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浔听到这里,心不由一揪,“为什么?”

“他说,他的生死,没人在乎,也不需要跟谁报备。”

南浔心头一沉,“他怎么会这么想?”

嘴上这么问着,心里却有了答案。

喻城衍参军的时候,应该正是喻凤娇跳楼自杀后,被救活、复建,又患上严重抑郁症的日子。

这些事,还是喻凤娇身边的贴身管家,卫姨告诉南浔的。

“我们衍哥儿,从小到大受了不少委屈。外面的人,都以为他是天之骄子,一个外孙却能成为喻家的继承人,这是多大的福气,可我知道,他过得有多难,吃了多少苦。他的性子这么冷,跟成长的环境脱不了干系。”

卫姨道:“衍哥儿小时候是个挺聪明活泛的孩子,虽然不是特别爱说话,但常常妙语连珠,逗得大家哈哈大笑。大小姐虽然对他要求极严,但也并非要他一定要成为继承人,而是希望他将来能够成为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再后来,大小姐和姓沈的感情破裂,两个人常常吵架,衍哥儿就成了他们的出气筒,有一次两个人吵得厉害,衍哥儿出来劝架,结果被沈流书一巴掌打得磕在茶几角上,磕的头破血流,去医院缝了六针。”

卫姨想起当时的场景,心中就一片酸涩,“从那之后,衍哥儿就变得更加不爱说话了,脸上再也没了笑。卓月那女人心机重,在衍哥儿面前扮温柔装可怜,希望通过他来瓦解这个家,大小姐生性好强,因为这个没少责罚少爷,母子俩慢慢便生了嫌隙。后来大小姐和沈流书离婚,大小姐把抚养权争了过来,对少爷的要求就更严了。”

“当时衍哥儿要去从军,全家都反对,大小姐更是担心,不想让他去冒这个险。可她这个人,就是刀子嘴豆腐心,有什么话也不会好好说,说衍哥儿要是去,她就当没他这个儿子,自此是生是死、兴衰荣辱,都与她无关。”

这些话,让南浔想起在密林时,那么艰险的环境,谁进来就是个死。

在她都快要失去求生意志的时候,一道凌厉的身影翻了进来,是他给她带来了生的希望。

可是,他却不会去爱一个人。

南浔仰头喝下一杯酒,只觉得心头苦涩得很。

一个她爱了十年的男人……

她倒宁愿,他从来没经历过那些苦,只是单纯的不爱她罢了。
骆优看着南浔,道:“我看得出来,老喻心里还是有你的。你心里也未必没有他。感情的事我不懂,只是如果心里还惦念着彼此,那为什么不试着再处一处呢?”

她有些懵懂,对她来说爱就是爱,恨就是恨。

喜欢了就在一起,不喜欢就分开。

常年在钢丝上行走,不知能活到何年何月,除了身上肩负的职责,对骆优来说,及时行乐才是人生正理,委屈谁也不能委屈了自己的心,想干嘛就干嘛去。

南浔闻言不置可否,只是轻笑了下,“你这就是没尝过爱情的苦。等哪天你也爱上了什么人,你就知道了,在感情的世界里,从来不是黑白分明的,总有另一片颜色。有的人幸运,两个人可以一起镀成金色;有的人不幸,只徒留了一抹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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