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腾小说_书包族小说网 > 穿越小说 > 柳笙歌齐彬 > 章节目录 第8章:欲染俊颜
    柳笙歌觉得自己非常倒霉,倒霉的不得了!



    爱情啊!真是可笑。



    当初那个男人追她的时候,什么方法没做过?她是孤儿,很想找一个依靠,稀里糊涂就答应了。可是,面对她的是什么呢?



    嫁入豪门,光有一张脸有什么用?纵然你有学历,有样貌,有前途,进了有钱人的世界,人家还不是照样将你当蝼蚁糟践?



    为什么灰姑娘嫁给王子之后故事就结束了?因为之后的生活,就是灰姑娘的末日。



    她刚嫁进去就被一家人当成保姆,嫁进去两年,齐彬不断地往家里带女人。她能说什么?



    外门的女人怀孕了,而她没有。



    在他们眼里,错的是她啊。



    想起往日被老太婆虐待时受到的欺辱,柳笙歌看向桌上的离婚协议露出释然一笑。



    老太婆很肥,脸上那层粉厚得都能刷墙,还抹了艳红的口红,眼睛上还画了烟熏妆,柳笙歌不禁想起了古装电视剧里的老、鸨。老太婆看见柳笙歌笑还不屑地翻了个白眼,道:“都这时候了,你装什么装,我还真是替我儿子后悔,白白花了两年时间养一只不会下蛋的母鸡!”看了看坐在一旁的齐彬和他怀中的女子得意笑:“你看看人家,才跟我家齐彬在一起三个月就坏了孩子,你呢?哎呦喂!”



    看着唾沫横飞的样子,柳笙歌皱眉,原来,老太婆早就知道了他们俩的事,只有她一人蒙在鼓里?“为什么这样对我?如果不是嫁给齐彬,我会白白耗费这么多时间么?”还没说完,就被老太婆打断了。



    “你看看你这副样子,除了一张脸好看些,你身上还有什么是好的?我看,你这样子是出去卖才挣得到钱吧!也是,这什么年代啊,卖的女人街上一抓一大把,你也不用担心没生意……”



    “你给我闭嘴!”



    看着柳笙歌怒得发红的脸,老太婆指着柳笙怒喝:“闭嘴?你这死了没爹没了娘教养的,怎么跟长辈讲话的啊!我看你是恼羞成怒。”



    柳笙歌狠狠地将礼物甩在地上,“我没有你这样的长辈!”她是孤儿,她没爹没娘是事实,但不代表别人可以这样随便用这些事羞辱她。她想,自己的父亲母亲也许是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才不得不抛弃她,这些,并不影响她的教养。



    “世间谤我、欺我、辱我、笑我、轻我、贱我、骂我、骗我能怎么办?”扫视了四周幸灾乐祸的眼神,心中一阵嘲讽,“只是忍他、让他、由他、避他、耐他、敬他、不可理他,再过百年来看看他!看他是怎么死的。”



    “你个杀千刀的东西,你敢咒老娘,不想活了……”



    老太婆正想上前往柳笙歌呼一巴掌,却被身后的齐彬阻止了,只好讪讪摆手,坐回了沙发上。



    齐彬拿出几叠红色的人民币,略带嘲弄地说:“离婚,不够的话,我再加!”



    一旁的女子翻了个白眼,“果然是用钱买的……啧啧!”



    柳笙歌没有看那些钱只对女子笑道:“你也不用得意,他今日会如何待我,他日便会怎么待你,到时候,你也许比我更便宜!”女子刷满粉的小脸一白。



    看了一眼桌上几叠人民币,柳笙歌讽刺地笑了。大学时,这个男人追自己时,什么事都愿意做,现在呢?



    她不知道该往哪里走,她甚至有些佩服自己,没有被金钱所打动。在她眼里,那些钱是肮脏的。



    喝着十块钱一瓶的盗版二锅头,在寒风呼啸的街头睡着了。



    痛!



    非常痛!



    谁在用鞭子抽她?



