越了,而且还好命的成了大户人家的女儿,吃穿是不愁了,只是却是他人妇,想想自己在现代社会活了二十几年,连正儿八经的恋爱都还没谈过呢?



    “王爷,不必担心,清儿只是受了些风寒,现在感觉好多了。”这样说应该没什么问题吧,好歹作为一名中文系的学生,古代文学还是修得很认真的,往日里小说也看得海了去了,稍微应付一下应不成问题。床边的男子也不见有异色,便知这第一关算是过了。



    “都是我不好,今日清儿本来身体不适,本王却非要拉着你出去踏青,害得清儿遭这般罪,若清儿今日不醒,叫本王该如何!”



    风弋清心想,原来那红衣女子是因此而死的,眼前这男子就是罪魁祸首啊,不过也正如那女子所说一切都是天意吧。看他这般自责,想必也是真爱着那红衣女子,也不枉她这般心心念念。只是自己该如何应对?



    “王爷不必自责,是清儿想出去散散心,这才受了寒,倒是让王爷担心了。”眼前这男子叫人看得心疼,使得风弋清的语气也变得格外温柔,加之自己也觉得身体实在虚弱,无力说话。



    “清儿好好休息,本王去去就来”待那叫小晚的侍女进来后,男子便匆匆离去了,走时似乎还带着强制压抑的愤怒,果然是皇家之人喜怒无常。



    喝了侍女送来的参汤,身体是觉得好了许多,也有了些力气。当务之急是要了解眼前这一切,才好以后有应对之策。但却又不能直接向侍女打听,那会暴露自己,反倒惹来不必要的麻烦。风弋清再次环顾房间,发现这房中有许多书籍,想来女子生前也是爱书之人,那书中必定会有一些线索。



    “小晚,把我惯常看的书拿来。”风弋清学着那女子虚弱的姿态。



    “王妃,你才刚好又要看书,王爷知道了会骂我的。”小晚一副为难的样子,看来应是个率直的女孩。



    “王爷不会知道的,我不会告诉他的,我只是拿来解解乏。”看着小晚的样子,风弋清心情大好,语气也忍不住俏皮了几分,倒是忘了怕引起眼前人的猜疑,她本来就是个活脱之人,如何能时时矜持。



    小晚似乎觉出王妃跟之前不一样了,可又说不出哪里不一样,只在那里绞着秀眉,“那王妃可不能像以前一样一看就是几个时辰,等会王爷回来了,小晚就死定了,今天府里指不定出什么事呢?”小丫头惊觉自己说错了什么话,便吐了吐舌头准备离开。



    “站住,说说看,府里会发生什么?”风弋清终于找到了一个了解事情的切口。



    “王妃,你饶了我吧,奴婢打死也不敢说啊。”小晚吓得跪下了,那样的话启示她一个奴婢敢说的。



    “我不打死你,你说。”风弋清故作威严。



    “王妃,离王爷不让说的。”小晚偷偷拿眼看了看王妃,虽然王爷吩咐不让说,但是这事闹得王爷大发雷霆,王妃应该知道的。



    离王?楚都?楚离!        



    “你真不说?那我等会儿就让王爷将你换了,你既不听我的,留你又有何用?”看得出来,这侍女和真王妃感情是不错的。



    “不要啊,王妃,我说。昨天你和王爷出去散心,结果半道上王爷就抱着王妃回来了,不多会儿太医就到了,太医说说”



    “说什么?”



    “说王妃您您受了凉,病体发作,去了”小晚心惊胆战的说了这句话,这可是冒着生命危险说出来的啊。



    “然后呢?”



    “王爷当然是不相信的,发了好大的脾气,把太医杀了,奴婢还是头一次见王爷发脾气呢,平日里王爷对下人都很亲和的。”



    杀人?



    “那你说今天还会发生什么?”



    “后来又找了几个太医来,都这样说,在岸王爷的劝说之下王爷才没杀那些太医。可今天王妃您醒了,可见那些太医都是些庸医,就该好好教训一顿。”小丫头见风弋清并没有怪罪,便大胆的说了起来。



    而另一边,也却如小晚所说,楚离匆匆离去倒不是不愿留在风弋清身边,哪怕时刻都在她身边他也愿意,只是现在他无法原谅那群庸医竟然拿风弋清的生命跟他开玩笑,莫是自己从不发火,这帮人便忘了他楚离也不是可随意糊弄的。



    “说,是谁准许随意拿王妃的命糊弄本王的?王妃的病你们治不好就算了,现在居然胆敢欺骗本王。”楚离平日里本是性情温和之人,只是遇上风弋清的事便容不得半点马虎。



    “王爷息怒啊,臣等岂敢欺骗王爷,只是王妃脉象着实奇怪,昨日里真的毫无生息啊!”一群太医在底下老泪纵横,他们也无法理解一个死人为何会复活。



    “还敢胡说,那倒是本王现在在骗你们啦?王妃现在好好的,谁来解释一下昨天的事?既然你们不愿说,那就,书剑,给我拖出去砍了。”楚离不知道这是否是他人的阴谋,但既无法解释,而昨日所有太医又众口一词,想是那人要有所动作了,清儿可不能有半点差池。



    “王爷饶命啊,王爷,臣等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



    “王爷,手下留情!”门外想起了风弋清轻弱的声音,随即推门而入。



    “王爷,如今我已然好转。王爷就不必迁怒太医了,这倒是清儿的罪孽了。”如果说刚才太医们对楚离的话还有所怀疑,那现在看到风弋清就站在眼前,他们已经无话可说了,甚至开始怀疑自己的医术。



