笙歌关掉新闻,合上平板,什么都没说。

    又过了一会,谷吉律师打来电话。

    “小姐,琛爷他拒绝签署继承权,他说鹿氏以后,还是在你手里更好,那您是下午回来鹿家签字吗?”

    “不回去,你带上文件袋,送到纪家来,我在这边签字。”

    既然鹿琛不要,自愿还给她的,她才不跟他假客气,说签就签!

    “好嘞!”

    挂断跟谷吉的电话,某个男人故意掀开袖口,露出手腕上的牙印伤痕,递到笙歌跟前刷存在感。

    “笙笙,都出血了,真疼…想要呼一呼……”

    笙歌面无表情的睨着他,最后在他委委屈屈的表情下,还是没忍住心疼,帮他吹吹伤口。

    不看不知道,一看笙歌吓了一跳,还真咬得挺重,她刚刚是怎么下得去嘴的。

    “对不起,不该弄伤你的,我最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总是心情浮躁,浑身不顺畅,有时候都控制不住。”

    她总觉得,这个身体反应不像什么好征兆。

    纪御霆迅速正色,“明天一早,我们再去医院检查看看。”

    笙歌点头,心疼的看向他的手腕,继续帮他呼呼。

    但愿是她想多了,但愿她的身体没有大碍。

    乡下。

    雅歌头痛欲裂,从昏昏沉沉中醒来。

    这次昏迷,她做了个很长的梦,梦里鹿绍元还没有坐轮椅,是年轻时的样子。

    他任由她骑到肩膀上,带她出去逛游乐园,毫不遮掩的告诉所有人,她鹿雅歌,是鹿绍元最小最宠爱的女儿。

    他们玩得很高兴,她的梦里,全都是欢声笑语。

    但是……

    她的视线逐渐清晰,引入眼帘的是乡下简屋瓦舍的房梁,上面垂着一盏昏暗的灯。

    没有鹿绍元,没有游乐园,只有未来无止境的折磨。

    美梦破碎,她彻底清醒了。

    鹿绍元永远醒不过来了,是她让宋莲推下去的,就算他活着,也不可能愿意公开她的身份。

    终究是,梦一场。

    她讥讽的勾了勾唇,是嘲笑自己的。

    田伊就在她旁边坐着,悠闲的翘着二郎腿,又在嗑瓜子。

    “你醒了?医生来看过就是不一样,不过你这体质也太差了,连一天都没挺过去,以后还有年复一年的日子等着你,有你好受的!”

    田伊吐着瓜子皮,连连叹气,却没什么好脸色。

    雅歌想说话,刚张了张嘴,就发现嗓子哑得出不了声,咽口水都疼,她手上还打着吊针,全身的伤都是上药包扎过的。

    她心下一喜。

    鹿笙歌找人给她医治,这是心软了?打算放过她了吗?

    田伊看到她脸上的欣喜,下一句话,却瞬间破碎她的妄想,将她打回谷底。

    “既然醒了,就赶紧起来,都睡一天了,这会已经晚上了,该去院子里跪了!”

    她刚醒,嗓子也哑了,还要读那本般若经?

    在田伊准备转身出门时,雅歌扑过去,抓住她的手,然后冲她指了指自己的喉咙。

    田伊很快明白她的意思,毫不客气的说:“我家笙歌小姐说了,嗓子不行,手总能用,就跪着抄写,规矩不变。”

    雅歌:“?”

    抄写?

    般若经五百万字!!

    她哪怕手断了,一晚上也不可能抄得完!

    田伊将她惊愕愤怒的表情看在眼里,也有点恼了,“快点!别磨磨蹭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