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妈妈,爷爷来看你们了。”

南三财坐在沙发上,目光如炬地瞧着大儿子和大儿媳,心头酸涩,久久无言。

南宁松和洛茵的房间,完全是中式的布置,一应家具全是红木、楠木、黄梨木的,放眼望去皆是好东西。

连床都是镂雕满金漆花鸟纹渝式拔步床,每一层楣板都经过了精雕细刻,布满层层叠叠的花纹样式,所有的花瓣都极富立体感。

每次哥哥们来玫瑰园,进到父母的房间,就说有种穿越的感觉。

南浔走过来,直接在地毯上盘腿而坐,眼瞧着南三财的目光落在床上,道:“听父亲说,这床是您送给他们的新婚礼物?”

“嗯。”

南三财轻叹一声,“你爸妈结婚那日的景象,仿佛还历历在目,一转眼,你都这么大了,成了大姑娘了。”

他抬手摸了摸南浔的头,满眼都是慈爱的光。

“只是,我听说三年前你失踪后,玫瑰园一直被你二叔住着,这些好东西还能留下来,没被他卖掉,实属不易。”

南浔轻轻一笑,笑意不达眼底。

“三年前我走的时候,就知道二叔不会放过玫瑰园,就让赵管家把这屋里的好东西都给转移了,换上了仿的假物件,反正他也不识货。”

南三财撇嘴。

“老二是个草包,老三更是,跟我学了那么多年古玩鉴定,连个皮毛也没学着,空长年纪不长脑子,朽木不可雕也。”

他一嗟三叹。

“咱们老南家这点祖传的本事,好在被你爹继承了去,你爹又传给了你,也算是后继有人了,不然等我去到地底下,还真是无颜见列祖列宗呦。”

南浔抬起眼眸,“我这点本事,跟爸爸没法比,跟爷爷您更是差了十万八千里,早着呢。”

“这么谦虚,可不像我大孙女的风格。我还记得十岁那年,你就放出豪言壮语,要把你爹拍死在沙滩上呢。”

南三财轻点她的小脑袋,“怎么,出去历练三年,长大了,学会奉承人,说假话了?”

“才不是呢。”

南浔皱了皱挺翘的鼻子,“那时候我还小,本事没学好,被爸爸笑话了,所以才抢白他呢。”

老爷子问:“那现在呢?”

“现在……这不是知道天多高、地多厚了么。”

南三财哈哈大笑,“你这丫头啊,打小聪明,本事大、脾气也大,跟你爹小时候一个样,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啊?有吗?”南浔实话实说,“我觉得我爸脾气挺好的。”

南宁柏和南宁竹都作成那样了,他爸也没大义灭亲,反倒还帮衬他们许多,换作是她,绝对忍不了。

“那是被你妈管的。”

南三财道:“你爸的本事大,你妈的本事更大,他们俩凑在一起,那可真叫——一物降一物。”

南浔静静地听着,她喜欢听父亲母亲的那些事,总觉得跟听故事一样。

而爷爷口中的父母,与她眼中的父母,因为角度和身份的不同,也存在着很大的不同。

听了半天,一直说到父亲和母亲离家创业,南浔瞧着老爷子的神情,讷讷地问:“我爸,当年离家出走,来到南城,是我妈的主意?”
,content_nu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