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四下无人,茅草屋都已快被戳穿,花子叉着腰,呵斥一声:“二狗,你赶紧给本姑娘将师兄交出来,若是不然,本姑娘一把火把你俩偷情这地儿给烧个精光,让你俩睡!”
“我说师妹,师兄这么疼你,你就怎么能够这么对待师兄呢?”
说着,一光着膀子,露出结实胸肌的男子从茅草屋里慢慢悠悠走了出来,露出个被花子恶搞后的花裤衩子,那画面太美,奈何花子这小妮子是个直性子!
看着毛绒绒的二狗,甩甩脑袋似乎还未清醒过来,,花子撅着嘴嗤之以鼻,别过眼懒理会它。
瞅着眉头,微眯着眼,忙不迭的凑到师兄陌邪跟前,咧着嘴抽风似的笑道:“花子这不是被逼无奈么?谁让咱们家老头子即令我让你前去,若不然,我才懒得搭理你们这对狗男男呢!”
翻个白眼,转身,动作一气呵成,懒理会身后顷刻间整装待发的师兄,屁颠屁颠的便往巫山正殿跑去。
陌邪瞥了眼茅草屋里头,勾起嘴角,朝着里头抛了个媚眼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白色的轻纱帐,将青须老人围个干净,若非知道他老人家在里头,不细瞧,这几十层的帐子可是完全将他们家老头子遮个精光。
一路狂奔的花子,换做平日的她,势必会在半路溜达一会儿才会再次现身,不过今个儿却不同,师傅他老人家也不知哪根筋搭错了,说是要让他们见识见识什么叫做绝世神功。
仅是这句便足以将花子吸引的神魂颠倒,素日里,他老人家就只知道拿她当药罐子,用来试药,今个儿大发慈悲,她岂能就此错过,好奇心大起,自然动作利索麻利起来!
穿过几层纱帐,花子与陌邪二人恭敬跪拜在地,双手抱拳:“见过师傅!”
“你们来了!”
浑浊苍劲有力的声线微微将二人的小心脏震了震,也不知师傅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藏得可真够深的。
平日里也未见他老人家说出个只言片语,今日一本正经起来,二人到着实有些不习惯起来。
“来,往前走,到师傅跟前来。”
说罢,花子与陌邪同时起身朝着里头走去,途中,花子戳了戳师兄陌邪的腰间,小声嘀咕道:“师兄,你说师傅他老人家今个儿准备做什么,如此郑重其事,倒是少见啊!”
陌邪眯了眯眼,似也摸不清楚师傅他老人家的心思,瞅了眼花子,邪邪的一勾嘴角:“你若想知道,待会儿可直接上前询问师傅他老人家便是,何必要费尽心思去猜想。”
这话花子不爱听了,摆了眼陌邪:“师兄,你也忒不仗义了吧!明知道咱们家老头子的脾气,我要是上前询问,铁定又要被拉去试药,我才不干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儿呢!”
身旁陌邪忍俊不禁,二人齐步来到青须老人跟前,并肩而立。
长须白袍,静心打坐下恍如仙人一般充满灵气,瞧着眼前的师傅,再想想平日里那个活生生将她塞进药汤池子里的师傅,简直判若两人。
花子冷不丁的打了个寒颤,青须老人缓缓张开双目,莫名长叹一声:“也该是时候了。”
该是时候?该是什么时候,这话听着莫名其妙的。
陌邪本挂着笑容的脸忽地降了下去,却也并未吭声,静静听着青须老人的话。花子自然也不敢贸然造次,下场她可是早已领教数回,这一遭,她是决计不会在上当,打死也得忍着。
“如今东泽纷乱不堪,云鼎动乱,其余三国更是窥觊云鼎已久。昨日为师夜观星象,帝星移位,紫微星微茫闪耀,时候该到了!
青须老人一番话后,花子听得云里雾里,何为东泽,何为云鼎,三国又是何物?这巫山之外当真有如此离奇奇景不成?
听完后,陌邪俊眉紧蹙,脸颊两侧的肌肉都被紧绷在一起,神色的凝重比起往日更令花子觉得匪夷所思。
像师兄这种整日游手好闲,仿佛无所事事的人,竟也会有如此伤神的境地,看来师傅所说他应是听懂了才对。
瞅到陌邪愁容,花子甚为不解,扭头望向师傅贼贼的问了句:“师傅,您说的这东泽,云鼎,三国之类的到底是何东西,为何如此令师傅您老人家愁容不展?”
