笙歌几乎是瞬间察觉到他的异样,停下上药的动作,“是我下手太重,把你弄疼了?”

    鹿琛心里更酸涩和羞愧。

    丫头询问的声音也好温柔。

    之前居然为了鹿雅歌母女,伤了她的心,他简直错得离谱。

    他难受得说不出话来,眼尾不受控制的通红一圈,心塞自责。

    “怎么了?”

    半天都没听见他说话,笙歌起身绕到他前面,指尖强行搬起他低垂的下颚,却猝不及防的撞进他眼眸里朦胧的水光。

    笙歌当场愣住,连手指都僵硬了。

    “你…你居然……”

    她印象当中的鹿琛一直是哥哥中的表率,他强大,冷冽,冷静,不善表达。

    长这么大,她从来没看过鹿琛因为什么事伤心掉眼泪。

    原来当初那么强大坚毅的男人,在做错事后,也会哭鼻子。

    鹿琛慌忙挣脱她的手,别过脸,是被人发现脆弱时的慌张和羞耻。

    “我…我没有,没有哭,我不疼,我只是……被刚刚那个酒精熏到眼睛了。”

    笙歌好笑的扬眉,戏谑他:“我有说你哭了?你这叫不打自招。”

    “……”

    鹿琛羞耻得脸都红了,居然在妹妹面前差点掉眼泪,他的面子还要不要了?

    “你,你继续上药吧,很晚了,纪御霆等会该来接你了。”

    “好。”

    笙歌知道他不好意思,也没在这个话题上过多取笑他,麻溜的帮他上完药,绷带包扎好伤口。

    清理完医药箱,准备下楼时,鹿琛攥住她的手腕,依然通红的眼尾盯着她,唇角张合了几次,却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笙歌:“不说话?酒精还辣到你嗓子了?”

    鹿琛:“……”

    他收敛情绪,一本正经的跟她四目相对,“丫头,我……”

    愣了好久,他还是没说出口,这个时候继续道歉,求原谅,她会不会烦?

    会不会惹得她更讨厌?

    刚刚那些险些失控的情绪,会不会认为是故意卖惨?

    鹿琛怕了,不敢赌,好不容易让她对自己的印象改观了一点点,再被打回之前的状态怎么办?

    笙歌任由他攥着手腕,轻声提醒了一遍:“你想说什么,就直说。”

    鹿琛垂下头,“我是想说,已经很晚了,要不要先在这边吃个饭,在等纪御霆接你回去?”

    笙歌古怪的拧着眉,“你磨磨蹭蹭半天,就想问这个?”

    鹿琛低眸,没跟她对视,点了点头。

    笙歌无语,“不吃了,纪御霆应该快到安宁山了,我把医药箱送到楼下给嫂嫂,就准备走了。”

    她已经决定的事情,鹿琛知道劝了也没用,“那好吧,你们路上注意安全,让纪御霆开慢点。”

    笙歌轻嗯一声,正色道:“你记得一定要吃消炎药,如果我下次过来,你的枪伤还没好,甚至又变严重,我真的会生气,就要以家主的身份收拾你,你最好有个心理准备。”

    虽然她说的很严肃,但这话落到鹿琛耳里,就隐隐带着一丝关心。

    让鹿琛心里暖暖的,“好,我不会了,下次你再来看我,伤口说不定都开始结痂。”

    笙歌点了点头,“希望如此。”

    她提着医药箱,转身离开了主卧,一路下楼去找盛琇云,将医药箱交给盛琇云。

    完事的时候,她刚好接到纪御霆的消息提示。

    纪御霆已经将豪车开上安宁山,这会儿就在鹿琛别墅外等着。

    笙歌跟盛琇云友好道别后,离开了别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