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娘娘有事再吩咐老奴。”
初棠身心俱疲,很是不耐烦地让苏嬷嬷离开了。
她的视线环顾了一下四周,尽管陈设一应俱全,且都是上好的东西,但初棠始终高兴不起来。
她不明白,司徒瑾琰为什么要给她封这么高的位份?为什么要自此将她禁锢在皇宫之中。
既然来都来了,初棠也不可能就这样作践自己,她该想些其他法子才是。
晚上。
苏嬷嬷一脸喜色地走了进来,当看见初棠正坐在桌案前看书时,她还有几分不解。
“贵妃娘娘,天大的好事儿,皇上说了,今晚要留宿在娘娘这儿,娘娘跟老奴去沐浴更衣吧。”
初棠没有作声,苏嬷嬷只得又重复了一遍。
初棠猛地把医书往桌上一扔,“知道了,我不聋,能听见。”
“那……娘娘为何还不动身?”
初棠神情不耐,“不去。”
“这……娘娘,见到皇上之前要先沐浴净身,这可是后宫的惯例啊,若是违反了,只怕皇上是要怪罪下来的啊。”
初棠无奈,正要说什么时,司徒瑾琰已经自外面走了进来。
看见他,苏嬷嬷顿时脸色煞白,小声嘀咕着什么,生怕司徒瑾琰一气之下降罪。
司徒瑾琰却是自动无视了其他所有人,挥手让她们下去了。
“棠棠。”
初棠不情愿地站起身来,敷衍地行了礼,“嗯,见过皇上。”
“棠棠,你可是埋怨朕了?”
“不敢。”
司徒瑾琰自然看出了初棠脸上的冷淡,这样的冷淡,是他从未见过的。
他上前走了一步,想要拉住初棠的手,却被初棠不露痕迹地躲了过去。
“皇上,臣女身体不便,皇上还是另寻去处吧。”
“你要赶朕走?”
“不敢。”
又是那一句‘不敢’,可司徒瑾琰却根本无法从初棠的脸上看出其他的神情。
“棠棠,朕也是听江嫔说起,她说与你多接触,兴许你就不会再排斥朕了,所以朕才……”
“皇上行事,无需跟臣女解释。”
初棠故意打了个哈欠,“皇上,臣女累了,想歇息了,皇上也早些回去歇息吧。”
说完,初棠就这样无视了司徒瑾琰。
她本以为这样可以触怒司徒瑾琰,让他将自己赶出宫,可事实证明,即使是这样,司徒瑾琰也没有生气。
“好,那你早些歇息,若是在宫中缺了什么,只管派人告诉朕,朕都会尽量满足你的。”
似乎是觉得自己说的这些话有些不够,司徒瑾琰又期许道,“棠棠,若是可以的话,朕希望你还是可以将朕当成是商行大人,可以在朕的面前肆意说着任何的事情。”
“皇上也知道,你我如今的处境,这样的事情根本不可能,不是吗?”
初棠没有丝毫的怯意,反倒直视着司徒瑾琰。
她转身不再看着他,冷淡的背影分明是在让司徒瑾琰离开。
“知道了,你早些歇息,朕明日再来看你。”
司徒瑾琰只好轻叹着走了出去,察觉到他离开,初棠紧绷着的身子才松懈下来。
她无助地蹲下身子,双手环抱着自己,小声地啜泣起来。
这还是第一次。
自她来到大凌王朝之后第一次这般狼狈,这般无能为力,这种任人宰割的滋味,是她最痛恨的,被人逼迫的场景,也是她最不愿看到的。
当这些只能成为她的痛苦时,她的心底又怎可能生出半点对司徒瑾琰的欢喜呢?
——
禹州边城,溧阳。
忠武将军蔺长平挺直脊背坐在营帐主位上,他正认真听着士兵的汇报。
不一会儿,一个士兵神情焦灼地走了进来,二话不说便在蔺长平的面前跪了下来。
“大将军,属下有十万火急的事要禀告。”
闻言,蔺长平问道,“关于什么的?”
“关于大将军十多年前丢失的女儿的。”
这话一出,蔺长平的脸色骤然一变,周遭的人也都默契地安静了下来,无人再说话,先前正在汇报事情的士兵也不由自主停了下来。
“你说什么?关于棠棠的?快说。”蔺长平急躁地说着。
那士兵忙说道,“汝南二殿下派人传来了这一封信,让属下务必交到大将军的手中。”
说着,士兵拿着信上前递给了蔺长平。
蔺长平迫不及待地打开信,半晌之后,一个魁梧而且饱经风霜的大男人就忍不住泪流满面。
他蹲下身子,一边哭一边情绪激动地喊道,“她,她还活着,我的女儿她还活着,棠棠……是爹爹的错,都是爹爹对不住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