    柳笙歌还没有睁开眼,就被火辣辣的痛觉刺激得想要骂娘,可是就这种情况,她想骂也骂不出口。



    就这样昏昏沉沉睡了好久,终于有点力气了。



    一睁眼,是一个陌生的地方。白色的床缦,红木的桌椅,金丝楠木的棂柩。桌上放着一看就知道价值不菲的青花瓷瓶,椅子上还坐着一个在看书的白衣美男……就是着装有些奇怪。像是古装剧里的打扮。



    难道她在剧组?那这剧组也太有钱了吧!这布料,啧啧!少说也值几千。



    真正看书的莫怀善倏然抬头,冷眼扫向床上看着自己的衣服发呆的某女,嘴角不可抑制的抽搐。他这是在干嘛?盯着他脸发呆的人他见多了,就是没见过对着他衣服发呆的。呆的几乎流口水,眸子还闪着……金灿灿的光芒。



    “醒了?精神不错!”说着便提步向床边走去。



    柳笙歌一愣,忍不住盯着他的脸看。刚才一直注意他这一身白衣,倒没注意他的脸。精雕细琢的轮廓,英挺的鼻子,凌利的眉,优美的纯线泛着莹莹的光晕。一双狭长的桃花眼深邃又妖娆。一袭白衣无风自动,又凭添了分儒雅清逸。柳笙忍不住暗叹:妖孽啊!



    莫怀善就这样一直站在床边,看着某人对着自己两眼放光。在某人快流口水时,终于忍无可忍。“看够了么?”



    “额……你好先生!我这是在哪?”



    先生?“我不是先生!”



    不是先生……难道……难道……哎呦喂!难道是变性的那种?柳笙歌点点头,一副“我知道了”的神情,同情地看着莫怀善,让莫怀善有些莫名其妙。



    “你是谁?”



    听到柳笙这样问他,莫怀善蹙蹙眉。他之前帮她看过了,除了几天前鞭刑留下的鞭伤外,没有其它的伤,脑子也没什么毛病,怎么会问他这样的问题。装的?



    “傻了?还是装的?”冷冷道。



    柳笙歌是真的傻了,自己没惹到他,他发什么脾气啊!好像谁欠他二五八万一样,拽什么拽!



    之后的几天,柳笙歌就没再见过莫怀善了。



    不过她也接受了一个现实——穿越了。



    是从一个照顾他的小师弟口中得知的。据说,自己是天穹山的前任掌门的二弟子柳笙歌。据说前任掌门就是被自己活活气死的……所以才会受鞭刑。具体情况还不许人提起,所以她也不知道。



    掌门逝世,首席大弟子莫怀善继掌门之位,就是前几天说她傻的那位。又据说,柳笙歌还是掌门师父最最宠爱的弟子,没想到会被自己最喜欢的弟子气死,还挺可怜的。不过也是,莫怀善那么冷漠,那么刻薄,那么那么那么恶劣,老头一定不喜欢他,只能喜欢柳笙歌。



    经过旁敲侧击的打听,柳笙歌知道自己穿越的地方是个架空的仙侠界,而天穹山,就是介于天界和人界之间的山,大部分想修仙的凡人都会来这,只是大部分没有仙缘的人都没办法上山。到自己这一介,也就三百多个内门弟子,一千多个外门弟子。再过几天,就是内门弟子收徒了,也不知道还有多少人能来。



    三天后,外门弟子大赛如期而至。一千多外门弟子只要进、入前五百名就有机会被上百名内门前辈收为入室弟子。



    天穹山上云雾缭绕,山外十里,群山连绵,重岩叠嶂。



    天穹山的武殿内,莫怀善从容地坐在掌门之位上。虽说莫怀善只是随意一坐,哪怕只是一坐,周围的气氛顿时冷下来。众人站的站,坐的坐,均是噤若寒蝉。



    柳笙歌作为前任掌门的二弟子,就坐在莫怀善右下方。她看了眼莫怀善,嗤笑一声。心想:这家伙有什么好怕的,这群人犯得着这样如履薄冰么?



