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媒体连篇累牍地曝光蒋凡和南浔的关系,在很多人眼里,蒋凡跟南家的养子差不多,是南家的“家臣”,可就是这样的一匹狼,为了利益反水,出卖了南浔,这种行为是典型的白眼狼行为,忘恩负义,罪该万死。

对于大众的同情和谩骂,南浔已经麻木了。

网络上那些人,一会儿是她的朋友,一会儿是她的敌人,一会儿爱她爱得恨不得为她粉身碎骨,一会儿又恨她恨到将她剥皮抽筋,嘴脸变得太快,有时候她都搞不清楚,都是素未谋面的陌生人,到底哪来这么多的爱与憎?

风刀霜剑言如雪,语言比利刃还要伤人,可她早已不是为了别人的三言两语,就脆弱得不堪一击的娃娃了。

很多人都想击垮她,可她还是一次又一次地活了下来。

只要活着,又有何惧?

从牧州的葬礼上下来,南浔没跟着洛茵他们回玫瑰园,而是陪喻城衍回了水云间。

牧州是洛茵和南宁松的朋友,对于他的离去,他们心中的痛苦不言而喻,只是中年人饱经风霜,在这个年纪早就学会了隐藏情绪,他们只是默默地看着墓碑上老友的照片,默默地陪伴着剩下的人——顾芳。

这两天南浔和喻城衍几乎没怎么睡觉,明明精神极度疲惫,有种恨不得躺下就能睡着的感觉,可是真的洗完澡,躺在床上时,两个人却都睡不着,睁着一双眼睛呆呆地看着天花板,半响都没有说话。

良久,南浔开了口,“我怎么感觉,一切像是一场梦呢?”

喻城衍嗓音嘶哑,“我也这么觉得。”

谁能想到,短短几天,牧老师就这么没了,与世长辞。

实际上,他今年不过五十三岁,刚过知天命的年纪,还没怎么好好享受晚年生活,就去了。

“我真是心疼芳姨。”

南浔道:“好不容易在这个年纪遇到了一个知心情人,在一起才待了多久啊,又剩下她一个人了。”

喻城衍将南浔往怀里揽了揽,她的发丝撩在他的脸旁,痒痒的,闻着她身上熟悉的气味,让他颇感安心。

“我倒是挺羡慕老师,走的时候,能握着心爱之人的手,唤着她的名字。总比他一个人孤孤单单地走要好。”

南浔闻言,不由抬眸睨了他一眼。

喻城衍,“怎么,我说错话了?”

南浔道:“我都不知道该说你是乐观主义,还是悲观主义了。”

喻城衍扯着嘴皮淡淡一笑,“现在有个词,叫‘乐观的悲观主义者’,说的大概就是我。”

“那我是什么?”

南浔自问自答,“我什么时候都挺乐观的。”

“是。”喻城衍贴着她的耳朵轻轻亲了一口,“你是小太阳,自带温暖与光芒,生来就是为了照耀我的。”

南浔没觉得自己是什么小太阳,但确实被他亲的身体有些热。

她一偏头,两个人对视一眼,就心照不宣地贴上了。

——

南浔看着起身的喻城衍,觉得有那么一点点不妥,试探地问:

“牧老师头七还没过,咱这样是不是不好?”

喻城衍想了想,道:“牧老师最后的遗愿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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