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敏跑没跑李达广不知道,他一心一意就想弄死顾二秀,只要这个女人一咽气,剩下的事就好办了。
母亲已经想好了退路,伪装成她是自杀的,就算有仵作过来也检查不出什么。毕竟他们夫妻不和睦已经有好多天了,家里的儿女都可以作证。
他娘子回娘家受了刺激,回家闷闷不乐,想不开就自杀了。这是他娘张氏给他找的理由,李达广信服,开始实施行动。
他把酒杯端起来,很是自豪地告诉顾二秀:“知道这是什么吗?这是为你准备的药。我娘说了,只要给你灌下去,一切都结束了。
你不肯帮我,有的是人想帮我,秀才娘子的名头还是会有许多女人喜欢的。你娘说的没错,我只要去了县主的封地,那肯定会娶几房小妾的,你这样的实在是让人提不起兴趣。
顾二秀!这些年你在我家做牛做马都是应该的,谁让你眼皮子浅,就瞧中了我的秀才功名呢?我确实不想再去考了,举人我是考不上的,你怎么就看不明白呢?”
说完,一把扯掉顾二秀嘴里的布,捏着她的嘴巴,想迫使她张大嘴。可惜顾二秀常年种地做活,力气大的很,李达广一只手根本就控制不住。
顾二秀的身体是被绑住了,可脖子没被绑,不停地扭头躲避李达广的手,想要挣脱他的钳制。
“李达广!你还是人吗?我十六岁嫁给你,为你生儿育女,操持家务,送走公婆,供养你读书,你就这么对待我的?
你娘张氏就不是个什么好女人,你觉得有她这样的亲生母亲,你的秀才功名能不被玷污?为了前程,你竟然要杀我,你不是人,你是畜生。”
铁青着脸的李达广低吼:“没错,我就是畜生,你能拿我怎么样?要是你肯帮我,让我去顾拾月的封地,我怎么会杀你?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的。”
顾二秀到了此刻,已经完全看清了张氏和李达广母子俩的嘴脸,感觉自己好可悲呀,为了一个虚空的名头,耗费了自己的一生不说,还要搭上她的命。
这算什么?她死了不要紧,可她的一对儿女怎么办?李达广要是娶了新人,还会善待她的孩子吗?
女儿已经到了议亲的年纪,张氏会放过她吗?会不会把她当牲口一样卖掉?换取对他们母子俩最有利的东西?
既然破口大骂没用,顾二秀就改为低声哀求:“相公!都说一日夫妻百日恩,咱们十多年的夫妻了,难道你真的忍心杀了我给孩子们娶个后娘?
要不这样吧!你不就想去拾月的封地吗?你放了我,我去求她,跪在家门口求,一直求到她答应为止。
去了封地,不管你纳几房姨娘我都不管,就管着两个孩子和家里的几亩土地,你看这样好不好?”
“不好。”李达广的脸上毫无表情,“事情已经开始了,就没有回头路,我放过你?怎么可能?你娘家如今逐渐崛起,要是你回去跟家里人胡说八道,我还有好日子过吗?
顾二秀!也就只有你那样的脑袋瓜子才会想出这么可笑的路子来。你什么都别说了,今晚你必须走,我娘都已经盘算好了。
你这里一走,我顶多过一两个月,就会把新人接进门,然后我会靠着她的嫁妆,捐一个小官,快快乐乐地过我的好日子。
两个孩子你也别操心,我会安排的好好的,你安心上路吧!这个家,多来多去就多了一个你,只要你没了,家里会越来越繁荣昌盛。”
“你放屁!”见软的不行,顾二秀也不伏低做小,委曲求全了,她本来就是个泼辣性子,“家里多了一个我?你也不想想,要没有我,这个家有安稳的日子过吗?我嫁给你的时候你家一贫如洗,要不是我苦苦支撑,你还能去参加府试两回?”
被提到短处,李达广的脸色更难看,狠狠地捏住顾二秀的下颌,把手里的水死命往她嘴里灌。
他已经受够了,不想再受这女人的唠叨,赶紧解决了完事。
顾二秀虽然拼命扭动脖子想要逃避,最后还是没能挣脱,药水有一半洒在了衣服上,一半流进了她的嘴里。
她想吐掉,可惜嘴巴被捏住,她做不到,喉咙里滑进去的水冰凉,片刻后变成了高热的烧灼。
随即胃里也像是被烧灼了起来,十分难受,胸腔越来越沉闷,她无法呼吸,四肢不停地抽搐。
李达广灌下了药,站在一旁漠然地注视着顾二秀的反应,见她最后睁大着眼睛没了任何动静,才伸出手探了探她的鼻息。
见没了呼吸,李达广随即解开她身上的绳子,给她换了身衣服,乱糟糟的头发也整理的一丝不乱,看起来就像是顾二秀一心想着要自杀,把自己打扮的光鲜亮丽,欣然赴死一般。
做完这一切,李达广去了书房,关上房门,静静地坐在椅子上,几不可见的角度,他的手脚都在微微地颤抖。
顾二秀死了,那个女人终于死了,就是不知道顾家人要得知了消息,会不会为她出头。
虽然他娘张氏的计划看上去很完美,可有些细节是经不起人推敲的,镇南王府要是插手此事,那他和他娘的阴谋会不会曝光?
如果曝光了他该怎么办?会不会获刑入狱?没做之前,觉得只要做了就万事大吉,等真的做了,才知道有许多地方都没设计好,很容易让人看出端倪。
做贼心虚,说的就是此刻李达广的心情写照。
要在以前,在蓟县,顾家没有如今这么发达,或许他没有一点后顾之忧,顾二秀死了就死了,不会有谁会怀疑什么。
可如今顾家不一样,出了个顾拾月,还有个倔驴似的顾山,那都是不好惹的主。可以说整个顾家,最不好对付的就是他们父女俩。
其他人根本没什么变化,就他们父女俩的变化最大。顾拾月得皇帝赏识,封为县主,顾山得镇南王府的小王爷赏识,尊为军队里头的教习。
要是不相信顾二秀的死因,要求严查,他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一个小小的秀才,如何跟一位县主抗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