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穗故作为难。

    “倒也没有多大关系……”

    “就周家的那个碎嘴子,别不是她在中挑事吧?”有些相熟的妇人当即就猜到了真相。

    柳穗状似无奈的解释:“周婶子也是迫不得已,是县里头的那位黄家小姐,不知道攀上了哪路的贵人,大抵是觉得以后都不回桃花县来了,所以就想着走之前恶心我们家一把。”

    众人没有想到这其中还有县城里头黄家的事情,不少人都知道柳家和黄家的龌龊的,当即就怒了:“这黄家小姐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总是和你家过不去?一个小娘子竟然心地如此恶毒,也不怕日后糟了报应!”

    柳穗之所以在众人面前说出这些话,就是想要当众将黄家的脸皮给撕下来,对方既然攀上了贵人,想必也要忌讳自己的名声,要不了多久,那些针对柳家的手段自然就会消失了。

    而大家知道这件事也有周婶子从中参与,自然也会因此对周家改观。

    虽然柳家不会故意针对周家做什么,但是其他人可就不一定了。

    一路和义愤填膺的村民们告别,终于到了学堂,还未靠近,就听见了里面清脆的读书声。

    村里的学堂和女子学堂对面而立,两边的读书声像是在争先似的,一声比一声大。

    柳穗驻足听了一会抬腿走进了女学堂。

    今日授课的是周秀,她正在抽学生背书,背错一句,就要被竹板子打手心。

    “……我走之前,与你们有过交代,定要好好读书!你看看,你们竟然背错了这些,可对得起学堂里每日的粮食!”

    周秀一改在小妮子面前的和善,板着脸训斥着学生,学堂里的姑娘们各个都垂着脑袋,丧气的很。

    柳穗站在窗边,目光一一从这些学生们的脸上掠过,在几个熟悉的面孔下停留几瞬,又很快移开。

    都太小了,想要等她们长大成事,至少还需几年。

    周秀也注意到了柳穗的到来,板着脸交代学生们背书,自己则走出了教室。

    “三娘,你怎么过来了?”

    “我来瞧瞧她们的情况。”柳穗面上含笑,不经意问道:“可有人不听教导,与你顶嘴?”

    周秀脸上怒意稍减,感慨道:“她们怎么敢呢?家里头将她们送过来,都是为了能够让她们在学堂里吃顿饱饭,出来后能够有个营生养活自己,一个个的可认真了。”

    别看她刚才在学堂里对学生们不假辞色,但是心里头却觉得这些女学生们各个乖巧听话,只不过是因为基础差,从未读过书,所以不知道从何学起,有些吃力罢了。

    要知道对面那族学里的男学生们都没有她们学的快呢!

    “认真就好,我总不能养她们一辈子,总要靠她们自己的。”柳穗淡淡说道。

    她建立这所学堂,是希望这些女孩子们能够有一场好出路,能够让后来者明白,女子也不一定要一辈子待在一方宅院里争一个男人斗的你死我活,也不一定只能靠着嫁人才能养活自己。

    但是这条路太难走了,她不能扶持到每一个人,接下来的路,要靠她们自己。

    周秀觉得柳穗的神色有异,微微拧眉,疑惑问道:“三娘,可是出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