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吱吖一声,纪御霆迅速挺直腰背,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继续抽烟。

    他故意侧身,让笙歌从后面能清晰的看见他一次次吐纳烟雾的动作。

    下颚线在月色下锋利至极,侧颜在缭绕的烟雾下俊美非凡。

    甚至,他还微抬下巴,让笙歌能明显看到他的喉结。

    喉结随着吞下烟气的动作,极致性、感,又是一副撩死人又很欠打的做派。

    但是这次,从小茅房出来的笙歌连看都没看他一眼。

    纪御霆余光一直瞟到她目不斜视的进屋。

    嘭地一声,门关了。

    “……”

    白费力气。

    人家根本就不想搭理他。

    他红了眼眶,呷着烟的手指冰凉彻骨,脸上的血色一寸寸消失,好委屈。

    看到他抽烟,老婆居然一点反应都没有……

    一个眼神都懒得给他。

    若是还记得他,笙歌绝不可能对抽烟这件事如此容忍。

    因为恩恩的病,先天性心脏不好,呼吸道也不好,让宝宝吸了二手烟会加重病情。

    所以不准抽烟这一条,是家法里的死命令,也是笙歌的底线。

    最近他抽了,一根又一根,还当着笙歌的面,享受般的吞云吐雾。

    笙歌刚刚唯一那声冷笑,只是像在讥讽一只开屏求偶的孔雀。

    真的失忆了吗?

    那今晚那些小动作又是怎么回事?宁承旭可能看不出来,但他不可能看错。

    一时间心乱如麻,纪御霆不自觉就燃尽了一整支烟。

    他抬起军靴,碾碎烟头,又打开烟盒,从里面拾起一根,点燃。

    继续抽。

    打火机噌噌噌的声音,在安静的深夜还挺明显的。

    纪御霆不甘心。

    还有种冲动,他想把似年剩下这一整盒烟全抽完,就赌笙歌还在乎他。

    但第二根快抽完时,他就怂了。

    就算笙歌真不记得他,将来恢复记忆,提起他敢一晚上抽一整包烟的辉煌战绩,迟早是要算账的,估计会想一顿家法揍死他。

    他断了,那柄厚厚的红木戒尺都不一定会断。

    不能拿这个赌,要命。

    悻悻将烟盒放回兜里,第二根烟踩灭,纪御霆满脸无趣的回了屋子里,关上木门,回到客厅的地铺前。

    似年早已经睡得没了规矩,大刺刺的占据了整个地铺,连个边角都没剩。

    满屋都是他舒服极了的鼾声。

    纪御霆黑着脸,轻轻往他腿上踹了踹。

    没反应,睡得跟死猪一样。

    一头黑线,纪御霆心头的火气烧得汹涌。

    敢睡得这么死,把国调局执行任务时只能浅睡的规矩全忘了。

    手痒,好想揍人,又怕吵醒其他人,只能缓缓蹲身,伸手往某个狗东西的胳膊内侧软肉上,狠狠掐了一把。

    “啊嘶!”

    似年原本已经梦周公了,硬生生被胳膊的疼痛搞醒。

    他眨眨惺忪的眼,搓搓可怜的胳膊肉,很是无辜的盯着纪御霆黑沉的脸。

    “哥?”我犯错了?

    纪御霆张了张嘴,想训斥的话绕了个弯,最终只是叹气,“睡远一点,占了我的位置。”

    “哦哦!对不起!”

    似年连忙往后挪,缩到冰冰凉凉的被子边缘处,将地铺四分之三的位置都让给纪御霆。

    纪御霆褪下大衣,搭在棉被上,缓缓平躺下。

    似年侧躺着,冷得长腿缩起,盯着自家御爷的脸,还在揉被掐疼的胳膊,不敢睡了。

    清醒之后,他就知道纪御霆为啥掐他,执行任务呢,周围有没有危险犹未可知,他居然睡死过去,太大意。

    “哥,我错了。”他在被窝里很小声的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