    “清儿,你刚醒,怎么不好好歇着,小晚——”此时的楚离全然没有了刚才的愤怒,眼中化为了一湾温柔。



    “王爷,是我自己要出来的,你不要怪小晚,让太医们回去吧,怪不得他们。许是清儿的病又重了些,才让太医们误诊。”在刚才的旁敲侧击和观察之中,风弋清已经大概知道了一些情况,再加上红衣女子曾说自己身带奇症,看来便是因为此了。



    “清儿休得胡说,本王一定会治好你的,月朗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放心。”自昨日事出之后,楚离就传书明月朗快马回京,他已经将全部的希望都压在了明月朗这个天下神医身上。



    “既然王妃求情了,还不快滚,以后不要再让本王看见你们行医。滚!”当楚离转而面对太医时,又是那副吃人的模样,若不是为眼前之人,他是断不会饶过这群庸医。



    “王爷,月朗神医到了。”只听得院外之人回报到。



    风弋清又一次深切的体会到了如今自己是身在古代了,虽说这不是她所熟知的任何一个历史朝代,但或许古时的人们都是一样的,晨令昏省,现如今天才只露蒙蒙亮色,便早早的被身边的侍女唤醒。



    络绎不绝的一群侍女进来为她梳洗,但却不曾发出一点多余的声响,每个人都只将自己负责的东西放到屋里然后悄无声息的退出去。梳洗这些要上手的事自然是小晚这样的体己丫头做的事,其余的不过是些使唤丫头,只负责准备所需东西,和平日供自己的主子传唤。



    风弋清还是第一次坐在梳妆台前看看自己这张新的容貌,细细看去,虽与自己曾经的样子有几分相似,但到底是不一样的,仍然感到一些陌生。这张脸虽算不上倾国倾城,但也是清丽可人,美目流转,巧笑倩兮,也自是一等一的美人。自带三分病容,真真是颦颦若西子,也不怪楚离那样谪仙一般的人为她倾尽心力。虽说现代的自己的容颜比不得眼前这副美貌,现在竟有些不知所措,但风弋清还是暗暗的想不过是自己不常打扮,若真真化起妆来,也不必眼前之人差。



    古今又有哪个女子不自恋呢?想着,便想到了那红衣女子,不知现下如何,是就此消失,还是如她这般回到二十一世纪代替自己,不觉便陷入沉思。



    “王妃不要多想,今日是因为王爷请了明神医到府中来,所以才让王妃起得早了些,若王妃觉得难受,在休息一下罢。”小晚误以为风弋清是因为早起而身体不适。想想也是,楚离封王多年,早已自立门户,不必其他人家媳妇要日日向长辈请安,离王妃只需每月进宫向太后文安便是。但又因着离王妃的病情,这规矩也就形同虚设,所以今日算得上是起得早了。但是风弋清尚不知,还以为是要请安,心里慌了许久,听小晚这样一说便放下心来。只是昨日到府的明月朗又是何许人也?



    “小晚,怎么全是红装?”风弋清回过神来才发现眼前摆设的衣物全都是不同深浅的红色罗裙,才惊觉难怪那女子也是一身红装,只是这鲜艳似血的颜色反倒衬得苍白的脸又添几分病容,再则风弋清并不十分欢喜红色,所以倍觉苦恼。



    “难道王妃忘了?王妃您平日喜欢着红装,这三年来王爷命人缝制了不同样式的红装,一年四季,花色各样,王爷对王妃可是真好。今日见王妃起色不错,便想着多拿些出来,让王妃好好挑挑。”小晚有些疑惑,王妃向来只着红装,怎么今日倒是问起旁的来。许是一病之后有些恍惚,小晚也不做多想。



    “我今天是觉得好了许多,但看着这些红色倒有些心慌,你将它们都撤下去吧,只留颜色最淡的一套便是。”风弋清看着这满屋子晃动的红色实在是有些恍惚,便也不做他想便这样说了。



    “王妃,王爷和明神医到了。”外面传话侍女回道。



    “知道了,让他们进来吧!”风弋清回道。



    门外的男子推门而入,映入风弋清眼帘的的是两个有着绝世之姿的男子。楚离今日一身青衣,暗花雕纹,墨带束腰,尽显低调的尊贵;一身浩气,身材挺拔,到底是皇家气质。而身旁的陌生男子却是一身素衣,衣袂飘飘,确是月朗风清之姿,倒也是个温润如玉之人。而此刻明月朗也仔细打量着这个半年不见的离王妃,昨日听闻离王妃死而复活,他也是惊诧不已,行医半世,他还不曾听说过这等奇事,怕是他的师父也不曾听过。但见今日风弋清一身粉装,未施粉黛,倒不似往日一身红装的病容倦怠,更添了几分温婉柔媚。



    “清儿今日气色倒是好些了,感觉可比昨日好些?”楚离关切的问道,声音依然像昨日那般温柔,好似稍微大声说话便会惊得眼前之人消失。



    “王爷,我今日好多了,没事的,不用担心。”风弋清回给他一个温暖的微笑。这两天,从周围人的反应看来,再加上那女子之前所说她似乎觉察到这身体得了一种很严重的病,稍有不慎便会命丧黄泉,所以眼前的男子那般呵护她。只是自昨日醒来进食之后,她不觉有什么难受之处,她悄悄的试着跑动过,这不觉身体有不适,难道说因为灵魂的交换,病也好了。想到这里,风弋清不禁宛转一笑。



    “清儿,让月朗给你看看!”楚离过来将风弋清扶到床边,风弋清下意识的躲避着楚离的接触。这是她最不习惯的地方,本来她就不喜人碰触,何况是个“陌生”的男子。虽说当时那红衣女子说要替她爱一个人,但是感情之事如何能勉强,只是现下无法,只能顺其自然。而楚离也惊讶于自己握空的手,从昨日风弋清醒来他便觉得蹊跷,可又说不出哪里不对,眼前之人也分明还是自己心心念念了八年的人。