    大约是听到柳笙歌不屑的嗤笑,莫怀善撇过头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当然,这种用眼角看人的姿态,自然而然被柳笙歌定义为——狗眼看人低。所以,毫不犹豫地瞪回去。



    莫怀善越发觉得莫名其妙,貌似他只是看了一眼某人而已,至于么?



    晌午,已有杰出的三百名外门弟子拜了师父,两百名留在内门自学,五百多名依旧留在外门。



    从头到尾,莫怀善都没有说过要收谁为徒,大概是没有满意的。有一件事倒是让柳笙歌八卦了一把,天穹山竟然还有人会喜欢莫怀善这个恶劣的男人。



    是个看上去十七八岁乳臭未干的小丫头,一双三角眼贼亮贼亮的。长得也不错,娃娃脸,樱桃小嘴,穿着一身粉色罗裙。想来,只要是个男人,第一眼看见,都会有保护欲。



    对于这样的女孩子,她不会有一点点好感。这样的女孩子让她想起前世齐彬勾搭的那个女人,在男人面前装得楚楚可怜,实际上却浪得很,永远都有自信让天下所有男人拜倒在自己石榴裙下。



    听照顾自己的小师弟云腾说过,从前的柳笙歌和这个叫彩衣的女人关系很好,好到被陷害了都不知道。三番五次被撺掇给她和莫怀善牵线搭桥,彩衣说什么,柳笙歌就做什么。对此,如今的柳笙歌不发表任何想法,原主也是也是孤儿,这种感觉她都明白,太渴望依靠和温暖。而巧好,彩衣就是那种无时无刻可以给任何人温暖和关心的人,如果不是经历过前世,她也会被她套住吧。差不多只是换个地方栽跟头而已,大概这就是吃一堑长一智吧,再笨的人也会有觉悟。



    柳笙歌正在武殿外的古树下神游,彩衣这厢正一蹦一跳地向她跑来,清纯急了。“二师姐!”



    柳笙歌回过神看了一眼跑过来的彩衣,心中不住的厌恶,转身欲走,却被彩衣拉住了手腕。



    “二师姐不会忘记之前答应我的话了吧?你说过,你最疼的就是我了,怎么可以骗我呢?”



    看着彩衣焦急的脸,和丹凤三角眼里散发出的金光,柳笙歌知道,她要说的重点绝对不是疼不疼的问题。而且……看了看被彩衣紧紧抓住的手腕,唔!她是不准备放开了是么?



    明明要勾搭人,还貌似很清纯的样子。



    “哦?我之前答应过你什么?”



    “师姐先前说过,要把鲛人泪送给师妹的,谁承想您忘了。”



    柳笙歌正想问鲛人泪是什么,照顾她的小师弟云腾忽的从古树后面走出了,大声道:“鲛人泪是先前跟二师兄定亲的公子送的定情信物,怎么能说给就给呢?”



    柳笙歌愕然,定亲的公子是怎么回事?



    被阻挠的彩衣只好狠狠瞪云腾一眼,然后转身走人。心想:如果那个该死的云腾不在,柳笙歌那个废物早就把“鲛人泪”交给自己了。



    柳笙歌被云腾扯回自己的院子数落。



    “二师姐啊!你还要我跟你说几次啊?不管那女人跟你要什么,你都给我蹦紧点,一个子儿也别给。师父临死前跟我说了,让我看好你,再放纵不得你了!”云腾被柳笙歌气得不轻,原先师父就是因为柳笙歌要将鲛石给彩衣的事而被气得一病不起。自己也苦口婆心得劝了许多年,不要再去搭理彩衣了,没想到她大病一好,竟然好了伤疤忘了痛,还去理睬她,真心气人。



    云腾冷哼一声坐到院外的石凳上,撇过头不再看柳笙歌一眼。



    柳笙歌摸摸鼻子,她哪里知道那个女人不能搭理啊!柳笙歌坐下,用手轻轻推了推云腾。“云腾啊!别生气了,我这不是刚醒,很多事都忘了么?我答应你,从今往后,我不搭理那女人了!”为了提高可信度,柳笙歌还比起三根手指起誓。



    云腾思索一番,终于点点头,道:“这事不怪你,是我没有跟你说,你要记住了,彩衣那女人可恭维不得,城府太深了!”



