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对着宫中的人极为熟悉,他们是擅长为自己找主子,谁都不是永远的主子,有利益可取的,才是胜利的一方。
林中不时传来飞禽走兽的声音,令人生畏。
男人背对着光源处,神情严肃,笔直地站着,他等这一天等了太久了,这一次,绝对不能有任何闪失。
忽的听见林子后面一阵婆娑声,男子转过头来。她带着白色的斗笠,双目充满精光,靠近男子。
“还挺准时的。”男子开口,声音低沉有力。
她红唇一笑,美丽动人,“你还不是提前了。”
男子伸手将对面的女子接过去,让她站到一个安稳的地面处。
“我们只有半个时辰的时间,我出来的事情若是被发现,后果不堪设想,所以长话短说。”
女子开口,声音清脆。
她蒙着半边的脸,男人根本看不清她的模样,不过那都不重要,他只要可以在她的眼睛里看到杀气便够了,他需要的是同盟者,跟容貌无关。
“好,既然我们是统一战线上的人,我们便不可对对方有任何隐瞒,有什么事都要及时汇报,这只信鸽我养了很多年,很有灵性,以后便用它来传信。”
男人的手中落下一直洁白的信鸽,灵动的双眼使劲转动着。
“好,希望我们合作愉快。”女人的声音传了出来。
那天夜里,兰儿正在外面有些事情未处理完,她忽然听见一阵奇怪的响声,放眼望去,竟是一人进了东厢房的门。
“奇怪,这么晚了还没休息?”
兰儿小声嘀咕着,不过她太累了,也并未想那么多,径自回房间睡觉了。
初阳打在他的脸上,时渊站在栏杆之前,面色凝重。
脑海中反复出现着早朝之上的场景。
“皇上,如今后宫空乏,后宫不可一日无主啊。”
“是啊,皇上,若后宫无人,皇上如何开枝散叶,皇室如何立威?”
众位大臣的话在他耳边不停回绕着,他坐在这个位子上,自然也有身不由己之处。
再说,朝堂之上,还有一股力量逼迫他立沐以晴为后,加之如今天下人皆知,沐以晴身怀皇子,若是不早日给她一个名分,于理不合。
时渊第一次被这样的事情困扰。
“我听说今日早朝之上他们又逼你了?”任榕溪突然从他身后出现,时渊一愣。
他敛起之前的不悦,“没事,习惯了。”
“我经历过这样的无奈,知道此事会让人头疼,若是方便的话,你大可答应他们的要求,满足他们的心愿,为这宵国开枝散叶。”
任榕溪倚靠在栏杆之上,看着时渊笑道。
时渊却满脸的不愿,“不要开这样的玩笑,我说过,后宫之主只可能是你,他人我想都不会想。”
见他一脸可爱的执着,任榕溪心下一暖,笑得如同荷塘里盛开的花朵。
“为了解你的燃眉之急,我可以答应做你的皇后,不过你也要答应我,此事不得当真,我不是宵国的人,我有自己的使命和道路,这深宫,我待不得。”
这话听得时渊心下一疼,对她来说,可以将自己的婚姻当作儿戏,答应做他的皇后只是为了解燃眉之急?
“任榕溪,你终究还是太小看我了。”
时渊突然脸色阴沉,瞧着任榕溪的眼睛里,堆满了愤怒。
“你怎么了?”
“我就算日日被这些老家伙叨叨,我也不会答应你的要求,你若是真的想帮我,就不要出这样的主意,我希望你我之间做的一切事情都是你心甘情愿,而不是情非得已。”
时渊严肃道,任榕溪不敢再言语。
景兰苑内,沐以晴悠闲地坐在石凳上,小心地抚摸着自己的肚子,似乎在与肚中的孩儿说话。
“这几日小姐的身体大好,看来太医开的养胎方子十分不错,若是一直如此,孩子一定可以平安出世。”喜儿一边捶着沐以晴的肩头一边开心说道。
可沐以晴却一脸愁眉不展,“可这孩子终究没人认他,生下来,也是苦命。”
她长长叹了一口气,叹得喜儿的心揪着似的疼痛。
“小姐,可有什么法子让皇上给你一个名分?小姐如此实在是委屈,喜儿心疼。”
沐以晴更加忧愁,眉眼低垂。
“如今皇上满心都是任榕溪这个女人,只要有她在,怎可有我的位置?说来也是奇怪,这任榕溪不过当初的一个青楼女子,也不是宵国人,为何会把皇上迷得团团转?”
喜儿听了心中极不是滋味,“这任榕溪整日凶巴巴的,对谁都是如此,奴婢也不知皇上为何会选择她而不是小姐,小姐知书达理,为何不能成为国母?再说小姐还怀有皇上的孩子呢。”
沐以晴立刻将手指放在喜儿嘴唇之上,示意她不要再说这样的话。
“我们终究是比不过人家的,现在我最害怕的事情就是,有朝一日,任榕溪也有了皇上的孩子,那时候,一定会将我们母子赶尽杀绝的。”
喜儿疑惑道,“可任榕溪现在不是皇上的人,他们不会...”
沐以晴却怒道,“你还是太天真了,我如今也不是皇上的女人,可我还不是有了他的孩子,皇上虽然为人正直,但终究是个男人,是男人就离不开女人,任榕溪有身孕,是早晚的事。”
喜儿有些慌神了,“那...那如何是好?”
沐以晴的眼里突然多了几分恨意,她从腰间掏出一包白色的粉末。
“小姐,这是?”待到沐以晴将那粉末交到喜儿身上之时,喜儿疑惑道。
“这是可以救我的东西,只要你想办法放进任榕溪的食物里,我现在担忧的事情就不会发生了。”沐以晴步步紧逼喜儿。
喜儿看着那粉末连连摇头,“这...小姐的意思是,这个东西可以让任榕溪怀不了孕?”
沐以晴的眼底闪过一丝杀气,“喜儿听话,我若是得到了我想得到的,自然有你的一份,可若是最后任榕溪赢了,你也活不了,你懂吗?”
可喜儿心存一丝良善,无力地抵抗着这样的做法。