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钟后。
一辆黑色的车子飞速的驶入庄园,后面还跟着好几辆车子,大批的黑衣保镖下来,将慕氏庄园围了个水泄不通,连一只苍蝇也难以飞出。
院墙外,哼着小曲的冷枫一惊,还没得来通风报信,就被几名保镖齐刷刷的上前摁住。
“喂......你们......你们敢对小爷我动手。”
庄园内外同时亮起了无数盏灯炽热的灯光,整个院子顿时灯火通明,也映亮了医疗室外扎堆的人,他们每个人的脸上都露出了惊慌失措的表情。
“爸爸——”
“爹地!!!!”
三个小崽子抱着江晚晚的裤腿惊叫,夜色与通天的光束之下,三张粉雕玉琢的小脸煞白。
慕西爵一袭黑衣,健硕有力的一双大长腿,披着一身的寒气行走在夜色之中。
灯光打在他修长的身影上,忽明忽暗,照在阴沉的脸上,把棱角分明的脸分割的更为锋利。
他挺直脊背,气场强大,每走一步都像极了死亡的召唤。
严坤和冷亦回神相互对视了一眼,面对这多出来的枝节愤愤而又不甘。
这家伙不是出去了吗?
江晚晚木然的看着朝他走过来的人,大脑是空白的。
慕西爵在江晚晚面前停下,低头俯瞰着她。
他的一双拳头死死攥紧,脸色紧绷成了铁青色,一双厉眸燃烧着熊熊烈火,“江晚晚,你就那么想逃离我,不惜以死的代价?”
他懂了,当看到这一切,看到他们准备组团大逃亡的那一刻,他都明白了。
什么奄奄一息,命不久矣。
都是假的,都是骗局,是她精心编造的骗局,是她打算不惜代价逃离他的计谋!
江晚晚看着他震怒的模样,身子踉跄了一步。
“我......”
倒不是被他震怒的气势震慑到,而是,不知为何,心里传来一阵绞痛。
因为,他的眼神震怒中夹杂失望,伤心......
严坤上前一步,“事已至此,我们一定要带走晚晚和孩子,今天就是闯也会闯出去。”
冷亦黑眸沉了一下,长臂微微一伸,阻止严坤继续说话。
慕西爵一声冷笑,凉透人的骨髓,“你看看这四周,就算你是武术冠军,双拳敌的了四手吗?”
他提高嗓音,“来人,私闯民宅的人,把他们给我揍个半死,丢到山里喂狼。”
“是,慕少!”
黑衣保镖纷纷听令,严坤和冷亦被迫不得不和保镖打了起来。
慕西爵往前一步,三个小崽子就往后退一步。
纷纷往江晚晚的身后藏。
天呐!
爸爸这回好像彻底怒了!
这简直是灭顶之灾,爹地,太可怕了,不会要杀了他们吧?
苏麦见态势不对跑了过来,把三个小崽子搂在怀里,“你们赶紧想跟苏姑姑先走把,别添乱了。”
三个小崽子半推半就的被苏麦带了回去。
院子里只剩下了江晚晚和慕西爵两人。
觉察到男人身上的强大气息,江晚晚闭了闭眼,深深地顺了一口气,“慕西爵,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慕西爵铁青着一张脸,燃烧着烈焰之火的黑眸瞪视着她,看着她这副不怕死的模样,胸口涨的生疼好似凝着一口鲜血,几乎要炸裂似的。
“悉听尊便?好一个悉听尊便,要杀要剐,江晚晚,在你眼里我究竟是个什么人?”
江晚晚心一怔,看着他,这一看,心脏痛的像是停滞了。
他一脸震怒,可......眼眸里更多地是却是失望和伤心欲绝,眼眸里闪烁的焰火像孤狼的悲鸣,在呜咽。
“你......”
她下意识的想说些什么。
“在庄园的这些日子就让你这么痛苦吗?这么多日子里,我愿意包容你,接纳你,甚至......接受你和别人的孩子,对他视如己出,和我自己的孩子享受同等待遇,你还要我怎么做?”
“孩子身陷囹圄我的不对,没有照顾好他们,但我在尽力去做,这些你都感觉不到吗?不管我怎么都换不回来你的心,是吗?”
慕西爵一声接一声的控诉字句落下,敲打在江晚晚的心头宛,宛若玻璃碎裂,哗啦作响。
江晚晚站在原地,怔怔的看着他,红着双眸一句话也说不上来。
她以为......
他会雷霆大怒,会对她大声质问,或者暴揍一顿把她赶出去,又或者是以他一贯强势的不容置疑的作风,会不容分说把她锁起来。
可现在,他只有一字一句接连的控诉,这些控诉的话在她的脑海里一遍又一遍的回放,搅乱了她的思绪。
一通宣泄,他似乎累了,怒火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精疲力竭。
慕西爵赤红着双目,看着她,手虚弱的指着大门的方向,哑着嗓子有气无力的说道:“如果这里,让你这么痛苦的话,那你可以走!”
说完,高大的身子挪开,让了路,他自己则缓缓的朝前院走去。
江晚晚愣了半天。
“晚晚,快走啊!”
严坤一脚踢开其中一个保镖。
江晚晚抬起脚步,只听噗通一声,慕西爵的身子晕厥在地。
“喂!慕西爵!”
江晚晚大惊失色的冲了过去。
冷亦和严坤相互看看,神色一个比一个复杂。
漆黑的夜,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