    柳笙歌识趣得点点头问道:“‘鲛人泪’是什么啊?还有我那个……订婚的公子。”



    “‘鲛人泪’是南海鲛人落的泪凝成的宝石,因为鲛人的一生只落一滴泪,所以它异常珍贵,只需要戴着就可以让一个人不用修炼,也能长生不老,与天同寿。”



    “哇!牛掰诶~”比吃唐僧肉还方便啊!也不知道能值多少钱。想到这里,柳笙歌的眼里顿时冒出一波一波的金光。



    云腾看她几乎快流口水了,便好心打断她,道:“二师姐确实有个未婚夫,只是尚且年幼,‘鲛人泪’也不是他送的,方才那样说只是想断了那女人的念想而已。这鲛石可是十几年前,大师兄特意为你去南海取的,回来还受了一身伤呢!”



    “哦?冰块脸?”由于太惊讶,一时说错了话,被云腾瞪了一眼。



    云腾道:“十几年前你还小,昏昏沉沉得睡了半年,性命垂危,就连师父都以为你没救了,好在大师兄独自前往南海,为你夺了那鲛石,才堪堪护住一命呢!”



    “哦?冰块脸有这么好心?”柳笙歌师父惊讶,按照现代那些小说的狗血套路,首席弟子之间为了争权夺位,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更何况自己原身还是死掉那老头最疼的徒弟,按道理,莫怀善应该恨得自己牙痒痒的。就算没往这套路发展,就依原身为了讨好一个女人而去编排莫怀善这事,莫怀善就更不应该对原身那么好啊!“看上去他和我不对盘嘛!”



    云腾叹了一口气,道:“二师姐小时候可是很讨喜的,很黏大师兄。大师兄自小就这个性子,话不多,也难得对什么人上心。你病成那样,他却是最着急的!可是自从彩衣来了以后,一切都变了!”



    柳笙歌很讶异,像莫怀善这样的人竟然会对什么人上心。不过,就算是这样,柳笙歌也不会改变对莫怀善冰块脸的看法。他感兴趣的是,既然自己原身是一个仵逆师长的人,按道理,像自己这种欺师灭祖的人不应该活的这么自在才是,尤其是自己这种气死自己师父的人。更感兴趣的事,那个功能堪比唐僧肉的鲛石在哪里。



    柳笙歌从房里端出一壶毛尖并两个茶杯,给自己倒了一杯又给云腾倒了一杯。她没有喝茶的习惯,前世是她喝不起,之前听云腾说这毛尖在凡世一两值千金,她才小心收藏的。



    喝了一口苦茶,又听云腾说了原主以前很多自己不记得的事,之后云腾才走人。云腾一走,原先嫌云腾啰嗦的柳笙歌却无聊了起来。



    自己在天穹山绝对是个尴尬的存在,据云腾所说,是碍于莫怀善这个掌门的面子,几位长老才不好把她逐出师门。关于气死师父的事,云腾作为尚存的知情人也负责的跟她这个当事人说了真实情况。气死也不能说是被她气死的,只是那会原主柳笙歌凑得比较巧。自己的师父已经活了六百多年了,一年前不知道跟谁大干一场,负伤而归,之后就缠绵病榻。柳笙歌与自己的亲亲师父说了自己要将鲛石给彩衣的事,师父不答应,怒斥了柳笙歌,柳笙歌不从,把老头子气得鼻孔冒青烟,隔了几天,两腿一登就去了。之后,后悔莫及,在诸多长老面前承认了自己罪过的柳笙歌惨受鞭刑,也随师父去了。



    柳笙歌认为,原主的行为简直愚蠢。就算你不承认,人家也不会知道是你,老头本来早晚都是要死的,有没有被你气到根本影响不到他要死的事实,傻缺一样承认别人也不会夸你。要想死,自己找根歪脖子树挂了,人家还会给你厚葬,说你尊师重道呢。不过也是,要是她不死,自己也来不了。可是又一想,自己是睡着睡着睡到天穹山的,要是这逼不死,自己也不会来才是。唔……柳笙歌,你这逼,死什么死。



