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凤娇冲他微微一笑。

南浔这几个哥哥,有一个算一个,都是人才,比她儿子强多了。

方才南浔和白鹿予说的话,完全没有避讳喻凤娇。

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下,南浔抬眸看着喻凤娇,“阿姨,您不会怪我心狠手辣吧?”

喻凤娇笑着摇摇头,道:“我只怪自己当年太过菩萨心肠,没有将渣男贱女打入尘埃,由着他们逍遥快活这么些年,养虎为患,如今还差点伤了你。”

她看着南浔,满脸抱歉。

“我没事。一般人伤不了我。”南浔轻轻一笑。

喻凤娇凤眸闪过忧伤,“我知道。伤你最深的人,在外头站着呢。”

她侧眸瞧着站在外头的一抹剪影,握着南浔的手,深深看着她,“小浔,你跟阿姨说句心里话,你和阿衍,真的回不去了吗?”
南浔面容静寂,眼尾轻抬,对上喻凤娇一双和喻城衍如出一辙的凤眸。

“阿姨,”她缓缓开口,“我很小心眼的,既记恩,也记仇。过去三年,我隐藏自己的身份嫁进喻家,到喻城衍身边照顾他,我并不后悔。可缘分这东西,有开始就会有结束,已经受过的伤,吃过的苦,不想再经历第二次了。”

这话里的意思,已经表达得很明确了。

喻凤娇轻叹口气,“我知道。我年轻那会儿,性格比你现在还要强硬,一点亏都吃不得。沈流书刚跟卓月好的时候,我怎么也接受不了,闹得很凶,那个时候很多人劝我,别离了,男人哪有不偷腥的?日子忍着忍着就过去了。你还有孩子。”

她苦笑一声,“那时我对这种说法嗤之以鼻,心道出轨的又不是我,凭什么我要去容忍别人犯下的错?其实结婚之前,我就跟沈流书说过,他要是敢出轨,我就敢给他戴绿帽子。当时他跟我生气,说我不信任他,说……谁出轨,他都不会。”

“结果呢,他出的比谁都快。悲哀的是,他做的那些恶心事,我做不出来。”

喻凤娇谈起那些陈年旧事,明明都是已经结成痂的疤,竟还是痛的。

她眯了眯眼睛,“我们也是真心好过一段时间的,可能就是因为曾经有过那么美好的时候,所以当一切的美好被打碎,就会有种被欺骗的感觉,令人接受不了。那时候啊,真是继续爱下去有心无力,离婚却又心有不甘,就觉得,凭什么呢?为什么呢?是我不够好吗?一天要问自己八百遍,可是怎么想也想不明白。”

南浔心中隐隐刺痛,这何尝不是过去三年她的真实写照?

女人和男人的构造不同,天生就比男人的共情能力强,再理智清醒的女人,遇到自己真心喜欢的男人,投入到一段感情当中,也容易变得感性,变得脆弱。

当在一段感情当中变得患得患失的时候,不管是对方没有给足你安全感,还是你自己没有给足自己安全感,都会让自己陷入思想囹圄之中,不停地钻牛角尖,就好像走进了一条死胡同,前方看不见路,却又不愿意后退,就那么僵持着。

可直到有一天,彻底走不动了,那个你爱的男人给你一记当头棒喝,告诉你——别做梦了!我和你已经完蛋了!你赶紧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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