    只见明月朗也不说话,先是给风弋清号了号脉,然后便微皱了眉头。



    “离王放心,现下王妃并无大碍。”明月朗很快的放松了表情,温润一笑,不愿让人多看到他的心思。



    “离王,有些话我想跟你谈谈。”明月朗看了一眼风弋清,有看向离王,表情似乎有些严肃。



    “你看,我说没事吧,你们有事去说吧,不用担心我!”风弋清听到连神医都说自己没事,那就放心了,只是她实在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眼前的两人,特别是明月朗,似乎很想看穿她,让她珍珍心虚。



    “清儿可不许胡闹,好好休息。”楚离知道事情并非明月朗说得那么简单,只是她看着风弋清难得那样轻松活泼的笑容,心里也高兴轻松了不少,上一次见到这样的笑容还是他们相遇那年。那一年她十岁,他十三岁。青河岸边,一个柔弱的小女孩似乎随时都可能堕近那河之中。就在那轻似柳絮的身子飘向河中时,他拉住了她的手,她回以一笑。自那以后,他才知道,她就是那个身带奇症之人,为京都之人避之不及。从此他放下皇子身份,为她遍寻天下名医名药八年,许诺永生相伴。



    “月朗,这半年你可有进展?”自楚离娶风弋清之后,他便留在京中照顾她,但是仍然派人遍寻解药,明月朗是他早年间巡游时结识的,是药石谷首席弟子,月朗神医更是天下闻名,但是他也无法解开风弋清身上的毒。



    “王妃身中奇毒,这是从娘胎里就带出来。但是后来我回了一趟药石谷,查到王妃也许不是中毒,而是蛊!”明月朗说道,他早该想到,天下之毒,还没有药石谷不能解的,但是风弋清的奇症他却如何也查不出来,脉象平稳与常人无异,只是每逢月中便会全身剧痛,身体冰冷如雪,甚至嗜血,而后又会恢复平常,让人查不出根源。



    “蛊?”



    “不错,这是一种巫术。一般是两只为一对,养蛊之人多为女子。蛊是自小养成,待到时机成熟,养蛊之人便会用蛊术唤醒蛊虫,伤人性命。蛊毒术乃是阴邪之术,就是我们药王谷也绝不沾此类。”



    “那清儿到底中了什么蛊,可有化解之法?”楚离急切的问道,这是他不曾想过的。他寻游天下多年,在南疆一带倒也听人说起过蛊毒蛊术,只是不曾想自己的王妃正是深重其害。



    “这半年来我也到处查访,到了南疆一带,尽管南疆人善用蛊术,但是不曾有人见过王妃这样的症状。但是我在南疆族长那里听说过一种子母蛊,这种蛊术残恶无比,若种蛊之人在下蛊时加入其它蛊术毒术,那症状就各不相同,这种蛊术庞杂繁复,现在我也不确定。”明月朗说道,这半年他的确是收获不少,这世间竟有如此阴邪害人之术。



    “王妃的母亲是何来历?”明月朗问道,如果真是子母蛊,那就要从风弋清的母亲开始查了。



    “你是说丞相夫人?我也不清楚,只知道当年丞相夫人嫁给丞相时也是满城风雨。听老臣们说清儿的母亲当年也是倾国倾城之姿,自来京都开始便搅得京都风云翻覆,但是却没人知道她从哪里来。后来听说生下清儿后便已离世,也因为清儿自带奇症,所以被京都之人称作妖女,这些年清儿受了太多苦。”楚离永远也无法忘记幼时看见风弋清抵御病痛时的模样,这几年更是感受深切。每逢风弋清发病,便如同封魔一般,身边人都不敢靠近,十分让人心疼。自他们成亲以来,楚离便一直陪在她身边,只有他知道那到底有多痛苦。



    “这么说那就极有可能是前人的恩怨了,只是谁会如此阴暗至极呢?子母蛊需在女子怀孕时下,这样蛊虫才能母子同体。如果真的是子母蛊,那丞相夫人已逝,母蛊尽亡,但是子蛊尚在,靠吸食女子精血为生,再次等待蛊术的召唤。”明月朗说时便觉得毛骨悚然,“只是王妃的症状奇异,怕是还有其他巫术为辅,现在还尚未明确,王爷可否能将王妃常用的龙云散拿与我回去查看一下?”



    楚离拿出龙云散,这是丞相府每月送来的,丞相也是爱女之人,风弋清自小,丞相也为她遍请名医,虽无法治愈,但到底找到了缓和之药,每逢发作只要吃上一些便会减缓痛苦。



    “那清儿现在怎么样?为何和以前不大一样了?”楚离问道。



    “王妃脉象依然平稳,还有回和之气,但是蛊毒还未解除,如果不出意料的话,也许是蛊毒到了新的阶段,会呈现新的症状也为未可知,一切要看下一次发作是何状况。”



    “那一切就要拜托你了!”楚离已然将所有的希望压在了明月朗身上。他相信他,即使他们之间或许连朋友都不是。



    “离王放心,我答应的事就一定会尽力而为,只是离王不要忘了答应我的事就好。”明月朗换上轻松的语气,他们之间只是交易,要他月朗出手,那必须是对等的酬劳。



    “明神医果然名不虚传啊,你放心本王也绝对不会食言的。”



