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浔醉的迷迷糊糊的,恍神中就见大哥将大嫂放在了吊篮上,摇摇晃晃,摇摇晃晃……大哥那么霸道一人,真是难为大嫂了,她连生气的时候,都那么温柔。

“婚礼只有一次,言兮也只有一个。”

洛君珩忽然开口,低沉的声音在静寂的夜里显得格外沙哑。

“我洛君珩这一生,只爱一人。”
言兮给宋西换着药,宋西脸色苍白地看着她,“你要回国吗?”

“嗯。”言兮神色平平淡淡,专注着手上的动作。

宋西紧盯着言兮,冷声道:“我要和你一起回去。”

“不可以。”

言兮没有抬头,神情依旧波澜不惊,语气清淡,说出来的话却是不容置喙,“想报仇,也得先把你的伤养好。我不想带上一个拖累我的包袱。”

宋西脸色一变,刚想发作,言兮的手就在她的伤口上戳了戳,疼得宋西眼前一黑,咬牙又倒了回去,听见女人凉薄的声音,“任何时候,逞能都没有意义。”

手上沾了血,言兮不想再继续了,转头对姚玉道:“你过来,给她包扎。”

姚玉“哦”了一声,上了榻给宋西继续包扎着伤口。

言兮走到一旁洗手,她洗的仔细,宋西偏过头去,见女人白皙修长的手如削葱根,指甲修剪得圆润又干净,像是一双从未吃过苦,被娇养起来的玉手。

似乎知道宋西正在看着她,言兮并没有转头,只是淡淡道:“我把姚玉给你留下,你留在这里好好养伤,如果义父责难你,你不要顶撞于他,和他作对没有半点好处,我早就跟你说过了,身为一枚棋子,就要有棋子的觉悟。”

宋西听着,紧紧抿了下唇,冷冷道:“可我是个人,我不是棋子!”

言兮用棉帕擦着手,闻言终于偏过头看她,她的眼中无声无息,既没有奚落,也没有嘲讽,只是说出来的话如冰刀一般讽刺,“当你的命运握在别人手中,不由自己掌控之时,人和畜生是没有两样的。你是人,可你活出人样了吗?”

宋西只觉得一颗心被刺伤,当即反唇相讥。

“那你呢?你和我又有什么不同?你我同样是棋子,是别人掌下的玩偶!”

言兮听着这些话,非但没有生气,反而笑了出来。

她一步一步地朝宋西走过去,姚玉不敢抬头,吓得直哆嗦,感受到冰山来临的寒意和压迫感,言兮走到榻前,忽然伸出手掐住了宋西的脖颈。

宋西的命脉顿时被拿捏住,一张脸迅速胀得通红,额角青筋暴起,眼珠子都快要瞪出来,姚玉撒了手,跪在榻上已经吓得完全呆住,浑身抖若筛糠。

就在他以为言兮会拧断宋西脖子的时候,言兮缓缓松了手。

她轻飘飘的声音仿佛来自冰冷酷寒的地狱,“你瞧,你我同样是棋子,可你的命掌握在我的手里,这就是你和我之间,最大的不同。”

宋西重新得以呼吸,如同濒死的鱼儿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一双眼睛还因为充血而变得赤红,她嗓子沙哑,“有本事你就像杀苏妲美那样,也杀了我。”

言兮淡淡道:“苏妲美死是她自己选择的路,我不过是成全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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