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太贪玩。

    宁承旭沉默半晌,最终点头,“行,这周就给小肆放个假,放心玩一天。”

    “好耶!”

    他欢呼,差点高兴得跳起来。

    宁承旭扳正小崽子的双肩,又语重心长的教育两句:“今天离家出走的事,我就不跟你计较了,但这种行为不可取,会让你太奶奶、姑姑和我都很担心,不能再有第二次,记住了。”

    “知道啦。”

    宁承旭拍拍他的小肩头,起身,将大手递给他,“走,回家。”

    他却将两只小胳膊都举起来,“粑粑,手手疼,牵不了,要抱。”

    宁承旭纵容着,弯腰将他抱起来,带他往豪车的方向走,还不忘跟鹿念卿和纪恩世嘱咐:“天色很晚了,御爷国调局那边应该也忙完了,最多十分钟,就会来接你们回纪家,你们别乱跑。”

    “知道,干爹快带奶豆腐回去吧。”

    鹿念卿笑得开心,看两人解决了父子矛盾,自豪极了,冲宁承旭挥挥手。

    纪恩世一如既往的冷漠,揣着手不接话。

    豪车很快驶离,红色尾灯逐渐消失在夜色里。

    鹿念卿望着远去的豪车,满意极了,“干爹终于查清了事情真相,又跟奶豆腐真诚道歉,真好啊。”

    她在感慨的时候,纪恩世淡漠的眸子里只有冷意。

    “看虚假伪善的小人上演一出父子情深,真是浪费时间。”

    他本来是想看一出严父教子、儿子心灰意冷决定远离的好戏,可宁承旭今晚的表现,让他很不满意。

    “哥哥……”

    鹿念卿想劝点什么,又觉得自己不是当事人,更无法真切体会哥哥忍受病痛这么多年的感受,没资格用自己的立场说话,只能叹气。

    纪恩世没什么表情,才十一岁的面庞,跟纪御霆长得像极了。

    唯有那双眼,极致冷淡,极致厌世,冷白的肤色和偏瘦的身形,总让他看起来病恹恹的,却有一种超乎年纪的成熟感。

    月色下,他语调腹黑,“比起家庭和睦,儿子乖巧,我还是更喜欢看他妻亡子散,孤家寡人。”

    但以宁肆远目前乖乖儿子的状态,这事挺有挑战性。

    不过,他喜欢做有难度的事情。

    鹿念卿以为他只是说笑,没有在意,她坐在别墅的台阶边上,双手托腮,星眸慵懒,等着纪御霆来接。

    ……

    与此同时,S市边界山脉区域的林间别墅,正在举办一场简单的丧事。

    所有家具都铺上白布,一圈黑衣黑裙的男人女人低着头,气氛庄严肃穆。

    已经熬得头发半白的黑爷点燃了三炷香,虔诚的三鞠躬。

    他的正前方墙壁上,摆放着一张黑白照,女人微微含笑,那双眼睛笑起来时神似鹿笙歌。

    旁边,手下人劝:“黑爷,您节哀,身体要紧。”

    黑爷冷下脸,瞬间眼眸森寒似刀,“婉婉尸骨未寒,作为她的干爹,我如何能节哀。”

    手下人不解:“可……婉婉小姐这几年一直都抑郁症严重,她是……是自杀的啊,我们又该找谁报仇?”

    黑爷紧盯着顾婉婉那张黑白照,胸腔酝酿着滔天愤怒,心中一遍遍恨着某个名字。

    “若不是因为那个男人,她又怎么会回到我身边后整日郁郁寡欢,最终选择了结生命。”

    手下人不说话了。

    周围一圈的其他手下纷纷垂下头,大气都不敢出,生怕被气头上的黑爷牵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