十几年都身居巫山不曾离山寸步,对外界之事自然毫不知情,陌邪瞟了一眼花子,却并未开口。
见得花子一副急不可耐的模样,青须老人面色凝重微叹一声不出声响,轻轻招手,唤得花子上前。
“花子,你且上前来。”
花子起初愣了一番,回过神后,应了一声便屁颠屁颠走了上前。
“师傅,您是打算为花子讲解么?”花子自行补脑的认为师傅老人家是打算为她这小妮子娓娓道来方才的问题。
青须老人将手轻放在花子肩头:“你当真想知道这些?”
“这个自然!”
不知轻重的花子满脑子堆满了好奇二字,岂会料想这其中会有何种危险。
陌邪愁眉不展的站在前方一动不动,不论师傅与花子二人说些什么,他都如同木桩一样神情异常凝重。
“好,为师今日便为你一一解答。”
说罢,青须老人端坐姿态,似开始回忆往事。
“东泽乃当今大陆之名,大陆之上分为四国,云鼎是其一,其余还有三国分别为北冥、长崎、天狼。”
“云鼎帝位曾被篡夺,现今的帝王则是名不正言不顺的,加上他的残暴统治,云鼎现状可谓是名不聊生,北冥、长琪、天狼早已窥觊已久。”
“只是牵一发而动全身,若没有万全准备,他们任何一方都不敢贸然进攻云鼎,若后方支援不足,很有可能被另外两国乘虚而入,所以这等冒险之事,他们自然是不敢轻易去做!”
青须老人的讲解言简意赅,一语中的,既将花子所问一一解答也为花子补脑不少花花世界的知识,听得花子瞪大双眸惊奇不已。
“师傅您说的这些可都为真事,听得花子仿佛以为是天界中所发生的事情呢!”
从未听过如此状况的情形,花子自然连听都听的叹为观止。
青须老人微微笑了笑,既不夸张又甚为庄重对着花子说道:“花子,你听了这些可有什么感触?”
花子呵呵笑了两声不敢作答,这还用说,当然是想立马就跑到山下去瞄瞄这花花世界是否真如师傅所言那般壮阔。
那些明明是苦不堪言的词语在花子这初出牛犊的身上有的不是害怕,而是好奇,见得花子低头不语,实则内心早已蠢蠢欲动。
青须老人不动声色,笑道:“花子,如今师傅手中有一任务须得交托你去完成,你可否愿意?”
听得任务二字,花子眼冒金光,那可惴惴不安的小心脏早已蓄势待发:“任务?什么任务?”
好奇中夹扎着各种期待与对外面世界的向往。
然而师傅此话却令陌邪眉头愈发凝重,面色冰冷担忧:“师傅,您当真想好了?”
青须老人无奈点了点头:“事已至此,终究是需要花子去完成。”说罢,继续将视线回归花子身上:“花子,现今你须得立即前往极寒之地去保护一位身份极为尊贵之人,此人名曰无双。”
“那便是可以下山了咯?”
陌邪鄙视的扫了花子一眼,抬头说道:“师傅,仅师妹一人前去是否会有所不妥。据徒儿所知,他们可是被逼才会进入极寒之地的,恐怕他们的敌手不简单。”
“也罢,陌邪啊,你陪花子走一趟吧!”
“是,师傅!”
什么嘛,还不是自己也想下山,就知道沾我的光,花子嘟着嘴鄙视的瞪了陌邪一眼,不过此刻的陌邪却极为严肃,丝毫看不出玩笑之意。
弄的花子,也不敢随意招惹他老人家,只能等待师傅先行离去,他们才敢随后而行。
雪域高原,入眼处天地混沌,劲风夹杂着冰渣子打在人脸上,血还没来得及流出来就给冻住了。一群人鱼龙混杂,高雅的,清秀的,粗犷的,此时都疲惫而艰难地往雪山上爬,像一只只弱小的蚂蚁。人群正中护着一顶跟雪地一样素白的轿子,应该就是他们的首领或者主子。
“这鬼天气,该不会要雪崩了吧?”满脸大胡子的粗汉脸上已经刮满了冰口子,双手不停地搓着却还是没有一丝暖意,他们已经在这走了两天了,心都走凉了。
其他人没有回应他,可是脸上都写满了恐惧,遇上雪崩的话,他们大概逃不出去吧,可是公子在,或许会不一样。
大家就地坐下,狂风夹杂着雪打在背上都生疼。大胡子小心翼翼地把轿子背风放好,却始终没听见轿子里有人说话。
