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薇思远远瞧着他的表情,见他一直没反驳自己的话,以为是被自己说中了,颜婕果然是来看望他的。
“听医生说,穆尔今天下午要去做一个检查,我过去瞧瞧他。”
正要起身,旁边白白嫩嫩的小手抓住她的胳膊,“麻麻,你可不可以多陪陪粑粑啊,我觉得他好可怜的哦。”
宁肆远抓着机会就替他老爹讨好。
梅薇思嘴角抽了抽。
宁承旭可怜?
不见得。
坐拥亿万家财,锦衣玉食,不愁吃穿,受人尊敬和喜欢,他若是单身丧妻,一定是富豪里的香饽饽,他哪里可怜了。
这个词用在宁承旭这个家伙身上,梅薇思觉得没有半点可信度。
“我的小肆宝贝,可怜不是这么用的哦。”
“嗷对,粑粑没事,粑粑就是差一点点伤到心脏、一命呜呼而已啦,粑粑没有大碍,是吧粑粑?”
宁承旭紧锁眉头,捂着心口靠在床头,好似痛感突然来袭,难以忍受。
“你别演了。”
梅薇思无情的拆穿他。
“麻麻你瞧,粑粑真的很痛呢,如果连你都不关心他,要去陪那个穆尔叔叔,粑粑会更痛的!”
宁肆远正义凛然的跟她讲道理,怎么说来说去,倒成了她不近人情。
“我家小肆的胳膊肘,怎么往外拐了。”
“粑粑才不是外人呢,虽然粑粑很凶,还老是欺负宝宝,但宝宝也不得不承认,粑粑是内人!”
小崽子叉着小腰,义正言辞的反驳着。
内人?
梅薇思没忍住“噗嗤”笑出了声音,她的宝贝儿子能分清内外是反义词,却没明白词本身的意思。
宁承旭从始至终不反驳,微微扯动的嘴角,昭示着他在听母子俩有趣的对话。
“麻麻笑什么,难道宝宝说得不对吗?”
他嘴上虽然这么说,脸上傲娇的小表情可没有觉得自己说错话的意思。
“对对,我的心肝宝贝,你说得很对。”
梅薇思揽过他的胳膊,爱不释手的将小家伙抱在怀里,这么可爱又治愈的小不点,搞得她只想永远都陪着他不离开。
……
等穆尔睁开双眼时,病房内已经伸手不见五指了,他吃力的将头微微向右侧去,窗外已然漫天繁星。
身体的疼痛和做完各项检查的疲惫感,使他这一觉从下午睡到了晚上。
整间房安静得能听见他自己的呼吸声,VIP病房很大,又大又冰冷,只有他一个人。
一股浓烈的空虚感,席卷在他的胸口。
“思思?你还在吗?”
在异国他乡住院,穆尔从未感觉自己如此缺乏安全感,只有梅薇思陪着他的时候,他才能感觉到踏实。
偌大的房间却没有人回应他。
她应该是走了。
咔嚓——
门被缓缓推开,走廊的一抹光线闯入病房里,一抹身影出现在逆光中。
“思思,你没走啊?”
穆尔睁大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门口,满心的期待与喜悦。
那人还未给予回应,先是打开了灯。
“穆尔先生,是我。”
等适应了突如其来的光线,穆尔才看清出现在门口的人并非梅薇思,而且他的新护工。
“思思去哪了?”
穆尔语调中难掩失落。
“宁太太没走啊,她就在隔壁照顾旭爷呢,要我说,他们两口子的感情是真好,中午还看到他们一家在病房吃大餐呢,旭爷根本不让太太沾手,亲力亲为的替太太包烤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