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琛,如果有一天,我跟鹿雅歌同时被枪指着头,你手上也有一把枪,却只有一颗子弹,只能救一个人,你会救她,还是救我?”

    鹿琛红了眼眶,将她脸上心寒的表情看在眼里,伸手想去抓她的手,“丫头……”

    手到中途,笙歌后退一步。

    两人中间的小茶几,如同横跨在他们中间的那道隔阂,难以逾越。

    “温莎安妮的身份,我势必会求证到底,你如果拦我,就别怪我不顾最后一丝亲情血缘,连你一起收拾了。”

    放完狠话,笙歌转身就走。

    “丫头……笙歌,你听我说。”

    鹿琛扶着膝盖,试图起身拦她,双腿疼得钻心,他缓了很久。

    沙哑的嗓音,配上疼痛可怜的表情,像被虐待和不信任后的无助。

    再也不是从前那个不可一世,意气风发的第一机长琛爷。

    笙歌心里隐隐触动,停下脚步,回头冷冷盯他,“我只听你解释这一次。”

    机会给了,能不能把握看他自己。

    鹿琛遥遥盯着她那张绝美却淡漠的容颜,认真帮她分析利害。

    “鹿雅歌从前的后台是我跟爸爸,现在爸爸去世,我停职闲散在家,她没有靠山,可以任你摆布。”

    “但温莎安妮不一样,霍尔保罗好歹是欧纳伯爵,背后是整个贵族,你如果太较真温莎安妮的身份,霍尔保罗那边计较起来,鹿氏讨不到便宜,我不想看你为了拿不到证据的调查,得罪了那边。”

    他只是怕笙歌惹祸上身,陷入危险,他是担心她的。

    笙歌高傲的扬起下巴,目光不屑。

    “我鹿笙歌最不怕的就是得罪人,前些年,我规规矩矩做自己的事,不还是有人三番四次要置我于死地,甚至亲生哥哥都帮着隐瞒事实,我还有什么好怕的?”

    唯有自己强大起来,才能真的治住那些暗中作乱的恶人,其他人都是靠不住的,哪怕是至亲。

    四目相对之下,她眸光讥讽。

    鹿琛的表情,一寸寸白下去,连背脊都是僵硬的。

    他喉头苦涩,却无法解释,只能颓败的垂下头,听笙歌翻旧账。

    “我鹿家大少爷,你若是真心悔过道歉,就该安分一点,帮我解答困惑,早点坐实温莎安妮的真实身份,而不是劝我放了她,你清楚我的脾气,我想做什么,不得到答案是不会罢休的。”

    最后一句表达立场的话落下,她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祠堂。

    林叔带着两个保镖,就在外面守着,防止中途有人悄悄过来偷听。

    见笙歌出来,三人恭敬弯腰。

    笙歌目光幽幽的看向天边的云,吩咐保镖:“去找马鞭来,按大少爷之前给自己定下的规定,以后每天下午二十鞭子,不准放水。”

    管家和保镖面面相觑,同时愣住。

    笙歌不悦皱眉,“我的话不管用?”

    “不敢,好的小姐。”

    安宁山很大,童年时,因为笙歌喜欢骑马,鹿绍元在山下建了个小马场。

    笙歌的第一匹小马,是十一岁生日时,鹿琛从a国空运过来,当做送给她的生日礼物。

    当时她很喜欢,但自从出事去到方城,到现在为止,她再也没骑过那匹马。

    回忆过去的几分钟里,保镖快速找来马鞭,向笙歌弯腰鞠躬后,推门进去祠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