    “王爷,岸王爷来了,说是有事找王爷相商。”下人回道。



    “这段时间你就住在府中吧!”楚离对明月朗说道,现在风弋清病情未定,有他在更放心一些。



    “如此便多谢王爷了,这连续几日赶路,我也确实累了。”明月朗自有他的打算,即使没有那个交易,他也会治好她,这对一个医者来说是一个挑战。



    “王妃呢?”楚离在离开之前去看了看风弋清,但是房里却空无一人,往日里这个时候她一般都是在房间的。



    “回王爷,王妃刚才带着小晚出去了!”侍女回道。



    “哟,看来王嫂的病真是大好啊,王兄也不比过度担心了,相信王嫂一定是后福之人。”一旁的楚岸打趣道,他亲眼见证了风弋清的“死”,而如今他也不敢相信“复活”之事。



    “王妃就带了小晚一人?谁给你们胆子让他出去的?”楚离说着就要去寻她,他无法在承受第二次失去。



    “王兄,今天你必须跟我走,这一月以来你天天不朝,皇上已然大怒,今天我就是来找你商量的,你不要忘了你还有大事要做,不是只有你的王妃。”楚岸拦着他。



    “清儿就是我最大的事!”楚离低吼道。



    “王兄,那你是想让我们都给你陪葬吗?你今天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楚岸也吼道,“断玉,你去找王妃!”



    楚岸向旁边站立的侍卫说道,这是楚离的另一个侍卫断玉,“干什么还不快去?”楚岸见断玉并无行动有些挫败,这书剑和断玉还真是只听楚离的,半分不给他这个岸王爷面子。



    “去吧,如果王妃有丝毫不测,你也不用回来了。”断玉是楚离信任之人,现在他也确实无法再丢下楚岸,他必须对他这一个月的“消失”做出解释。



    “是”刹那间,断玉便消失在了府中,而此时离府的还有另外一个人。



    “王妃,我们回去吧,您一个人出来王爷会担心的!”小晚担心道,这还是王妃第一次一个人出门,平日王妃都不愿出门,王爷也担心王妃身体,所以更是鲜少出门。



    “谁说我是一个人了,你难道不是人吗?”风弋清俏皮说道,这么难得的机会,怎么可以不好好参观参观呢,这可比以前电视里看到的古代生动多了,她可是个朝代发烧友。况且,她实在是不喜常穿红装,奈何府里尽是红装,她也该为自己准备点什么,开始新的生活,想到这里风弋清竟有些激动,是新的生活要开始了吗?忽而心里又多了几分惶恐。



    “王妃,咱们出府的时候也不曾跟王爷说一声,我怕”小晚唯唯诺诺的说道。



    “你怕什么,王爷怪罪下来,我顶着便是。”风弋清说道,虽说她尚不熟悉楚离这个人,但看得出来他对原来的王妃关心备至,有何不好好利用呢,不管怎样,现在她就是他的王妃。



    “前面有一家绸缎庄,我们去瞧瞧!”风弋清说完便跑开了,留得小晚在身后悱道,怎么“复活”后的王妃和以前大不一样了,莫不是真的病好了,要真是这样那该多好,她最喜欢看到王爷和王妃恩爱有加。



    “哟,这不是京城病秧子风弋清吗?前两天不是听说你死了吗,怎么今天就活蹦乱跳了,果真是个妖女!”此时绸缎庄中正有一女子带着几个侍女在挑选,似乎还对掌柜的放了一顿火,那女子身着华贵服饰,姿态倨傲,一看便知也是身份尊贵之人,只是身上也透着一股跋扈之气。



    “你是谁?”风弋清问道,初来乍到她还真不认识谁,连她“夫君”她都不识,更遑论他人,这也是最让她担心的地方,以前的穿越文里不都说会继承记忆吗,怎么到她这就一切都要自力更生了。



    “怎么,你才做离王妃三年不到,便忘了以前的姐妹了?”那女子酸道。



    “王妃,她是尚书令家的千金。”小晚在耳边轻轻的提醒道。



    “原来是左妹妹啊!”这两日她也不是白过的,知道自己要在这陌生的世界活下去就必须知己知彼,从那些书中也大致知道了这个朝代是如何运作的,大抵古人的智慧都是相似的,这里的政治、经济、文化形态与她所熟知的中华文化相似,所以她花了点时间先了解了这京城局势,而眼前这位则是尚书令左宗嫡女左芊芊。



    “怎么王妃也亲自来买绸缎吗?难道王妃是失宠了,听说王爷为你搜罗天下红装,哪里轮得到您亲自出门?”风弋清嫁给了离王,受尽恩宠,天下皆知,成为一段佳话,只是这天下女子倒半是羡慕半是嫉妒了,若能嫁与离王,夫复何求。



    “妹妹说笑了,王爷自然是心疼我的,只是我近日又不想着红装了,王爷便要把这京城的的绸缎掌柜和有名裁缝都请到府中供我挑选,还说让皇商去采购一批江南的织锦和各地绮罗,只是我不过是小小女子,哪里敢受如此恩宠,所以便出门看看。据说这织云阁是京都最负盛名的绸缎庄,汇集天下绮罗,今天在这里碰到妹妹,还真是心有灵犀呢?”风弋清夸张的说道,既然要嫉妒就让你嫉妒到够。



    “风弋清,你这个妖女,离王是我们大楚的王爷,是顶天立地的男子,你怎么能让他为你做这样的事,传出去王爷的名声何在!”左芊芊确是嫉妒,她觉得她才是应该成为离王妃的人,她自小爱慕楚离,却不曾想输给了为全京都唾弃的风弋清,也不知道楚离到底是作何想。



    “所谓英雄难过美人关嘛,你听听天下人可都在传诵我和王爷的恩爱呢。若是妹妹也想有人疼爱,找个好人嫁了便是,到时可别忘了请姐姐去喝杯喜酒。”风弋清看着左芊芊受气的样子着实好笑,她本不想计较,只是她咄咄逼人,实在是难以容忍。这席话听得旁边的小晚也低笑出声。