    她知道,自己除了天穹山根本没有别的容身之处,想要继续在天穹山呆着,除了在莫怀善面前刷友好值,根本没也别的办法。虽然在现代,作为一个知书达理,口才极佳的青年,她已经把讨好人,刷友好度练就得炉火纯青了,但是……要她把这套用到莫怀善这个冰块脸身上,她不保证百分百成功。



    不管怎样,都要试试嘛!



    所以,入夜以后,就看到柳某人鬼鬼祟祟地潜进厨房。



    一阵惨绝人寰的尖叫声后,膳房的红烛被点燃了。惨叫完的柳笙歌往昏黄的烛火处望去,下意识地往后挪了几步。刚刚她刚推开门,隐约看到有人影在火炉旁放什么东西,之后就被人打了一掌。之后看清楚人之后,心中对彩衣的厌恶又增加了。打她的正是彩衣。半夜的到膳房,不点灯,鬼鬼祟祟的……至少比她更像贼,也不知道在炉子里放了什么要人命的东西。她来膳房只是想做几样拿手的菜给莫怀善送去,做菜对她来说也是小儿科了。没想到会碰到彩衣这货。



    月色皎洁,树影婆娑。



    膳房内,彩衣一脸歉意的跟柳笙歌解释,“柳师姐,真是对不起,方才我以为您是贼人呢!”



    柳笙歌也不想和她多说,自己对这种女人向来没有好感,只是这里唯一的大炉子已经被这女人用了,自己想要做什么只能等。看了眼炉子,问道:“时候不早了,彩衣师妹在膳房做什么?”



    彩衣低下头,思虑了一下该怎么说,许久才抬头答道:“也没什么,我瞧掌门今日也累坏了,特意寻了上千年的仙草给掌门做了草茶,想着一会送过去呢!”



    “我瞧还是不必了,你与大师兄平日里也不怎的熟络,这夜黑风高,孤男寡女的别人会说闲话的!若是这草茶一定得送,我一会帮你送过去吧!”柳笙歌并非真的想帮莫怀善维护名声,她只是觉得要是彩衣的仙草茶送去了,自己一会做的小菜就不会显得那么特别那么有诚意了。



    可彩衣哪晓得她想这么多,她最恨柳笙歌这样多管闲事,她觉得并不是自己跟大师兄不熟络,如果师父当年先带回来的是自己,大师兄一定会很疼自己。这些年,每回自己几乎快要接近大师兄的时候,柳笙歌都会蹦出来阻挠。



    彩衣虚笑,“多谢柳师姐好意,我只是想……”



    没等她说完,柳笙歌转身打开炉子,用铁勺子捞起一勺倒进一旁的玉盏里,一挥手,玉盏就消失了,看得彩衣目瞪口呆。这废物什么时候会仙术了?她怎么半点没感觉到仙气波动?



    柳笙歌转过身,淡淡道:“师妹莫急,草茶一会儿会帮你送到的,我也会和师兄说,这是你特意为他准备的,你先回去休息吧!”



    彩衣顿时无语,她总觉得哪里不对,柳笙歌好像就是故意跟她作对一样。如果是一件很随便的事的话,自己推脱一二他不纠缠就是了,可偏偏……到头来,倒是显得自己胡搅蛮缠了。更何况,这杯草茶可一点也不随便。



    彩衣绞着衣角,皱了皱眉,最后状似决定了什么,难为情地说道:“师姐啊!其实真的不必您帮忙送,我这点小心思……您还不清楚么?只是想去看看掌门而已……”



    柳笙歌挑眉,手上切菜摆盐的动作一点儿也不含糊,一边认真地切着下午挖的笋,故作满不在意道:“你是担心大师兄日里操劳,睡得不好吧?无碍,一会这草茶我顺道给你送过去便是了!”还没说完,手上的刀突然停止了动作。



