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城衍问手搭在他肩上的傅彧,“怎么突然闹得这么凶?”

傅彧扯动嘴角,笑了下,“兄弟阋墙,不是一天两天了,他们想让我死,我能放过他们吗?”

笑容还定格在脸上,而他却是白眼一翻,朝喻城衍倒了过来。

“傅彧!”

喻城衍接住了他,触到了满手的血,垂眸一看,他后背上有一个血窟窿,是枪伤!
傅彧醒来的时候,只觉得半边身子是麻的,稍微动弹一下都疼的外酥里焦。

他艰难地睁了睁眼睛,意识到自己此时此刻的姿势是趴着的,而微微抬头,眼前有两道目光,喻城衍和南浔,正坐在他面前,直勾勾地盯着他,铺天盖地的压迫感,简直是来自死亡的凝视。

“呃……”他从喉咙里发出一声痛呼,想要引起他们的注意和关心。

喻城衍作为好兄弟率先开了口,“醒了?”

南浔紧跟着来一句,“怎么就活过来了呢?看来阎王爷那边并不待见你啊。”

傅彧感受到这对夫妻对自己的‘恶意’,抓着床单,哑着喉咙问,“我这是怎么了?”

“你差点死了。”

南浔沉着脸,冷冷道:“全身上下二十三处伤口,其中包括一处枪伤,失血过多导致的眩晕。幸亏子弹只是穿破了皮肉,没有打进你的脊髓,否则你下半辈子就这样趴在床上度过吧。”

“小爷我福大命大,哪有那么容易挂?”

傅彧强笑了下,眸色却是冷下来,“一定是傅则那个狗东西,敢在背后搞偷袭,老子就应该直接一枪毙了他!”他说的激动,又抻到了伤口,疼得脸色一白,倒抽了一口冷气,“嘶……”

“你消停点吧。”

喻城衍实在是看不下去,起身在他后脑勺上轻轻一拍,“小浔光给你做手术就做了三个多小时,你身上最重的不是枪伤,而是捅在你肚子上的那一刀,再深一点就伤到肠子了,简直要命!”

他想起来都后怕,“都是亲兄弟,下手怎么这么狠。”

“亲兄弟,才知道照着哪下手是最要命的。”

傅彧发白的嘴唇浮起一丝冰凉的笑,“从古至今,为了争权夺利弑父杀兄的还少吗?老爷子非要学康熙,一股脑地生这么多孩子,可傅家的家主只有一个,老爷子生一个就亲自培养一个,一个练废了就生一个再练,而他认为废掉的孩子,就成了家族的弃子。生到我这,好么,也是个废的,可是他已经没有办法再生了,于是我就成了那个注定被祭旗的。外人眼里,我是傅伯兴最宠爱的幺子,是傅家未来的接班人,可在我的那些哥哥们眼里,我就是他们的眼中钉肉中刺,不除不快。”

南浔眸里的颜色一寸一寸地冷下来,这还是她第一次从傅彧嘴里听到关于傅家家族的秘辛。

真相,永远比想象得更残酷。

“那,你的那些哥哥们呢?”

傅彧艰难地换了一口气,一双桃花眼早就没了平日的笑意,染着冰结成的碎碴,饶似漫不经心地道:“成者为王败者为寇,按照家族规矩,挑断了手筋脚筋,发配到国外了,永远不得再回容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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