一直走在队伍最前的少将琅玕,宽大的白色外袍从头笼到脚,看不清神色。大胡子只觉一阵阴风袭来,琅玕已经折返回来,勾勒如画的玉面上透出几分凌厉,看他的眼神竟是比这千年冰雪还要冷。
下属皆不敢直视,纷纷低下了头,琅玕将银白外袍解下扔给队伍里最文弱的书生,坚毅的脸部轮廓露出来寒若冰霜,口齿间似吐着冰渣说:“公子在此,我们定能安全抵达北冥。”
下属不敢反驳,云鼎传言:公子不死,天下为臣,脚踏生灵,手掌轮回,上可战天,下可戮世。
那是他们的信仰,也是支撑他们走下去的力量,百年来公子虽一直沉睡,却无人敢轻易冒犯云鼎。此番若不是云鼎内乱,公子也不至流落至此。
传说公子不仅力量无边,长得更是如同仙人,仓皇出逃时,大胡子能一瞥公子圣颜,也是深深地震惊到了,即便毫无生气也让人肃然起敬。他只是安静地坐在那就有威震天下,席卷苍生的气场。
云鼎巫师预言,公子终将醒来,在某个合适的时机,带给东泽大陆前所未有的动荡。所有人都在等着这个预言的实现,等着公子醒来结束东泽的战乱。
狂风怒吼,黑云压顶,又一阵狂雪纷飞,众人几乎睁不开眼,脸上更像是被撕碎了一样钻骨地疼。他们都是习武高人,但是面对这样的力量却毫无抵挡之力,更有两人险些被吹落山底。
“公子!”眼看白色轿子要被吹落悬崖,所有人齐心协力拉住,琅玕飞身上前,抓住轿子前面的木杆,用力一拉,轿子安稳落下,众人松了一口气,要是公子不在了,他们将没有勇气走出毫无希望的茫茫雪域。
大家还没来得及喘口气,身后突然传来轰隆隆的声音,有人惊呼:“雪崩,雪崩了!”
“护住公子!”琅玕大喊,参差不齐的队伍突然井然有序地移动起来,然后摆出一个阵型,将公子的轿子护在中间。若是雪崩,他们会涌上去用身体挡住雪块不让它们砸到公子,若是有人偷袭,他们的阵型会让那些人有去无回。
“看,那是什么?”大胡子指着高空庞璇而下的东西,体型有两三只鹰那么大,速度快如闪电,现在正向他们俯冲过来。
“大家小心!”众人屏住呼吸,紧张地看着空中的怪物,白衣少年滕明更是眼神锐利如剑,紧盯着飞鹰。
大飞鹰突然停止俯冲,抓起雪山头的积雪,朝他们扔起雪球来。那样子嘚瑟至极,好似把他们当做跳梁小丑般逗弄。
大胡子骂骂咧咧挡在轿帘前,类似怪物的飞鹰却好像打雪仗一样越玩越起劲,雪球密密麻麻砸来,他们竟然不能前进分毫。
琅玕伫立在轿前,并未像大胡子他们一样被雪球打乱了阵脚,锐利的眼神盯着飞鹰的背上,他没有看错,那上面匍匐着一个人,不注意看根本看不出来。
那人定是想趁雪球被刺碎大雪纷飞的时候再出手抢夺帝尊令。
“滕明,注意鹰上之人!”琅玕的趁机嘱咐道。
“是,少将!”滕明微点了点头,紧盯鹰上之人。
小雪球被众人打得粉碎,雪花四溅迷了眼睛,突然一个两三人都围抱不过来的雪球朝他们袭来。大胡子等几个站在前面的人皆被雪球撞倒,滕明一剑刺破了它,目光还放在鹰背上,就是这个时候,动手吧!
然而鹰上的人并未动手,眼前雪花飞舞间,一抹红色腾空而起,滕明暗叫不好大吼一声:“护住公子!”可是茫茫白雪迷茫了视线,众人根本看不见与雪地融为一色的轿子。
他居然算错了,对方有两个人!暗骂一声的滕明,狠狠拽紧了拳头。
可是眨眼的功夫,空中传来两声鹰鸣,等雪雾散去,轿中已经空无一人。只剩空中似鹰似鹏的大鸟,炫耀似的盘旋两圈骄傲离去,速度快如闪电。
“呵呵,玉石头,可莫再要给墨玉一族丢脸了。”不阴不阳的声音回荡在耳边,滕明身子蓦地僵住,诧异地看向火红的大鸟,背上似乎站着一个窈窕少女,距离太远看不清模样,却足以让人浮想联翩。
琅玕暗自握拳,这人到底什么来路,他还没来得及出手,就败了!他精心设计的阵型,竟然一点用都没有!
“老子射了这只肥鸟!”大胡子取箭搭弓,不过转瞬的功夫,哪里还有大鸟的身影?
