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承旭低眸品茶,随便他怎么阴阳怪气都面不改色。
“早就跟你说过,追老婆的终极诀窍是不要脸,何况本来就是你有错在先,你却老是放不下面子,给自己出些烂主意,还把小舅子胳膊打折了,现在梅薇思要把离婚上诉法院,你才跑来找我顶什么用。”
宁承旭瞧了瞧自己还没痊愈、依然紫肿的手指,轻飘飘的认同:“的确是很烂主意,但想看你会不会有更烂的主意。”
似年不认同:“你爷爷我出的可不是烂主意,那都是一等一的好主意!”
“想当年我家御爷追老婆,全靠我给他助攻,他才能如愿以偿的抱得美人归……”
他翘着二郎腿,说着痞话,一件件细数自己的丰功伟绩。
宁承旭很有耐心的听着,不对纪御霆从前追笙歌的事,发表任何看法。
“……所以啊,你想赢回梅薇思的芳心,还得靠爷爷我出谋划策。”
狗头军师。
宁承旭无端想起这四个字来,不动声色的品了口茶,“你说来听听。”
似年立刻改变坐姿,正经起来,“不急,我先问问你。”
“你问。”
“梅薇思爱你吗?”
宁承旭默了默,“曾经爱,现在不知道。”
“那你爱她吗?”
宁承旭再次沉默。
思索好久,他才答:“不知道。”
似年古怪皱眉,“既然连你自己都不清楚爱不爱她,为什么又不想跟她离婚?”
“我跟她,有个孩子。”
似年:“所以,你是为了不让宁肆远伤心,才选择她?”
是,但也不全是。
还有她生产夜没能陪在她身边的悔恨。
得知她这些年在国外过得并不好,要日日忍受抑郁症的痛苦。
以及没能保护好她的愧疚。
种种情绪繁杂着,扰得他如被困在窄窄小小的房间,找不到发泄的出口。
他想了想,缓缓道:“我想过温柔待她,但每次看到她跟别的男人在一起,总会控制不住发火。”
“看到她跟别的男人有说有笑,会想狠狠收拾她,但看她真被欺负哭了,又忍不住心疼。”
“这种情况不是第一次,也不会是最后一次。”
似年起身走到他跟前,抬手摸了下他额头,“你脑子没病吧?”
他别开脑袋,挥开似年的手。
“你没病还对我装什么蒜呐。”
似年忍不住又开始怼他,“说得你像个不懂爱的纯情少男似的,从前迷恋过我笙歌嫂嫂数十年,你敢说你不知道什么叫爱?”
宁承旭:“我对笙妹妹,和对梅薇思的感情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了?”
“从前对笙妹妹是爱,很明确的爱,她在我眼里是发光的,但梅薇思,我很清楚我对她没有这种感情,看到她时,更多是会觉得这个女人一如既往的蠢笨,我对她,或许只是占有欲。”
似年轻嗤,才不吃他这一套说法。
“你少来,没有爱哪来的占有欲,又不是所有心动的感觉都一样,再者说,如果你对梅薇思的感觉,和对笙歌嫂嫂当初一样,那你不就是把她当成笙歌嫂嫂的替身,这才是不应该的!”
他坐回沙发,头头是道:“你看到她跟别的男人在一起会发火,会不受控制,这是吃醋!恰恰证明你心里有她。”
“宁承旭,正视你自己的内心感情,别叫我看不起你。”
“……”
离开国调局的时候,似年那些话还萦绕在他耳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