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崽子欲言又止,哼哼唧唧的。
宁承旭眉心轻拢,低斥:“用手指着对方是非常不礼貌的行为,又忘了?”
“呜呜……”
宁肆远怂怂的把小手指收回来,打了个哭嗝,只能弱弱看着梅薇思,想控诉什么又不敢说。
梅薇思走到床头,将手上的药品放下,取来纸巾,温柔的坐在床边替儿子擦脸。
儿子眼睛都哭红了,她心疼得很,回头瞪宁承旭:“你们刚刚到底聊了些什么?如果不是委屈,小肆不会掉眼泪,你是不是骂他了?打他了?”
她拾起儿子的小手,袖子挽起,察看有没有伤。
肌肤白白嫩嫩,没有一点红印子。
宁承旭冷不丁地轻笑,“你根本不了解他,他掉眼泪就是家常便饭,随随便便都能挤两滴出来。”
他又看向宁肆远,“爱哭鬼可不算男子汉,是会被笑话的。”
宁肆远那叫一个气,呜咽着扑进梅薇思怀里,“粑粑坏!最坏!不理粑粑了呜呜呜!”
梅薇思连忙轻拍崽子的后背安抚,很无语。
“你不会哄儿子就不要哄了,还说风凉话气儿子,你是有多幼稚。”
宁承旭神态慵懒,修长指骨揉了揉眉心,漫不经心道:“惹哭他的又不是我,就不该我来哄,该你哄。”
“我?”她莫名其妙。
她不过出去了十分钟,怎么就成了惹哭儿子的罪魁祸首了?
宁承旭跟她对视,像是能看懂她的不解,幽幽道:“我告诉他,我们就快要分开了,你估计会给他找个不认识且凶神恶煞的继父,所以问他是选爸爸和奶奶,还是选妈妈和继父。”
她听得窝火。
“宁承旭你太过分了,你怎么能在宝宝面前乱讲话。”
他哼笑一声,别开目光,“实话实说罢了,只是你不承认,不过,你也有向肆远证明清白的机会,只要不再提离婚,就不存在找继父,这就是最好的证明。”
简直不可理喻。
她什么时候说过会给小肆找继父?
等她成功离婚,她明明是不打算再婚的。
而且,宁承旭这话像是不想离婚似的,搞得他是受害者,而她像终结儿子圆满家庭的罪人。
宁承旭分明就是用自己最大的恶意来揣测她,还故意说给小肆听,是想让小肆疏远她吗?
越想越气,她恶狠狠瞪了宁承旭一眼。
很气,却觉得跟脑子有病的人争辩什么没有意义,她抱起儿子走到病房旁边的陪护小床,认真哄儿子的小情绪,耐心解释给儿子听。
宁肆远窝在她怀里,侧着脑袋倾听她说话,眼睛却在悄悄看向宁承旭的方向。
父子俩对视的时候,宁肆远撅起小嘴,小眉毛蹙起,满腹不爽的样子。
粑粑又对麻麻撒谎,真的好不乖哦,可他又干不过粑粑,不敢跟麻麻说实话。
小团子鼓着腮帮子,想把自己气成一只小松鼠。
梅薇思察觉到了,以为是儿子还在生自己的气,又亲又哄,极致宠溺。
“我知道我跟宁承旭要分开的事,小肆心里会很难过……”她话头哽住,只能先顺着劝,“我会再跟宁承旭商量,至少在他康复前,我们暂时不继续谈论分开的事情了,这样小肆会不会高兴一点?”
宁肆远小嘴一瘪,哭得更伤心了,眼泪哇哇往外淌。
反倒是病床上的宁承旭,眼睫微抬,眸底掀起一抹微光,嘴角几不可闻地抿了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