“邪了门儿了,这究竟是什么东西?”大胡子抓耳挠腮,他游走江湖多年也算是见多识广了,刚才那道红色的闪电是个什么东西?
“朱鸟。”琅玕锐利的眼神仍旧望着朱鸟消失的方向淡淡地吐出两个字。
众人心中皆是惊诧,刚才那个怪物一样的东西竟然是上古神兽朱鸟,他们既悔恨没能看得仔细一点,又后怕朱鸟会折返回来攻击他们。
相传三皇时期,帝尧之子丹朱联合三苗国反对传位给帝舜,被帝尧打败后,羞愧的丹朱自投南海化作朱鸟。此鸟身形若鹰却有人手,异常凶狠,一般人不能驯服。
如此说来,能驯服朱鸟的人,定是雪山神女,所有人的目光里又多了一份敬仰。
琅玕失神地继续喃喃着:“朱鸟,朱鸟。”百年一现,他终于要苏醒了吗?帝凰,终于现身了。东泽百姓终于能过上安稳的日子了!
望着无尽雪域高原,琅玕眼神有些迷茫,若是帝凰现身,那接下来他便有了更重要的任务。半晌后琅玕收回悠远的视线向着西边道:“去巫山。”
“巫山?莫不是要去寻不死之药?”队伍里一位看似白发苍苍,胡须留至胸前的老人问。
“巫山不止有不死之药,还有帝凰,你的意思是刚才说话那女子,是有凤一族?琅玕将军,那不过是古书传说,我们何处去寻巫山?”队伍里最瘦弱的书生突然眼前一亮,本以为御鸟者是雪山神女,心中已是敬仰,却没想到是帝凰,整个身体都因激动而颤抖起来。
琅玕微微点头,其他人也是精神为之一震,帝凰与帝尊齐名,帝尊与公子一体,帝凰现身,也就意味着公子苏醒,公子苏醒就意味着东泽统一,这大概是几个月来他们听过最振奋人心的消息!
“帝凰,居然是帝凰!老夫有生之年得见有凤一族,死而无憾!”刚才的白发老者激动地跺着拐杖,眼中泪光盈盈。
“呵呵,难怪师傅总是要我向师兄学习,唔那婀娜的身姿便是男子看了也忍不住扑上去,哈哈哈哈!”明朗清脆的女声自山背面传来。
众人戒备地看向雪山,他们皆是武功不凡之人,若有人如此靠近而他们浑然不觉,那此人的功夫定是十分了得。
“姑娘是何方神圣何不现身一见?”老者拦住欲冲过去的大胡子,女子的声音飘渺空旷却仿佛就在耳边,实在诡异。
“我只问你们,那轿中的公子是否就是云鼎的无双公子?”
众人迅速摆开阵型,戒备地看着雪山,此人也是冲着公子来的,不知是哪一国哪一派的人。
“不回答,我便当你们默认了!呵呵。”女子清脆的笑声越来越近,整个雪域好像都因为她的笑声明朗了起来。
众人还沉浸在她笑声的感染当中,一旁的琅玕突然起身飞向山巅,他们这才注意到雪山之巅站着一位红衣少女。
远远看去,好似一团火焰与白色的银雪形成强烈的视觉冲击。琅玕脚刚落地,少女却错开他以极快的速度飞向人群。若是打斗众人不知少女功夫是否敌得过琅玕,可是但看轻功,少女似乎更胜一筹。观看的人只觉是一团火冲向了他们。
琅玕懊恼地紧追其后,不过他落地的地方是公子的轿旁,少女却停在人群最前面隔了两三步的距离。
所有人这才看清少女的长相,极其精致的五官,尤其是那双灵动的眸子,流光溢彩好像流动的雪水洗涤过的,嫣红的嘴唇与一身红衣倒是十分相配。全身上下没有什么配饰,唯独额间自发顶系坠着一个月牙状的红玉石。整个人看上去好像燃烧着火焰的蝴蝶,潇洒自在,又妩媚动人。
少女手中握着一根发带,似乎有点迷茫,琅玕披头散发懊恼地伸手去抢,少女无辜地瞪着眼睛说:“你是饿极了吗?”
