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剪岚还活着。
这件事除了她的主治医生,还有平时负责照顾她的护士和护工之外,就只有梅星茴自己知道。
包括祝庭彰和已经远走的祝橙宁,都以为祝剪岚已经死了。
当年梅星茴瞒天过海,将祝剪岚布局成假死的假象,都是为了保护自己的女儿。
病床上的祝剪岚,依然还是那么年轻。
只不过要比从前健康的时候,消瘦很多。
她脸上戴着氧气罩,很安静的一直在“睡觉”。
在梅星茴这个母亲眼里,她的孩子,只是“睡着”了。
梅星茴看着祝剪岚,许久后,在她的床边坐下,轻轻握住她的手。
见到她的指甲又长了,便很自然的从钱包里拿出指甲刀。
一边给女儿剪指甲,一边说:
“我不想让我的两个女儿,这辈子都因为一个男人而下场悲惨,但现在,你们还是为了他,一个瘫痪在床,另一个被逼着远走异国,我年纪大了,却还要面临孤苦的结局,如今我们都过得不幸福,那个人……又凭什么幸福?”
“放心,有妈妈在,我不会让他过得幸福。”
……
薛砚辞离开南京不久,翟开津也回了徐州。
施缱以为经过那一次在牌桌上被薛砚辞屠杀之后,翟开津不会再来找她了。
她过了一段很平静无忧的日子。
直到有一天照镜子,竟然发现自己脸上长了一颗颗小红疹子。
她跟学校请了假,去医院检查,医生说只是普通的疹子,并不严重。
虽然不严重,但是影响美观啊。
施缱看着镜子里自己都快要毁容的脸,想哭死的心都有了。
只能暂时在家休养。
她从此开启了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生活。
待在家里,每天叫外卖,闲来无事时就看书,或者捧个电脑看电影。
在家里憋了四天,见脸上的疹子稍有好转,施缱就待上了墨镜和口罩,打算出去透透气。
没想到才刚下楼,就碰见了从门口走进来的翟开津。
她没想到,他竟然还敢来。
施缱不想和他说话,直接从他身边绕行。
尽管她脸上捂得严实,但翟开津还是认出了她来。
“施缱……”
才刚碰上她的手,就被她像躲瘟疫一样躲开。
“翟开津,你又要干嘛?”
见她一下子弹出去好远,翟开津都无奈了,叹了口气:“我给你带了点徐州的特产。”
要是换了别人,施缱会相信对方是好心,但是翟开津,必然是带着自己龌龊的目的。
她根本不相信他会无缘无故向自己献殷勤。
“不需要,拿走!”
施缱没多想,就推开了他。
可能翟开津也感觉今天施缱不对劲。
平时她都不会在这种寻常日子,又是戴墨镜,又是戴口罩的。
他一时好奇,伸手将她脸上的墨镜拿下来。
施缱诧异的瞪大了眼。
翟开津看到她露出来的部分红疹子,也十分诧异。
“你……你生病了?”
谁要他多管闲事?
施缱气得直接将脸上的口罩也摘了,露出了整张脸。
“对啊,现在看到了,那你还气我!我脸上出了疹子,在家里憋了好几天快发霉了,要出去透透气,你滚开!”
她不想再和翟开津有交集。
但是一个男人,一旦决定了要做狗皮膏药,甩都甩不掉。
翟开津以探病的名义,反而来得更勤了。
据他所说,现在南京是他徐州生意的供货地,所以需要经常两地跑。
好歹是朋友一场,现在见施缱生病了,他做不到做事不管。
可,谁和他是朋友了?
真是往自己脸上贴金!
……
那天翟开津再次上门来的时候,施缱正蹲在浴室的地上,用疏通剂通下水口。
一个人住,就是要十八般武艺什么都学会。
她第一次做,不太熟悉,还在研究瓶身上的使用步骤。
这时候听到了门铃的声响。
她手上还戴着橡皮手套,走到玄关处,透过猫眼,就看到站在门外的翟开津。
她不给他开门,他就死赖在门口不走。
施缱烦不胜烦,最后还是开了门。
翟开津看到施缱表情凌乱,手上戴着橡胶手套的模样,就察觉到了什么。
“你在家里干嘛呢,要不要帮忙?”
没等施缱说话,她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忽然响了。
她回身去接电话的功夫,翟开津就趁机溜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