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樱母亲是镇上出了名的美人儿,男青年们都惦记着想要娶她,但她未婚先孕的事传出去之后,没有人再敢上门提亲。

父母逼着女儿把孩子打掉,女儿宁死不从,就这样将舒樱给生了下来。

后来为了给孩子上户口,就匆匆嫁给了镇子上一个光棍,也就是舒樱的养父,郭槐。

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

舒母以为结婚后会是幸福的开始,没曾想成了噩梦的起点。

郭槐性情暴躁,为人粗鄙,人前装的老实憨厚,可人后,就是一个人面兽心的畜生!

“我妈,是滚进河里淹死的。”

舒樱通红着双眼,垂着眼皮讲述她的身世,“从嫁给郭槐那天起,她身上的伤就没好全过,被他打得鼻青脸肿,踢得胃出血,一条腿都给他打折了。我们想过逃,可每次都有镇上的人给他通风报信,没等跑出去,就被抓回来,又是一通好打。那天,我实在是忍无可忍,拿着菜刀跟郭槐拼命,可我的力气不敌他,反被他打了一顿,要砍死我,我妈把我护在身下,背上挨了好几刀……”

她的眼泪扑簌簌地落下来,“我们报警,当地派出所有郭槐的朋友,总是包庇他,象征性地教育一下,就不了了之了。我妈身上的伤还没好,就被他叫去田里送肥料,她推着小车,一瘸一拐地往田里走,到小河边,连着一车肥料都翻了下去,掉下去,就再没上来。”

南浔听得浑身冰冷,眼圈也不知不觉红了。

“可恶!”她气得浑身发抖,重重拍了下桌子。

喻城衍站在她身后,大手摁在她的肩头,以作安抚,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

舒樱微微扬了扬头,整个人透着一股倔强的破碎感。

“我妈死后,我就成了他的出气筒,只要在他手边,就得挨上几巴掌。有一天晚上,他喝醉酒,闯进我的房间,企图强鲍我。”

众人心神都是一凛。

“我将藏在枕头底下的烟灰缸掏出来,爆了他的头,然后就跑了出去。我一直跑,一直跑,谁敢拦我我就跟谁拼命。我跑到县里的电视台,又报了警,举报我继父。那时候正是严打时期,我继父被拘留了起来,然而镇上的人都骂我是白眼狼,容不下我了。”

舒樱脸上说不出的嘲讽,“就这样,我高中没上完,就被迫辍学了。一路打工,漂到南城后,才机缘巧合地进了娱乐圈。”

她红着一双眼睛看向贺深,“这就是我的真实人生。你看,是不是很凄惨、很肮脏?”

贺深抱住她,“不,脏的人是郭槐,他才是真正该死的那个!”

几乎是伴着贺深的话音落地,南浔就拍案而起,拎着桌上的烟灰缸就走了出去,满身的肃杀。

洛茵没拦她,只对跟上去的喻城衍道:“你过去看着她,别闹出人命。”

喻城衍点头,“我明白!”
卫生间,水龙头下,南浔洗着手。

鲜血混着水,从她的指缝流走,她面容却是寡淡得很,只眼底覆着一抹嗜血的红。

喻城衍抽了两张纸,递到她面前,看着她红了一片的手背,眉头微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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