速度快如闪电,琅玕还没出手,烤肉已至身前,油渍沾染了他洁白的衣服。众人倒吸一口凉气,这姑娘年纪轻轻却能轻易取了琅玕少将的发带,功夫着实了得。若是她要抢公子,他们怕是无力阻挡。
琅玕敛去浑身怒气,这女子鬼马精灵刚才故意使诈用银丝勾去他的发带,若不是他轻敌怎会如此丢脸?琅玕暗自忖度,女孩速度虽快却显然没有刚才那人稳准,倒像是偷学了半斤八两的。
琅玕伸手像是要接她手中的烤肉,却突然转换了方向想掐住她的脖子,花子身动形未动,不仅轻巧躲过他一击,反而将一整个烤肉塞在了他怀里。
“你这人真是蛮横,我好心请你吃肉,你却要杀我?”花子瞪着眼睛,双手叉腰,气鼓鼓地指着琅玕。
琅玕看了一眼被烤肉染脏的衣服,面无表情地说:“掳走公子的是你师兄?”
花子显然对这个话题比较感兴趣,眼睛突然一亮,整张脸更加生动起来。众人被花子这一生动的表情惊呆,她微微一笑灿若玫瑰,惊为天人,连身上的寒气也跟着驱赶了几分。这样强大的气场倒是跟公子有的一拼。
“师兄一向自诩盖世英雄,此番被你们误认作女子,哈哈哈,凡人总吟: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你们中谁是君子?”花子手指在人群中指来指去,被指到的人都尴尬地偏过头,虽则花子的话没说错,可总觉得哪里不对。
“他为何掳走公子?”琅玕想起刚才的朱鸟,心中对花子的戒备放下几分,脸色稍微缓和着问。
“许是你们公子长得好看,不过这公子到底是什么来头,你们一个个竟不顾性命地护着他?”花子顽皮一笑,从师傅叫她下山她就对这公子充满了好奇。
从下山路途中,花子百般纠缠陌邪,依稀从他口中得知东泽大陆某些传言,公子如玉,无双倾国。什么样的男子,才算得上温润如玉,什么样的男子才能让昔日君主为他倾国倾城?放眼东泽大陆,俊美有才情男子比比皆是,又是怎样的人才称得上于世无双?花子思量着将手中的肉一一分给众人,众人疑惑地看向琅玕。琅玕没什么表情,想着刚才朱鸟背上的人应该就是眼前的女子。
大胡子却是想都没想拿过肉一口吞了,口齿不清地说:“老子就是死也要做个饱死鬼!”
琅玕微微点头,众人才放心地食用花子给的肉。
“这是什么肉,味道太鲜美了,丫头,还有吗?”大胡子抹了把嘴上的油,可花子手上已经空空如也。
“要是把那只死肥鸟炖了,大概就够大家吃了。一只灌灌实在太小了。”花子无比遗憾和悔恨地说。
好几个人被这句话呛到,他们刚才吃的竟然是灌灌,这女子究竟何处长大竟总是不把这些神兽放在眼里。
“刚才肥鸟在河边梳毛,灌灌掠过的时候把它头顶那擢绿毛抓掉了好几根,肥鸟一怒之下就把它拍死了。我发誓那只灌灌是不小心碰到肥鸟的,都是师兄把它惯得无法无天,居然连我都敢摔了,总有一天我要爆炒它,清蒸它,红烧它……”
花子越说越气愤,大胡子眼看要关不住话匣子,连忙摆手叫着:“丫头,丫头,丫头,丫头……”
连叫了四声,花子终于把目光转向了他:“我不叫丫头,我叫花子,大叔你叫什么?你总不喜欢别人叫你大胡子吧?要是这样,我岂不是要叫他冰石头?还有你们的公子,叫什么名字?”
花子小手指点过白胡子爷爷和书生还有琅玕,最后说到公子的时候,声音弱了下去,众人心中顿时明了,在东泽大陆无数女子为了一睹公子风采而来,虽然没见过但是公子的魅力早已俘获东泽无数少女的心。
也不知是福是祸,他们竟将花子当作了无双公子的超级花痴粉。
琅玕淡淡看了花子一眼,目光扫视了一圈周围,如果他没猜错,想要带走公子的绝非她一人。
可四国之人,皆在出口处等着他们自投罗网,那派出灌灌跟踪少女的又是谁?难道是……
花子见大胡子愣愣的不回答她,视线又转向了人群中不论长相还是气质都最为出众的琅玕:“我叫花子,你叫什么?那公子是你顶紧要的人吗?他叫什么名字?今年几岁了,当真如传言一样美不自胜吗?”
