笙歌没有打伞,尽管站在树下,她全身都被大雨打湿,纤瘦的身影孤独清傲,却唯独不狼狈。

    鹿骅眼尖的注意到她,打着黑伞走过来。

    看她嘴唇都冻得发青,鹿骅很心疼,脱下西装外套给她披上。

    笙歌用手挡住,拒绝披外套。

    “丫头,他已经走了,你何苦折磨自己,你再这样下去会生病的,听话好不好?如果他还在,肯定也不想看到你内疚自责的,”

    听到最后一句话,笙歌才放下手,任由鹿骅给她裹紧西装。

    鹿骅帮她抚掉脸颊上湿透的耳发,叹了声气,“他马上就下葬了,你要不要去跟他最后说两句话?”

    笙歌眼帘垂下,没有说话,也没有上前。

    公墓里,随着封御年的正式下葬。

    一个西装革履的律师突然出现,递了两份写有遗言的信封到李霏手里。

    “封太太,这是封先生生前交代过要在他下葬这天给到您,希望您能立即打开,并且单独看。”

    李霏脸上泪痕未干,手指颤抖的接过两封信,一封指名给她,另一封署名是空白。

    她打开了第一封信。

    然而,她所有的悲痛都在看清那封信的内容后,逐渐僵住。

    大雨交加,保镖帮李霏打伞。

    她单独走到一旁察看的信件。

    没有人看到她脸上震惊到无以复加的表情。

    她将那封信攥得很紧,眼神非常复杂,内心挣扎了几分钟后,她才收起信封,重新走回封御年的墓前。

    “妈,哥哥他说什么?”

    李霏脸上失魂落魄,没理她,像是根本听不到封声声的提问。

    “妈你怎么了?你别吓我啊!哥他到底跟你说什么了?”

    封声声伸手想去拿她手里的信封,被她躲过,封声声很奇怪,要去抢信。

    李霏情急之下,当着所有的面,直接将被她打开过的那封信狠狠揉碎,塞进嘴里,吞咽。

    “妈你干什么!”

    “封太太你!”

    所有人都被她的操作惊呆了。

    李霏没有解释,而是冲进雨里,一把抱住封御年冰冷的墓碑,哭得声嘶力竭,“儿子!我的儿子啊,你还这么年轻,怎么能丢下我和你妹妹不管……”

    她嚎得嗓子都快哑了,脸上的悲恸让所有人跟着动容,不自觉红了眼眶。

    作为豪门太太,她一向端着贵妇架子,这是第一次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不顾形象的抱着墓碑大哭,却没有人觉得她的行为不妥。

    甚至她刚刚吞掉一整封信的操作也让人能理解,白发人送黑发人,死的还是封家最有出息的孩子。

    这是伤心到极致了啊!

    笙歌远远看着,除了眼眶是红的,始终没有一滴泪,表情也很平淡。

    没有人看见她藏在鹿骅西装下的指尖,狠狠嵌进掌心,就像心脏麻木得感觉不到痛。

    公墓里,李霏都快哭晕过去了,幸亏封声声扶着劝着,才让她的情绪渐渐平复下来。

    一场葬礼终于结束,商业伙伴、亲朋好友纷纷陆续离开,情绪都不太好。

    有人感叹一个商业奇才就这么英年早逝,就此陨落。

    有人可怜封家就此剩下两个女人,旁边还有封文栋虎视眈眈,恐怕日子不太好过。

    等所有人都走了,封声声才扶着李霏从公墓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