    “风弋清,你无耻!难道这就是左相府的家教吗?果然跟你娘那个妖女一个德性!”左芊芊还是待字闺中的女儿,那你听过这般的取笑,她也想不到以前那般柔弱的风弋清竟敢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这样不知羞的话。



    “左芊芊一个,你一口一个妖女,难道这就是你尚书府的教养吗?那你习得是谁的德性?”不论是在哪里,风弋清都无法忍受有人拿家人说事,即使她现在还不认识这里的父母。



    “你——你——掌柜的,把刚才那两匹布照原价包起来,小春、小冬我们走。”左芊芊眼见着败下阵来,便招呼掌柜将那说了半天价的新布包好准备离开,下次她一定要向风弋清好好讨回这场仗。而这掌柜也落得轻松和高兴,左芊芊看中的是新到的江南织锦,也正是刚才风弋清口中的皇商供应的,只是大部分都销往宫中,所以在宫外便更是千金难买,这尚书令家的千金便在这说了好半天价格,可见要价之高。



    “慢着,掌柜的,王爷跟我说你这织云阁可是京都最负盛名的绸缎庄,我这才过来瞧瞧的。”风弋清拦住了左芊芊的动作,其实一进门她也看到了柜台上放着的两匹布,曾经凭着兴趣接触过各种布艺和绣功的她,一眼便看出这是上好的江南织锦,采用提花、织造工艺织出图案,大多花纹五色灿烂,富丽华贵,深受皇家之人追捧。而眼前这两匹布一匹素青底白色暗花雕饰以木兰,颜色清新雅丽却又不失尊贵,另一匹紫色为主色,经纬构之以暗色祥羚图案,低调沉稳十分大气,不似传统织锦,在这织云阁中仿若众星捧月。



    “多谢王爷谬赞了,王妃能亲自驾临是小店的荣幸”掌柜的恭维道,虽说风弋清在出嫁王府前为京都人所不耻,但是水涨船高,普通百姓谁也不敢在明面上有所不敬。皇家之事大抵如此,老百姓不过是当之以茶余饭后的谈资,不向上流社会那般勾心斗角。



    “掌柜的不必谦虚,我今日见了也喜欢得紧,王爷说若我喜欢便将这店中所有之物尽数搬回府中,当然也报过左小姐看上的这两匹了,不知掌柜的意下如何。”风弋清自认不是善类,怎么能不“回报”这位相府千金呢?



    “王爷与王妃果然恩爱,那小的现在就吩咐人打包好,下午就送到王府上,小的给王妃折个八成如何?”遇到这样一笔大生意谁不高兴呢,想不到离王果然如传闻中那般出手阔绰,竟为王妃买下整个织云阁,要知道这些京城千金哪怕是买一匹布也要斤斤计较。



    “你们做生意也是不易,一切只按原价便好,若是折成,不是叫人笑话我楚王府小气?”风弋清也不问价格,难道这偌大的楚王府还买不下一个小小的绸缎庄,楚离能为王妃搜罗天下红装,这织云阁自然也不在话下。



    “好,好,只是这”掌柜的听如是说更是高兴得合不拢嘴,但也为难的拿眼看了看左芊芊,将难题教给风弋清。



    “风弋清,你不要太嚣张。”左芊芊在一旁听风弋清那样说,早已心里不是滋味,而风弋清居然还要跟她抢东西,她如何能忍,这可是她要在下个月宫宴上要穿的,她不过是一个尚书令千金,好不容易有机会参加宫宴,宫中之人各个穿织锦,她自然不能输。



    “这是王爷说的,我也不愿违背王爷的!”风弋清开始赖皮道,我说的不管用,楚离说的总有用吧。



    “可是这是我已经买下的,凡事也要有个先来后到吧。”一听到楚离,左芊芊便无言以对。



    “买卖不过是你情我愿之事,况且你尚未买定,掌柜想卖给谁是他的自由。而且,妹妹并不适合这两匹布,妹妹身姿华贵,而这两匹布却显得单薄,倒是衬不出妹妹的高贵了,姐姐奉劝一句凡事都是适合的才是最好的。”风弋清回道。



    “风弋清,你给我等着!我们走!”左芊芊气极而走。



    “掌柜的,你送到府中的时候,顺道带上你们这儿的裁缝,就到府中去做成衣便是。”风弋清吩咐道,她想好好的见识一下古代纯手工的裁缝和织绣。



    “是,王妃放心。”掌柜的应道。



    “王妃,东西也买了,我们回去吧。”小晚亲历了刚才的事情,一面惊讶于王妃的反常,一面又时时担心风弋清的身体。



    “小晚,你说刚才那一屋子的东西贵吗?”刚才为了与人之争实在是有些冲动了,那上百匹的布,随便哪一匹在现代都是千金之物,在工艺不发达的古代岂不是更贵。现在想想她突然有些后怕,万一楚离不买单那她该怎么办?