    在彩衣眼里,柳笙歌的背影突然暗下来,整个人阴沉沉的,只听柳笙歌道:“师妹如此着急这草茶……莫非这草茶有什么不足为外人道的玄机不成……”



    彩衣惊得冷汗都快落下,连忙摆手,“怎么可能呢?师姐您别说笑了!”说道最后,竟然带着几分咬牙切齿的意味。



    柳笙歌继续切起了菜,随手拿起两根大蒜拍了起来,扔入锅中,盖上木头做的锅盖这才转身不以为意地调笑道:“师妹这般紧张作甚,我只不过随意说说而已。不过,既然这只是普通草茶,我这顺便给你送过去就是了。”



    看着柳笙歌那副不以为意的样子,彩衣的一口银牙几乎咬碎,一向粉嫩的小脸憋得通红通红的。不一会也不知想到了什么,小脸又由红转青。但还是青着脸苦笑着对柳笙歌道:“既然这样,便劳烦师姐了,彩衣就先回去了……”



    柳笙歌扯起嘴角虚笑道:“早些歇着吧!”



    彩衣僵着嘴角转身,嘴角的笑容一直维持到出了膳房大门才狠狠地轻骂,“该死的柳笙歌!怎么不去死啊!”她还是第一次被人逼过,而且还是那种不知有意还是无意的。平时,柳笙歌这个连基本仙法都不会的废物,哪敢倚着二师姐的身份这么跟她说话,哪次不是像哈巴狗一样地跑来黏着自己,想要自己多看她一眼?



    不管怎样,对彩衣而言,只要有谁不是点头哈腰的迎、合她,恭维她,她就觉得那个人是个另类,亦或者是嫉妒自己,给自己不公平的待遇。显然,柳笙歌黏她这么多年是不会嫉妒她了,唯一的可能,就是她是个另类。



    腹诽完柳笙歌,她又开始担心那杯草茶的事,该怎么办。



    柳笙歌捞完了笋汤,拿了康盘准备端走,突然想起了彩衣的那碗草茶。当时是被她用一个小魔术藏到了炉子旁的菜架上,这时正好取出来。不是她好心帮彩衣送东西,她只是好奇彩衣往里面放了什么。一会要是空出手的话,找个地方藏起来,带回去好好研究研究。要是放在厨房的话,被人家拿走怎么办。



    就这样,柳笙歌端着康盘往天穹山最最豪华的房子走去。



    走到门口,柳笙歌几乎晕倒。这房子得值多少钱啊?恐怕是把她卖了,也不值这个价吧!



    神游太过认真,以至于将彩衣那杯草茶的事忘了。



    房子的构造很普通,贵重在于建造房子的材料,墙是精贵的汉白玉,屋檐下挂着叮铃铃响的金玲。窗台和灵柩是稀少的金丝楠木,竟然比她自己房间里的还要好。



    “你来这里做什么?”



    清冷的声音将幻想中的柳笙歌拉回现实,只见一雪白身影从阴影中走出来,越来越近。明明无风,衣袂却不住地翩跹。白日里冷厉的双眸,竟如黑宝石般熠熠生辉,又如清泉般波光潋滟。柳笙歌不禁失神,等回过神,那个人已经到了她身前。



    “我瞧师兄日里也累着了,这不特地给你做了些吃的么!”说着抬起手,将汤给莫怀善看。



    莫怀善低眉看了看柳笙歌手中的康盘,一大一小的盅都腾腾往外冒着氤氲的热气。又看了看柳笙歌举着康盘的手,已经有些颤抖,下意识地蹙了蹙眉。很多年前,柳笙歌也是这样,尽喜欢倒腾些吃的喝的给他,尽管一点也不好吃,他还是很给面子的吃了。



    柳笙歌不喜欢修炼,到现在都还没有修成半仙之体,到底还是太依赖自己了。那时候,他劝柳笙歌认真修炼,柳笙歌说了一句话,让他终身难忘,自己也再也没有劝过她。她说:“师兄会保护我,我什么也不怕!”