“在下琅玕……”众人汗颜,这女子大概也是他们见过最大胆不羁的,云鼎的女子连提到男子姓名都会脸红羞涩,更不要说堂而皇之地问及男子的姓名生辰了。可不知为何琅玕突然对花子多了份尊敬,好像是想通了什么事情。
“你叫琅玕,是狼肉干吗?为什么不叫猪肉干牛肉干羊肉干?其实我最喜欢吃鸡肉干,但是师兄说世上没有鸡肉干,没有人把鸡肉做成干,那你们的公子不会叫鸭肉干、狗肉干……”面对花子的滔滔不绝,琅玕依旧云淡风轻,花子说着说着倒觉得不好意思了,声音也小了下去。
这人面若美玉,心似冷石,怪不得要叫琅玕,光是看着你便让你觉得一丈之内冰冻三尺了。
“姑娘句句不离我们公子,定是仰慕得紧啊。”大胡子开玩笑地说,花子扬起头有些不服气:“我不过是好奇些罢了,古语有云,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你们何必大惊小怪?”大胡子被她说得哑口无言。
虽从小被师兄灌输了该不该有的思想,对着无双公子好奇绝对胜于爱慕,想着这几人将她当zuo-爱慕之人,倒也无谓,正有益于她任务的完成,如此一来她何必不将计就计。
“琅玕请求姑娘,无论如何都要将公子平安送到北冥。”琅玕突然单膝跪地对花子作了一揖,众人诧异地看向花子,要知道琅玕一路行来都是冷若冰霜,高傲特立的,现在竟然请求一个小姑娘。
大胡子更是不解,嚷嚷着:“琅玕少将军,你为何拜这个小姑娘?难不成她师兄还真是什么帝凰?可这帝凰不应该是女的吗?”
琅玕没有说话,定定地看着花子,显然在等花子的回答。
花子撅着嘴,委屈地说:“果然世间美貌男子皆有特殊癖好,且口味偏重。难怪师兄每次出去都带着隔壁二狗而不带我,回来之后必被师父责罚,定是师傅也想跟师兄一同游玩,师兄却独自带了二狗出去。这二狗到底哪里比我好,但愿你们口中的公子也不要是这种癖好才好……”
花子一番牛头不对马嘴的话惹得众人哈哈大笑,琅玕原本庄重而严肃的托付变得异常尴尬,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却仍是淡淡地站起来,背对花子迎着风雪像是要与天地融为一体。
“小叫花子,老子不玩儿了,师傅新做的衣裳都弄脏了!”不见其人先闻其声,众人手持剑柄,却见刚才的大鸟去而复返,上面赫然站着一个红衣飘飘的少年。
少年宛若仙人,超凡脱俗,衣裳有两处乌黑,懊恼地瞪着花子,然后将一白色物体抛下。花子伸手接住,却没想到师兄未用内力化去坠势,花子猝不及防那人就直直压在了花子身上,冰凉的唇压在了花子的脸上。
花子眨巴着眼睛,心想世上竟有这般好看的男人,眉目如画,睫毛比她的还长,虽则一动不动皮肤却是白里透红,好像下一刻就要睁开眼睛看着她。
花子心跳极不规律地加速,身上的人却被外力扯着弹开了。师父果真没骗她,公子如玉,公子无双,他确然担得起这样的称谓,若是如师父所说,那么她与他,花子眼中露出欣喜的神色。一面嘴里还嘟囔着:“难怪你们要拼死护住他,原是这样好看的美男子。”
众人面色怪异地看向琅玕,琅玕依旧面无表情,花子却在他们窃窃低笑中红透了脸,露出几分羞涩。
而空中的朱鸟却不知为何突然惨叫两声,好似被人揪住了翎羽。
“师兄,你别走啊,你要是走了,我就把你跟二狗的事情全部告诉师傅,你别走啊!”花子听到叫声惊醒过来慌忙挥臂大喊,要是碰上暗河的人,她不是要死翘翘了。
师傅还说这人身份特殊,会被四个国家的人追杀,凭她这点三脚猫功夫还不是去送死吗?
怕怕的花子见陌邪根本不理她,拍了朱鸟的屁股就走,只好使出绝招了。
“你昨天偷吃了师傅的护心散,前天把红娘的肚兜塞在师傅被子里,大前天把师傅的玄龟煮了,大大大前天……”花子噼里啪啦说了一大堆,差点换不过气。
朱鸟无奈地庞璇了两圈,翅膀自山顶拍落一大块雪打在花子身上。花子正要破口大骂,陌邪皮笑肉不笑地看着她说:“花子,师兄这么爱你,你肯定不会把这些告诉师傅的对不对?”
“你爱我吗?那我跟师父还有二狗一起掉进河里你先救谁?”花子撅着嘴,陌邪想都没想答道:“当然是先救你。”白痴,就你一个不会凫水。
花子听了陌邪的回答没有很欢喜,继续问道:“那如果我掉进粪坑,你会给我渡气吗?”