    “奴婢也不是很清楚,王妃往常的衣物布匹都是王爷找专人亲供的,其他的奴婢也不曾知晓。只是听闻这织云阁每一样都是千金难买之物,刚才尚书千金怕是也和掌柜说过价了。”小晚自小在府中长大,跟着王妃以来便不曾打听过外面的东西,所以也不熟知,只是听府中的姐妹们说过。



    “哎,先不管了,我肚子饿了,我们去吃饭吧,这附近哪处酒楼最好吃?”风弋清也不再多想,她的处事风格多以随遇而安,顺其自然为主。



    “王妃,我们回府吃吧,外面的吃食不干净。再说现在街市上这么多人,出了事怎么办?”小晚担忧道。



    “哎呀,你不要啰嗦了,你不去我就自己去。”风弋清说着朝前面的一个酒楼跑去。



    “看来你果然是病好了,这才一会儿功夫你就跑出府了。”风弋清身后想起了清澈的男声。



    “神医?”风弋清转身,竟发现是明月朗。



    “王妃还是叫我月朗吧,我不习惯人叫我神医。”明月朗说道,从刚才在绸缎庄他便跟上了风弋清,这个王妃好像有太多秘密。



    “好啊,现在我饿了,要不要一起吃饭?你请!“风弋清爽快的回答道,现在与她而言最大的事情是吃饭,刚刚花了这么多钱现在应该找个人弥补一下,虽然刚才花的也不是她的钱。



    “好啊,这家酒楼味道还不错,我就请王妃尝尝。”明月朗笑道。



    “既然我不叫你神医,你也不必叫我王妃了,就叫我弋清吧,相逢即是缘,何况你还给我治病,以后我们就是朋友了。”风弋清说道,其实她现在也不习惯人叫她王妃,甚至还不能接受自己已婚这件事。



    “你跟以前倒是不一样了,不过人轻松一点倒是好事,走吧,我们去吃饭,你的小丫头已经跟过来了,不用担心。”明月朗嘴上说得轻松,可心里却添了许多疑问。



    席间,风弋清和明月朗聊了很多,说的多是大楚各地风情和奇闻异事,引得风弋清十分向往。他们的谈话中鲜少涉及风弋清病情之事和楚离,或是有意避之,或是无从说起。原来明月朗是个十分健谈的人,只是平日不爱说话,虽则外显温和,实则不与人亲近,这一点从他给人看病必收报酬可以看出,作为医者,他似乎并没有悬壶济世之心,只随心情。若他高兴,哪怕是一壶水的报酬他也看病,但若是他不愿即便是价值连城也无法请得他出手。但是若与他深交之后,便会觉得这也实在是个妙人。



    “我们是不是该回去了,你已出来半日,楚离这会儿该是真的着急了。”酒足饭饱之后,明月朗开口道,风弋清出来半日,楚离必定已派人来寻,只是现在还未找来,若是一会儿有什么突发情况,着实有些不方便。再则以楚离的性子,现在肯定着急万分,不过是被事情拖住才无暇顾及。



    “说得也是,小晚我们走吧,不然王爷一会儿该担心了。”风弋清满足说道,酒足饭饱,她也有些困乏了,是该回府休息一下,虽说她醒来后精神好了些,但到底是一具病体。



    “属下参见王妃!属下无能,请王妃惩处。”风弋清和明月朗刚走到王府门口,便遇到早晨出门寻她的断玉等人,他们怎么也想不到风弋清会去什么地方,刚才听人说起王妃买下整个织云阁,便匆匆赶过去,结果早已经人去楼空,只得悻悻而归。



    “你们起来吧,是我自己想出去的,你们有何错?回去吧。”风弋清倒有点不好意思了,她是不愿给人添麻烦的,何况楚离竟然如此兴师动众的找她,看来当王妃还真是没有什么自由啊。



    “月朗,今天真是谢谢你请我吃饭啦,我有些困了,下次我会请你。”风弋清实在有些困了,只想好好的睡一觉,便道了别径自朝自己的清苑走去。明月朗也快步回到别院,他也得好好的研究一下风弋清常用的龙云散,看能否有所发现。



    “王爷,王妃刚刚睡下了。”小晚看着急走而来的楚离,回道。刚刚议完事的楚离便急忙回复,听断玉说风弋清已经回了清苑便又匆匆过来看看看,而此时的风弋清早已经睡下。



    “嗯,知道了,你下去吧,下次王妃再出府要记得通报。”处理吩咐道,今天一上午他都没有心思想别的,生怕风弋清又出了什么意外。不知怎的,自从风弋清醒来之后,他便有些患得患失。而此时看着熟睡中的风弋清他才感到稍稍的安心,也有了心思细想一下刚才与一帮老臣们的谈话。如今大楚边境不断遭到邻国滋扰,大有进犯之意,许是先皇与各国签订的百年和平之约即将到期,各国又开始蠢蠢欲动。奈何当今圣上并不重视,只当是邻国想借此谋取经济利益,便打算再次与各国签订协议,退让经济利益。然而北部白祗、东南乎河、西部西宛等较大国家狼子野心,企图进扰大楚占得土地,边境地区更是民不聊生,分明是向大楚宣战。几十年的和平,大楚军权集中在皇帝手上,皇帝不发令,无人敢动半分。而这件事也成为近段时间以来朝堂的主要议事,大家都希望有人能站出来让大楚与各国一战,再续和平。皇帝楚胤却态度坚决,他在为近二十年,这二十年来虽说大楚没有多大进展,但是也一直维持着大国地位,别国不敢觊觎,如今他怎肯用战争打破他所看到的“和平”,所以许多人都将希望寄托在了先皇看重,如今又年轻气盛声名正好的楚离——离王身上,希望他能站出来统一全局。这次议事不只是他们第几次秘密议事,而议事内容也绝不仅止于此。只是楚离现在还无法下定决心,在位者是他自小敬重的皇兄,身为皇弟又是臣子,他又如何能违背他。只是近几年来,楚胤重商农民破产,各地百姓更是怨声载道,农业作为国之根本开始动摇,社会混乱加剧,的确不似上位初那般稳定,而各国也开始滋事,边境不宁,这又让楚离陷入矛盾之中。



    不觉时间已经过去多时,风弋清也从睡梦中醒来,看见楚离正在窗边看着她,有些不好意思,不只是刚睡醒还是别的,竟脸红起来,看得楚离不禁发笑。



    “听说你把整个织云阁都买下来啦?”楚离看到风弋清的窘状,又想起刚才听人回的风弋清在织云阁的事情,觉得十分有趣。



    “王爷,你听我解释啊,事情其实是这样的”风弋清认为楚离要兴师问罪,便准备乖乖认罪。



    “你可知买下整个织云阁要花多少钱?”楚离打趣问道,常人在织云阁买绸缎也不过几件,即便是京都权贵之家每月特供也不过如此,她的王妃倒好,竟将整个织云阁买回家中,还让人直接到府里做成衣,还真是开了京都先河。



    “多少钱啊?王爷要是不喜欢,我让他们退回去就是,反正我也没有用。”风弋清小心的问道,难道那个织云阁真的连他堂堂王爷也买不起,那不就是黑店了吗?但是,现在又该怎么办呢?