    是啊!只要自己在,她还怕什么呢?只是没过几年,外门进来一个叫彩衣的,从那以后,柳笙歌就再也没有好好跟自己说句话。其实他还是挺讨厌那个叫彩衣的女人的。



    想起以往,莫怀善低头冷冷的笑了笑。端起康盘上小的那个盅,喝了一小口。有些苦,但是比几年前好多了。



    柳笙歌眼睁睁地看着莫怀善喝下那碗草茶,面上的表情不停地变化。暗骂自己怎么这么没记性,这下好了,要是这茶真有什么了不起的毒,自己就不止害死前任掌门这么简单了,现任掌门也被自己害死了。



    只是莫怀善没有她想的这么多,见柳笙歌神情变化多端,还以为是这夜里的风寒了。想来也是,自己早已修成半仙之体,不怕冷,柳笙歌就不一样了,她身、体原本就弱。



    莫怀善将手中的瓷盅放回柳笙歌的康盘中,一抬头,对上柳笙歌的目光,波光流转,竟不好意思的避开了。他还是头一次看到柳笙歌如此生动的目光,轻蹙的眉,卷扇一般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一大片的阴影。他不知道,他的脸上早已浮出两抹淡淡的绯红。



    “去我房里坐坐吧!”虽然很难开口,但转念一想,柳笙歌很小的时候,没少在他房里捣乱。



    柳笙歌也不跟他客气,白天的时候,这里一点也不冷,夜里反倒冷了。



    听云腾说,天穹山是没有四季变换的,没有了四季变换,反而会少了许多乐趣。



    要是突然冷起来的话,就会特别难受,就像现在。



    柳笙歌小鸡啄米状点点头,然后端着手里的东西快速跑入大房子。



    莫怀善勾起一抹笑,边叹口气边懊恼自己怎么不早点让她进去。



    进了屋子,放了康盘,柳笙歌首先搓搓手。在外面的时候,被风吹久了,手都冰了。她四下张望了一会,发现莫怀善已经神不知鬼不觉地站在她身后了,才想起自己做的笋汤还没有给莫怀善喝,又匆忙将盖子打开。



    一阵热腾腾的气混合着清香迎面扑来,莫怀善拿了边上的勺子,盛起喝了一口。原以为会非常难喝,他已经做好了吞下去的准备,入口却十分香甜,喝下去后,竟有暖意袭来,这使他莫名地很开心。



    他拉了一张椅子坐下,又拉了一张椅子示意柳笙歌也坐下。待柳笙歌坐下后,他喝了一会汤,然后问道:“如此殷勤,莫非有何事相求?”



    柳笙歌正在不停地搓手,听到莫怀善的问话,不由得一愣。转而笑道:“哪有啊!我先前不是说了么,我是怕您累着……”笑话,能回答说是‘劳资为了在这待下去,在您老面前刷好友值’么?



    听了柳笙歌的回答,莫怀善也难得地一笑,道:“怕我累?怕是唯恐我不管你了,他们把你赶走吧?”



    柳笙歌又一愣,摆手讪笑道:“真是的,瞎说什么……实话!”其实他一开始没想这么说,只是中途被莫怀善瞪了一眼,不是瞪,是撇。



    从一开始她就觉得莫怀善是没有这么容易讨好的,她觉得莫怀善是讨厌她的,没想到莫怀善这么好讲话。等她开始觉得莫怀善人好的时候,他又这样问自己。



    莫怀善看着柳笙歌委屈地低着头,心一下子软了下来。在他眼里,柳笙歌永远是个孩子,就算犯了再大的错,都有他担着。他抬起手,抚在柳笙歌耳边的墨发上。连柳笙歌猛然地抬头地没有注意到,就这样痴痴地望着她。目光流转到柳笙歌柔美的面容上,弯弯的眉,波光流转的桃花眼,高挺的鼻,殷虹的纯。身、体莫名地燥、热起来,蹙了蹙眉,直勾勾盯着柳笙歌的脸,轻吟道:“你好美!笙儿,你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