陌邪艰难地呼吸了两口,咬牙切齿了半天说:“你太狠了。”
“看吧,我就知道你只爱二狗和师傅!”花子赌气地哼哼,根本忘了争辩的初衷,众人也禁不住想,这二狗到底是个什么人物能让眼前这个仙人如此钟爱。
陌邪无奈地叹了口气道:“我的确不爱你,保重。”朱鸟嘶鸣一声,刚想掉头飞走,却突然停了下来。
“雪狼,天哪,一群雪狼!”大胡子惊呼,雪尘滚滚间一群雪狼气势汹汹地朝他们冲来。领头的一只更是双眼通红,嗜血地张开了大口。
琅玕手中剑已出鞘,花子第一反应是护住地上的公子,然后连忙朝空中更加懊恼的陌邪大嚷:“你的小情人都来了,你就别走了。我也既往不咎原谅你用他砸我了。天上掉下个美男子,我也不怪你。”
原本冲向地上白衣男子的雪狼突然朝空中长啸了一声,前腿刨地,似想飞上去把上面的少年咬下来。
“哼,看吧看吧,连你的姘头都觉得你太过分了,二狗,咬他!”花子见陌邪不为所动,还是驱着朱鸟要走,干脆指着肥鸟,诚挚地唆使雪狼背叛他。
众人则目瞪口呆,啼笑皆非,这叫花子丫头竟然叫眼前这条凶猛的狼中之王二狗,而这二狗还跟她师兄有一段不伦之恋。
顿时,这些在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人物觉得,外面的世界太复杂,太险恶了。
“死丫头,这次就算你给我做一桌满汉全席我也不会帮你了!”陌邪似乎气极了,颤抖着手拍了一下朱鸟的脑袋,骄傲地离去。肥鸟临走还在二狗头上拉了一坨粑粑。
“二狗,看吧,师兄已经移情别恋了,那只不要脸的肥鸟已经登堂入室,骑在你脑袋上拉屎了。”花子趁机挑拨离间,雪狼白了她一眼,低啸一声,身后跟着的狼群原地躺下,闭目养神。
“它刚失恋,大概伤心欲绝了,可怜的二狗。”花子见众人都盯着二狗,一边摸着它的脑袋一边解释道。
“公子。”所有人单膝跪地,满脸歉疚地对着地上的公子,花子拍拍身上的雪,把他扶起来,费力地拖进轿子,这些人看着紧张他,却让他躺在雪地里,实在是虚伪。大胡子想制止却被琅玕拦住。
“狼肉干小心!”花子突然袖中红绸飞出,卷住射向琅玕的黑箭,顷刻间明亮的世界暗了下来,箭雨从天而降。
“他奶奶的,有种出来跟老子单干!”大胡子骂骂咧咧手上没停,大家只看见箭从天上落下,却看不见射箭的人。
花子险象环生地左接一箭右接一箭,琅玕面若冰霜,护着轿子,眼角时刻瞟着花子,如果不是做戏,她当真是半吊子的功夫。
“陌邪,你这个胆小鬼,还不回来帮我!呜呜呜呜,我要死了,临死前也要把你跟二狗那些事情抖落出来……”花子左躲右闪,好几次差点被射中都是琅玕替她挡了下来。
“呜……”二狗猛啸一声,雪山四周狼嚎四起,众人毛骨悚然,却听得远处山坡后传来声声惨叫。
“那些人藏在那里!”书生大喊,众人皆一边挡箭一边朝着那个方向前进。
大胡子正要回来抬轿子,却见二狗拖着花子将她用头顶了进去,然后六头雪狼竟然抬着轿子飞奔而去,琅玕在一旁专心挡箭,没看见一样。
“将军,公子他……”大胡子指着已经远去的轿子,琅玕却深深看了一眼说:“她能护住。”
一个只会三脚猫功夫的丫头能敌得过这鬼影一样的人吗?大胡子皱眉,这雪山太他妈见鬼了,刚才还箭雨纷飞,等他们赶到的时候,雪山后空无一人只剩一滩血和一头死狼。
箭雨也随之消失了,而一向把公子看得比命还重要的琅玕,突然撒手不管了。
“我们现在去哪?”杵着权杖的壮汉问,琅玕视线空远地看着西方,下了什么决心一样说:“回云鼎。”
“二狗,你慢点啊。”花子在轿子里被颠得左摇右晃,偏偏里面还坐着个刚跟自己亲吻过的男人。而且这个美丽的男人毫无知觉,她必须抱着他,不然他就会被颠出去。
二狗听了花子的话颠得更厉害了,好像不把那人颠出去誓不罢休。
终于,二狗得偿所愿了。在它们紧急刹车的时候,轿子由于惯性往前冲进了悬崖。
花子唯一能做的就是紧紧抱着怀里的公子,安慰自己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可是心里却依然委屈极了,老头子肯定是想跟师兄过二人世界故意把她整死在外面的。
师兄这个没良心的,明明在师傅面前毛遂自荐,现在倒是玩完了拍拍屁股走人,要她一个弱女子可如何是好啊!
