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浔看着他,喃喃道:“是这样吗?”

“是这样。你应该做的很好了。”

喻城衍非常肯定地回答她,没有一丝犹疑,“不管蒋凡如何选择,那都是他的事情,愿不愿意原谅他,才是你的事情。你放不下他,那就救;无法再次信任他,那就散。人与人之间的缘分,是有定数的,顺其自然即可。”

在他笃定的声音下,南浔躁动不安的一颗心,渐渐平静下来。

其实她什么都懂,只是她毕竟是人,是人就会有感情,会难过,会伤心,情绪上头了,自己都很难去控制。

南浔从鼻间发出一声轻“嗯”,如同嘤咛,整个人也往他怀里缩了缩,像是撒娇的小鹌鹑。

喻城衍便抱紧她,轻轻拍打着她的后背,给她最坚实有力的怀抱。

他的怀抱和他的人一样,是深沉的,也是温暖的。

南浔闻着喻城衍身上熟悉的冷杉木质香,心渐渐沉寂下来,睡意袭来,闭上了眼睛。

外面风雨凄迷,没有一丝消停的迹象。

喻城衍抱着南浔,感受到她的呼吸均匀下来,这才轻轻地将她耳朵上的蓝牙耳机取下来,正准备退出音乐软件,关闭蓝牙,手机就嗡嗡一通振动,是赵旭打来的电话,喻城衍看着来电显示,没来由的,眼皮跳了下。

“喂。”电话接通,那头便传来赵旭急切的声音,“老喻,出事了!蒋凡,死了。”

“轰隆”一道响雷,劈破天际。

南浔蓦地睁开了眼睛。
收了电话,喻城衍看着南浔,喉咙哑涩,“小浔,蒋凡他……”

她听到了。

南浔几乎是瞬间翻身下床,穿衣服。

结果不知道是不是动作太急,衣服下摆带到了桌上那座未完成的玉雕,“咚”一声掉在地上,磕破了角。

男孩的头,碎掉了。

喻城衍和南浔怔怔地看着地上的玉雕物件,看着磕碎的那一小块玉,都愣住了。

南浔拧了拧眉,心忽然一下子像是被抽空了。

茫然四顾,无处着落。

——

风雨凄迷,黑皴皴的夜没有尽头。

蒋凡死了。

南浔和喻城衍冒雨赶到看守所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蒋凡平躺在简易担架上的尸体。

他身体早已冰冷僵硬,安静地躺在那里,无声无息。

南浔是一路被喻城衍撑着伞,护着进来的,身上依旧沾了一身湿气。

到了法医检验室的门口,看到蒋凡的尸体,南浔顿住了脚步。

她定定地看着,只觉得心口像是被埋了一层厚厚的砂石,就堵在那里,挖不开,挪不走,闷闷的疼。

喻城衍眸色深深,扭头关切地看向南浔。

消息来的太突然,猝不及防,谁都没有预料到。

季云和程宪也跟了过来,站在他们身后,看着南浔,脸上同样充满担忧。

最近这状况层出不穷的,人一个接一个地死,如今蒋凡又死了……他们真怕南浔会承受不住。

南浔终究抬起了脚,朝前迈去。

她一步步地走向蒋凡,走向这个,曾经和她一起并肩作战过,一起同甘共苦过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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