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承旭,他才五岁,肌肤多娇嫩,你怎么舍得对他动这种玩意?”

    宁老太太气恨极了,挥起手中的拐杖,往宁承旭背上落了两下。

    宁承旭没躲,默默承受着奶奶的怒气,“那奶奶知不知道他今天究竟犯了什么错。”

    “我知道。”宁老太太直跺拐杖,“不就是打架吗,哪个顽皮孩子小时候不打架,你跟小肆好好讲道理不行?”

    宁承旭长叹一口气,“讲道理他听不进去,还不如棍棒来得实用。”

    中华五千年上下的传统,黄金棍下出好人,这句话不是没有根据的。

    宁承旭睨着宁静萱怀里的小肆远,“是肆远先动手打人,他把对方打得左腿骨折、鼻梁塌陷、颅内瘀血,全都住进医院,奶奶还觉得这是小事?”

    宁老太太直愣了好几秒,“这么严重?”

    她回来的时候,只听管家宁朝说小肆在幼儿园闯了祸,打了架,被宁承旭拎到祠堂挨教育了,完全不知道其中内情。

    宁承旭继续:“奶奶,惯子如杀子的道理,您是知道的,您越纵着他,只会害了他。”

    宁老太太说不上话了。

    她迟疑的时候,宁静萱插嘴,语气坚定道:“我相信小肆,何况他才学了两个月的跆拳道,怎么可能把人打进医院,这件事一定有隐情,四哥你真的查清楚了?”

    宁承旭沉默。

    宁老太太跟着说:“我也相信小肆。”

    她转身走到宁静萱和宁肆远身边,细声细气的问:“小肆,有奶奶在,别怕,告诉奶奶你为什么要动手打架?”

    宁肆远抽泣着,眼泪都打湿了宁静萱的衣襟,宁静萱连忙帮他擦眼泪鼻涕。

    “他们、他们骂粑粑是罪犯,骂我是野种,说我以后也得进去吃牢饭,还骂了麻麻……骂得都很难听,呜呜呜我好气……”

    “我想让他们闭嘴,我就揍了,但我不是故意的嘛,我不知道、不知道他们会伤得这么重,呜呜对不起……”

    提起下午的事,他哭得超大声,超委屈,抽抽搭搭,可怜极了。

    打架的时候,他一门心思只想打赢,根本没顾上疼不疼,这会回来挨了粑粑的揍,全身都跟着疼起来了,呜呜。

    他搂紧宁静萱的脖子继续哭,长卷的睫毛上挂满了水珠,被打湿成一簇一簇的,整个眼圈都是通红的。

    祠堂陷入短暂的沉默。

    宁承旭一言不发,深拧着眉。

    宁老太太又气又恨的挥起拳头,往宁承旭胸口落了两下,“你听见没有,我家小肆绝不会乱欺负别人。”

    她的拳头没什么力,但宁承旭还是偏了偏肩头,垂下幽静的蓝眸。

    “宁承旭,对方小孩也才五岁,不会知道宁家这么多事,更不会连罪犯、野种……这种难听话都说得出来,这明显是对方大人教的,或者是他们在大人跟前耳濡目染听会的,你应该去查查那家人,而不是一回来就收拾自家儿子。”

    宁承旭面色一白,脊背僵住。

    宁老太太也红着眼眶,抹了把辛酸泪,“我知道你童年过得苦,一路走来经历过不少生死,但小肆是小肆,你是你,请你不要用自己从前受教育那套来对付小肆,他跟你不一样。”

    说完,宁老太太去抱宁静萱怀里的宁肆远,小声哄着:“宝宝乖,太奶奶疼你,姑姑也疼你……”

    她抱着抽噎的宁肆远离开祠堂。

    宁承旭还站在原地,没阻止,也没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