    “你可知织云阁的东西出手就没有再回的道理,我还不曾听说有人敢退他家的货,我的王妃莫不是又想开这个先例?”楚离继续说道,他以前怎么不曾发现他的王妃这般有趣?若不是他每天都与她相伴,他甚至会怀疑是不是有人换了他的王妃。



    “怎么能这样呢?”风弋清有些气不过了,居然不满意还不能退货,这难道就是店大欺客吗?



    “好了,别气了。织云阁的人已经把东西都送来了,我已经将他们安排在西苑中做工,你若有兴趣,过去看看便是,只是不要太过劳累。”楚离笑道,在说下去便没了生趣,不过是一个织云阁,他离王府还是买得起的,风弋清的红装其实也都出自织云阁之手,价格比之织云阁高出数倍,自然也就不在话下,只是惊异于风弋清的做法罢了。



    “听小晚说你想着红装,那下次若想换别的,直接叫人送进府中便是,何必亲自出去,万一出了事怎么办,知道了吗?”楚离柔声道,他并不怀疑风弋清突然的改变,虽然风弋清的红装的确好看,但是这色彩也确有些烦躁,与风弋清的病情无益,换换也确是好的。



    “那你花了多少钱?”风弋清还是有些纠结,向来一定花了他不少的前钱,她从未想过一向节俭的她到了古代竟然如此败家。



    “好了,不要再想了。只是以后就如你自己说的那般,想买什么买回府中便是,其他的有我。”楚离宠溺的说道,今天风弋清在织云阁说的话他虽没有亲耳听到,但还是很高兴。



    “你都知道啦?”风弋清更加的不好意思了。



    “王爷,有人来拜访王妃。”小晚回道,风弋清和楚离均是一惊,这还是第一次有人来拜访风弋清,实在是想不出会是谁?



    “你今日在外面可还遇见过别人?”楚离问道。



    “没有,我保证!”风弋清说道,今天除了遇见明月朗和左芊芊,她没有遇见过其他任何人,难道会是左芊芊?不可能啊!



    “请他进来吧!”楚离吩咐道,既然来了就应该接待。“那我先去找月朗,晚膳时再过来!”在府中他并不担心,既然来客未说明要见他,那就说明并不希望他留下来。这样的风度也不禁让风弋清对他添了几分好感。



    “民女见过离王妃!”来人青丝发髻半挽,分明是少妇模样却不自称民妇,而称民女,一袭素白衣裙更是添了几分仙气,风弋清何曾认识过这样的女子?那女子也不下跪,声音温婉却又不卑不亢,又有几分豪气藏身。



    “免礼,请坐,不知这位姑娘找我何事?”风弋清问道,她着实不知道她们有过什么交集。



    “听闻王妃今日买下了整个织云阁,我次来是希望王妃能割爱相让。”那女子也不再称民女,而是以我相称,并不因风弋清是王妃而卑屈。



    “哦,这件事啊,不知道姑娘喜欢哪些,拿去便是。今日是我冲动了些,不想又给他人添了麻烦,倒是我疏忽了。”风弋清歉道,的确,织云阁是京都权贵的首选,今日她这样一闹不知有多少人会失意,只是眼前之人居然能找到府中来,不知是哪家?



    “王妃果然是爽快之人,那我就直说了,我想要的是今日尚书府千金要买的那两缎织锦。”那女子直说道,难道是左芊芊搬来的救兵?



    “原来是左妹妹找来的救兵啊,只是我以叫人做了成衣,怕是不能还给她了。”风弋清实在是想不到左芊芊居然会做出这样的事,居然搬救兵到府中来讨要,就为两缎织锦,也不至于做到这个份上吧。再者说,眼前之人气质高雅,也不像是左芊芊的同流啊,没有半分京都女儿的脂粉气,倒尽是自然之气。



    “我想王妃是误会了,我并非是左小姐的救兵,只是那两缎织锦本不是织云阁之物,所以冒昧前来找王妃讨要的。”对面之人解释道。



    “你怎知那不是织云阁之物,你又凭什么向我讨要?”风弋清本就觉得她不应该是左芊芊的说客,只是她不明白此人到底有什么目的?