他走也就算了,来之前竟然还威胁她,说什么要是此人死了,她必定悔恨终生,嗜血成魔,现在好了,他们一起死翘翘,人间大团圆了。
花子万念俱灰,咚地一声掉进了一个黑洞里。“喂,小白。”花子也忘了那人是个活死人,一边喊一边伸手往地上摸了两下,摸到一只手便把他提起来背在了背上。
眼看着掉下来的地方慢慢漆黑一片,花子在黑暗里走了一会,终于看到了一点光亮。借着微弱的光花子又往前走了一点,才发现这是个巨大的古墓,墓中也不知葬的什么人,连墙壁上嵌的都是硕大的夜明珠。
不过亮堂归亮堂,里面却异常阴冷,比外面的雪域高原还冷上几倍。
花子走到一个主墓,里面放着一副水晶棺材,她便先把身上的公子放了下来。
可是再想回去找掉下来的地方的时候,却发现走过的石室全部换了模样,而且机关重重。
“冷死了,冷死了!”花子退回来搓了两下手,从小白身上跳起来原地蹦了几下,试探性地戳了一下他的脸,没反应,再戳一下胸,没反应。
“你穿一身白衣服,就叫你小白好了。既然你已经没有知觉了,那肯定也不会觉得冷吧?”花子商量着把小白的外套脱下来,裹在身上。因为小白实在长得好看,花子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虽然脸红却还是毫不犹豫地把衣服刮了下来。
还是冷啊,花子打着寒颤,又抖着手把小白里面的衣服脱了一件,这样一来二往,花子裹成了个圆球,小白只剩一件亵衣。
“果然是个看脸的世界,长得好看不穿衣服都比我暖和。”花子往小白身上靠了靠,却总觉得头顶有双眼睛注视着自己,抬头看时,小白分明紧闭着眼睛。
花子越来越觉得心慌,面红耳赤地弹起来,坐在地上的人闭着眼睛,仍然毫无生气。
“小白,我救了你,你可不要吓我啊。”花子打了个寒战,却再也不敢靠着小白了。
可是石室里实在太冷,她已经跑了好几圈了还是一点暖意都没有。
花子眼睛在水晶棺材上瞟了好几眼,最终鼓足勇气颠颠儿地跑过去。
透过棺材盖,花子看见里面躺着一个绝美的女子,精致的容貌,吹弹可破的肌肤,一点都不像死人,倒像是睡着了。
“我好像在哪见过你。”花子喃喃自语,突然被自己吓了一跳,她从小在巫山长大,被师傅和师兄欺凌,怎么可能见过这样美貌的女子?
花子使劲摇了摇头,把刚才的想法甩开,然后小心翼翼地推开水晶棺盖。随着棺盖的打开,一股奇异的香味传来。
“呼……”就在她回头想伸手拿衣服的时候,棺材中的女子突然睁开了眼睛,里面全是红血丝,花子尖叫一声:“妈呀,鬼呀!”
女子却突然化成一缕轻烟,朝花子袭来,花子顾不上小白,尖叫着跑出去。
不知道跑过了几个石室,花子实在跑不动了,蹿进一个石室,头顶传来一阵诡异的铃声。
花子僵在原地,心咚咚地跳个不停,握着红绸的手心已经出汗了。不管了,今天遇神杀神遇鬼杀鬼。
就在花子准备拼死一搏的时候,一只手搭上了她的肩膀,还是火热的,应该是个人吧?
花子刚想转身,一股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然后,她只看到了一个乌黑的头顶,和束发的蓝宝石。
她被亲了,不,是被咬了,不,是被吸血了。天哪,她到底遇到了个什么东西?
花子想运功挣脱开,却发现自己毫无力气。“大,大哥,你给我留点儿呗。”花子颤着手轻轻推了面前的人一下。
那人僵直了一会,舌头在花子脖子上绕了一个圈,惹得花子浑身战栗,那人却沉沉地笑了一声。
等他抬起头,花子摸了一下自己的脖子,还好没断,怎么连伤口都没有?
“把我的衣服还给我。”头顶响起清冷的声音,花子猛地抬头撞上那人的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