    “实不相瞒,民女夫家姓怀,我是织云阁的东家。前日因为下人过于匆忙,一时疏忽错将那两缎织锦放在了织云阁中,相信王妃也看出来那两缎织锦不同于其他锦缎,那是产自南州的云锦,是非买之物,所以我才敢斗胆向王妃讨还。”怀言坦白道,若不是今日掌柜 错将两缎云锦卖给风弋清,她还真不知道该以什么样的借口来见见这传闻中的离王妃。



    “你姓怀?是织云阁的东家?难道说你就是大楚皇商怀言?”风弋清惊道,她在书中看到过关于大楚皇商的记载,乃是南疆怀姓人士,主权人是怀家媳妇,因丈夫是家中独子,而又因病逝世之后,其妻不愿再嫁便接手打理祖业,产业遍布各国,涉及领域丰富,凭借着强大的根基,加上怀言经商的天赋,短短几年便成为了大楚皇商,在许多领域甚至是垄断经营,比如纺织。只是相传怀家虽然是皇商,产业遍及各国,京都也是其商业发展的重地,但是却祖辈定居在南疆,怀言也鲜少出面,都是委派他人照管各地生意,踪影更是飘忽不定,难以找寻。风弋清想不到大名鼎鼎的怀言竟然是个出尘绝艳的女子,估摸着也不过二十七八的样子,可看起来倒像是二十左右的妙龄少女。世俗中过,却不惹尘埃,身上没有半分商人的铜臭气。



    “正是民女,承蒙王妃谬赞了。”怀言仍然不卑不亢,并不因风弋清知晓了她的身份而有所改变,依然十分平静。



    “没有谬赞,试想一个女子能将自己的事业做得如此风生水起,哪个不应该敬佩?前几天我还在想要是能见一见多好,想不到今日就得以尝愿,真是缘分啊!小晚,快去西苑把那两缎织锦拿过来。”风弋清吩咐道,诚然,她十分敬佩眼前之人,莫说是在古代,就是在现代,能将事业做到这般地步的女人那也是值得人敬佩的,有特别是她一直以来都特别仰慕那些历史中有所作为的女子。



    “王妃果然是爽快之人,倒不似传闻所言。先前离王通过我怀家向天下搜罗红装之时,我还在想到底是怎样的女子能得离王如此相待,今日一见该是值得的。”其实从传言来看,怀言也曾因风弋清的妖女之名而对她有所关注,只是苦于没有理由得以一见。尽管作为皇商,但是怀家有自己的信条,就是不可与皇家之人交往过近,所以哪怕是离王亲咐怀家搜罗红装和天下奇药,怀言也鲜少亲自出面。



    “传闻说我是妖女对吧?今日左芊芊也一口一个妖女的叫,可我自己倒不知我如何就成了妖女了,莫不是有人看见我吃过人?”风弋清也正惊讶,“虽说我身带奇症,但是世间奇难杂症者甚多,难道就天下皆妖啦?”风弋清忍不住怨道,不过是某个先天性疾病罢了,奈何古人迂腐却说是妖。



    “世人凡眼,看不穿这世间诸多异世事,王妃也不必放在心上,世事到时自有论断。”怀言说道,她也曾受世人诟病,夫死守贞本是佳话,却因为她经商抛头露面而为世人所不容。



    “其实怀言此次前来,虽以云锦为名,实则是想交王妃这个朋友,只是不知王妃是否愿意交我怀言这个朋友?”的确,怀言此次确是想来结交风弋清,一来对风弋清的“死而复生”感兴趣,而来也是受命前来。



    “你说哪里话,即是朋友便不必称我王妃了,你就叫我清儿吧。”风弋清欢喜的说道,她其实不善与人交际,能有人主动与她相交,她自然高兴,何况此人还是她所敬仰。



    “我年龄比清儿大,如果清儿不介意叫我一声姐姐如何?”怀言问道,她现在是真真喜欢上了这个王妃妹妹,似乎与京都其他夫人小姐大不一样。



    “好啊,那以后我们就以姐妹相称,言姐姐!”风弋清更加欢喜。



    “王妃,这是您要的那两缎云锦。”小晚端着那云锦回来。



    “好在裁缝还没有动工,言姐姐就拿回去吧,希望不要怪罪妹妹今日的莽撞。”风弋清不好意思的说道,不过她在心里却想到多亏了自己的冲动才得以交到这样的朋友。



    “清儿妹妹难道忘了,姐姐今日来实则是交妹妹这个朋友,妹妹既已买了这两段云锦便是妹妹的了,出了怀家的货品便没有收回的道理,想必妹妹是知道的。况且,这也是你我二人结交的信物了,今日见妹妹便知也是性情中人,这云锦能为妹妹锦上添花也是它们的福分了,若落到别家怕是反倒糟蹋了。”怀言说道,的确,今日一见风弋清气质如兰,正衬得上清秀雅丽的云锦。



    “既然姐姐这般说我也不假意推脱了,今日妹妹到织云阁也确实是为绸缎布匹而去,想添置一些新衣,换一换心情。”风弋清也不推辞,清明之人大抵都是如她与怀言这般。



    “一直以来妹妹的衣装都出自怀家,今日之事也是缘分,日后妹妹再有需要直接跟姐姐说便是,姐姐是俗人,这些俗物还是有的。”怀言说道,京都之人多穿织云阁之物,但是风弋清穿得却是别有一番风味,尽显锦缎原有的神韵。



    “今日织云阁中的锦缎不知够我穿多久了,只是姐姐这样说,以后若是有新的样式便给妹妹看看就好,姐姐以后可要常来。对了,还不知姐姐现在住在何处,日后我也好去拜访?”风弋清问道。



    “我刚进京不就,现住在西街竹庐,妹妹日后可到小庐常聚,只是妹妹莫要告诉旁人,即便是王爷也不要说,可行?”怀言说道,她愿意结交风弋清,但是不愿他人打扰她的生活,特别是不愿那人知道他已进京,徒添烦恼。



    “这个当然,虽不知姐姐有何用意,但人人有自己的生活方式。那这就是我们两姐妹的秘密啦!”风弋清黠道。



    “那今日妹妹就好生休息,改天咱们再聚!”怀言说着便要告辞,风弋清也不强留。



    “那我送送姐姐吧,改天我去竹庐找你。”风弋清和怀言一同出屋。



    “妹妹切记姐姐的嘱咐。”怀言再次说道,可见其实在不愿让他人知晓行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